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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竖子)

 “怎么回事?!她这是被魔气反噬失控了还是和之前君越鸣一样灵力暴走了?”
 “淦!你问我我问谁啊,我连她是谁名谁都不知道!”
 白茶的修为在佛塔之中虽不算最高的,可她是剑修,之前在无量之地绝境突破到了凝心期。
 这是第三重佛塔,里而的人大多都是和她一样入境择剑的弟子。因她取走了天斩和入坤,剑冢的封印松动,他们不慎被剑冢魔气侵蚀,这才不得已上了灵山。
 而他们都是刚入道不久,修为一般都在筑基,凝心修为的少之又少。
 林之虽是金丹,但是要守住界限的同时又要去拦住白茶实在难上加难。
 此时金顶佛光已经落下来,白茶身上的魔气逼仄,蔓延在了整个佛塔。
 魔魂更是见缝插针,只要他稍微松懈,它便从界限外渗透进来。
 这进来不要紧,他身上魔气已经去除,除了难受点没什么大问题。
 偏其他人的魔气尤在,沾染到魔魂轻则失控,重则走火入魔。
 “师兄,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虽不知道白茶出自何宗,师从哪位尊者,可是你刚才也感知到了,她的剑气不俗,手中尚无剑都能撼动佛塔,她的修为至少也在凝心。”
 苏桃压着心头的慌张,看向身旁神情同样凝重的青年。
 凝心修者本就不多,剑修里更是只有她和君越鸣两人。也就是说只有君越鸣能制止白茶魔气的暴走。
 然而如此又有了另一个比白茶失控更大的隐患,那就是——君越鸣。
 要说白茶的魔气有会波及众人的风险,那么君越鸣一旦暴走便真的和入魔无两样。
 林之估摸了下时间,佛塔每四个时辰开一次,清晨时候这塔门已经开过了,再开就得再等一个时辰的样子。
 守一个时辰对他来说应该不成问题。
 “既如此,那干脆让他们打一架得了。”
 苏桃惊了,敢情对方想了半天办法就得出了这么个结论。
 “不是,我们就这么放着白茶不管了吗?她是个资质出众的剑修没错,可她对上的不是旁的什么阿猫阿狗,那可是终南老祖的真传弟子。哪怕是万剑云宗那个风停云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要是他被刺激得又灵力暴走了,非见血不可。”
 林之不是胡乱决定,而是有权衡利弊的。
 “虽然这件事于白茶是不大公平,可凡是有轻重缓急,个人和众人之间我只能选择后者。我只能护住你们在佛塔未开之前不被卷入他们的争斗之中,其余的我也无能为力了。”
 事情会发展成这样青年虽没料到,可饶是知道了白茶会不慎中招,就算他提前制止了的话结果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不为别的,只因那女修的天赋实在防不胜防。
 他不清楚自己是会受情欲还是其他什么欲望影响,无论是何种,都是不可控的。
 尤其是林之是三重佛塔里唯一的金丹修士,他若失控,一来是界限守不住,二来是金顶佛光一下来魔气溢出,他们会被白茶的魔魂影响不说,他自己也极有可能再次被魔气侵蚀。
 因此在某种程度来说,白茶失控相对于后者来说反倒是一种尚且能控的局而。
 君越鸣的灵力暂时还算稳定,白茶的修为也不低。就算他的界限撑不到封印打开,到时候两人一个灵力消耗大半,一个魔气也有所压制。
 和林之有着同样想法的还有塔外的无妄。
 他捻着佛珠,骨节分明的手在朱红的珠串上白瓷细腻。
 谢九思皱了皱眉,“什么原来如此?”
 无妄看了一眼一旁神情烦躁的青年,见他有些不耐烦了,这才不慌不忙说道。
 “你还记得前两日你们上灵山的时候几乎是在你们前脚刚落地,我便到了山门。其实我根本没感知到你要来,是我师尊让我下山,说是有一故人来。”
 和卓不绝能算尽天下事一样,无妄的师尊去尘尊者也是修真界少有能预知未来之人。
 只是前者是因为天赋,后者则是单纯因为修成了半佛金身,和沈天昭一样算得上是半神之躯。
 既为神佛,自然能勘破一定的天机。
 一提到去尘,青年这才真正将视线从佛塔之中移开。
 “我们上灵山和今日这局而有何关系?”
 “按理说是没有的,只是你有所不知,在你们还没来之前,终南山那位老祖便带着君越鸣上了灵山。”
 谢九思心下一动,本来君越鸣和白茶前后脚一同上灵山虽有些意外,却也不算巧合。
 毕竟这段时日正是择剑高峰期,有从无量之地出来被魔气侵蚀的,也有择了剑道心不稳,不慎被剑气反噬的,为了更好的驾驭命剑者也会入佛塔。
 可在听到无妄说终南山那位老祖也上了灵山,那这件事的性质就有些不同了。
 要知道终南老祖自神魔大战之后便闭关疗伤,五百年间深入简出,从未离开过终南山。
 那样一个隐世不出之人,就算再疼爱他的小徒弟,也不可能单是因为君越鸣被剑气侵蚀这种小事而上灵山。
 “我起初也觉得很奇怪,灵山就在终南山的旁边,御剑不到半日便到了,又不是像你横渡沧海万里才能过来,何必专程陪君越鸣一起?”
 “这件事在几日之前于我这里一直都是一个谜,如今看到他和白茶对上后才算有了答案。”
 去尘虽能窥探天机,然而天机不可泄露。
 和白茶他们上山时候一样,在终南老祖来的时候他也特意让无妄提前下了山。
 一开始无妄也没多想,还叮嘱白茶入塔时候避开一点君越鸣。
 或许去尘早就料到了会是这样的情况。
 准确来说,不单单是他,还有终南老祖。
 谢九思听到这里有些愕然。
 “他也知道我们会上灵山?”
 但凡入了太虚之境的都算一步飞升的陆地神仙,然而终南老祖最不擅推衍,他或许知晓一些未来事,却做不到算得这般精确。
 “我想他并非是算到的,而是看到的。”
 无妄说着余光往佛塔之下,也是莲池方向看去。
 “白茶取剑之后剑冢封印便松动了,不仅是剑冢的剑气和魔气肆虐,沧海也被搅动得快要倒流入天。动静那般大,近乎出动了无量之地所有镇守的修者出境巡海。而终南老祖之所以在你们来之前两三日便到了,应当是在白茶掐着她入剑冢的时间上的灵山。”
 “……我还是不明白。”
 不明白终南老祖为什么要上灵山,更不明白他为什么非要这时候送君越鸣入佛塔。
 万剑云宗和终南山远隔万里,但是修真界的消息向来灵通,青鸟传信,灵宝通讯。
 无论发生了什么,也能在第一时间得知。
 终南老祖今年两千三百岁有余,是在世大能之中辈分最高,年岁最长的一位。
 就算再往前退一千年,也只有万剑云宗那位飞升已久的剑祖能与他平起平坐。
 在这样漫长的岁月里,他一共收了三个徒弟。
 一个天生反骨,走火入魔,一个与前者同归于尽,陨落在了神魔大战。
 最后一个便是君越鸣。
 万物都有因果盈亏,修真界的人都说,大约是因为他的命数太长,所以他没什么徒弟缘。
 一个个不是误入歧途,就是短命鬼。
 大约是打击太深,在神魔大战结束后的五百年里终南老祖再未收过徒弟。
 直到十六年前,他于南山之巅观其天象,见东南方夜有星斗亮如白昼,昼又有七彩云霞漫天。
 主大吉之兆,更有道缘之象。
 他这才出关下界,从南越国将君越鸣带上了终南山,养到十岁时才收他为徒,引他正式入道。
 在君越鸣行拜师礼的当日,青鸟传讯于四海八荒,整整持续了七七四十九日。
 谢九思想不知道都难。
 “君越鸣和其他弟子不同,无量之地没有剑能和他的体质契合,唯有你们灵山镇妖塔之下那把神兵。而且去尘尊者在君越鸣拜师终南老祖时就以贺礼把这把神兵赠予给了他,他什么时候上灵山取剑都行,为什么非要等到白茶择剑之后?”
 谢九思所说的那把神兵正是上一任佛子的本命灵器。
 那剑本日夜受佛光普照,本是一把慈悲剑,后被戾气侵蚀入魔,弑主而逃。
 最终被去尘尊者和终南老祖镇压于塔楼之下。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慈悲剑成了一把嗜血的魔剑,毁不掉,压制不了,每隔一段时日魔气便会溢出。
 有时严重了甚至还会滋生妖魔邪祟,搅得灵山上下不得安宁。
 去尘尊者一直想找个可以驾驭它的剑主,君越鸣的出现正好解决了这个遗留千年的大麻烦。
 于两者都有好处,他自然欣然赠予。
 君越鸣早在去年就已至凝心期,这时候取剑再好不过。
 偏偏他等了一年,而白茶也刚巧蹉跎了一年。
 两人又阴差阳错的在同一时间取得命剑。
 一次两次也就算了,巧合多了便不可能是巧合多了,而是刻意为之。
 “你猜的没错,终南老祖是刻意等着白茶上灵山的时候把君越鸣送入佛塔的。”
 无妄见谢九思还没反应过来,他微抬了下下颌。
 “你仔细看。”
 谢九思顺着他的视线往佛塔里看去,白茶周身的魔气和魔魂在金顶佛光的映照之下,如黑雾般渗透而出,把她整个人笼罩其中。
 林之那边因为有界限隔绝,那些魔气暂时并未侵蚀到众人。
 然而和白茶距离最近的君越鸣竟也未被影响分毫。
 与之同时,少年体内紊乱的灵力在接触到白茶的剑气的时候得到了一定的压制。
 他这时候才明白了去尘和终南老祖的意图。
 镇妖塔的那把魔剑戾气太重,君越鸣能取却有反噬的可能。
 剑锋芒太甚,有剑鞘才能避免受伤。
 可若是两把剑,便只有互相消磨,互相伤害,至死方休。
 而君越鸣现在还不是剑鞘,是一把和魔剑一样伤人的宝剑。
 ——他需要有人来磨其锋芒。
 磨剑之人不是随便从大街上找一个人就成,对方的资质,修为要和其相当,属性也要相合,不然双方都容易被反噬。
 君越鸣是道心魔骨,天生反骨。
 白茶不顺天命,生来叛逆。
 这世间再没有比她更适合磨他心性之人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谢九思心情并不算好。
 对白茶来说有这样一个对手于修行也是好事,可他不喜欢。
 “真是好大一盘棋。”
 他嘲讽地扯了扯嘴角,如果说之前是单纯看不惯君越鸣和白茶挨得太近,怕他乱其道心。
 如今他是真的不喜对方这人。
 哪怕君越鸣知不知情,他也不能接受他们师徒这般利用,把她当成磨砺修行的工具。
 无妄瞥见青年沉郁的眉眼,捻着佛珠的手一顿。
 “终南老祖是有些先斩后奏了,不过这于白茶也是好事。她这身魔气也能借此消去了。”
 谢九思没说话,长长的睫羽下那双眸子沉如墨。
 无妄会这么想他并不觉得意外,准确来说不止是他,换作旁的人也会觉得虽隐瞒意图这一点不大好之外,却也没有造成什么损失。
 或者说是百利无一害才是。
 毕竟白茶是被魔魂侵蚀,就算拔魂也不一定能彻底根除。
 君越鸣的出现恰好可以解决这个后患,就算没提前告知又何乐而不为呢?
 或许少女事后也知吐槽几句,不会太把它当回事。
 然而谢九思没办法对这件事轻拿轻放。
 他不喜欢这样,不喜欢白茶在被天命左右的同时,还要再被这样的利用。
 这样纯粹,这样好的人。
 一点隐瞒,一点算计,于她都是罪孽。
 这世间都欠了她这么多了,为什么世人就不能对她坦诚一点?
 良久,在无妄以为谢九思还在不满终南老祖的瞒而不报的做法的时候。
 “我问你个事。”
 他死死盯着君越鸣,一字一顿的说道。
 “既然他都敢以魔气淬炼灵体了,按照他们终南山的修行方式。你说我一会把他腿打断,算不算帮他强身健体了?”
 “……”
 ……
 佛塔之内——
 白茶还在发癫。
 准确来说是白傲天和她一起发癫。
 白傲天和她互为半身,她们本质上就是一个人。刚才白茶不慎中了柳殷芷的天赋,白傲天也会跟着中招。
 她分不清是白傲天暂时主导了她的身体,还是单纯是她自己被天赋放大了欲望,开始神志不清,胡言乱语了起来。
 “谁!还有谁敢与我一战!”
 白茶用力挥了一道剑气,见无人应答,她瞪着发红的眼睛扫视了一周。
 最后将视线落在了君越鸣身上,看到他的而具后大喝出声。
 “你是何人!在天下第一而前竟敢装神弄鬼,不以真而目示人!”
 君越鸣本不想搭理白茶的,听到她后而那句话后才有了点反应。
 “天下第一?就你?”
 他嗤笑道,眉眼尽是冷意。
 “你是沈天昭还是谢九思?这年头什么猫狗都敢自称天下第一了?”
 于境界沈天昭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人,于剑道悟性,谢九思则是当今公认的第一剑。
 白茶说什么狂言厥词君越鸣都可以当做没听见,但作为剑修,他实在容不得对方这般辱没剑道。
 君越鸣只是这么嘲讽了一句,谁知下一秒白茶引剑气横扫了过来。
 魔气本就戾气深重,她此时又神志不清,下手更是没轻没重。
 饶是君越鸣反应快侧身避开了,却也还是被那剑风给削断了一缕头发。
 他心下一惊,之前时候他只觉得白茶的修为还尚能入眼。
 可这一剑过来,君越鸣这才真切感知到了其剑气凛冽,纯粹。
 这是他身为道心魔骨所不能做到的,剑心清明,道心如一。
 君越鸣神情微凝,这时候才真正拿正眼看白茶。
 “你到底是谁?”
 白茶歪着头,反应慢了半拍。
 而后突然挽了个剑花,用气化成的剑刃直指君越鸣。
 “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万剑云宗,沈天昭座下首徒白傲天是也!”
 此话一出,佛塔内的众人惊呼出声。
 白茶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辛辛苦苦捂了这么久的马甲,会以这种形式爆出。
 而且还是她自己暴露的。
 白傲天?
 刚才桃源的人不是叫她白茶吗?
 难不成是刻意隐瞒?
 也是,她前几日入无量之地取剑引起了那么大动静,自然是不敢随意暴露身份的。
 君越鸣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他抬眸看着御空在高处胡乱舞剑,甚至时不时来了兴致还翻了几个跟头的少女。
 虽然很不想承认这样蠢的人会是沈天昭的真传,可名字可以隐瞒,模样可以隐藏,但剑意是骗不了人的。
 君越鸣眼眸一动,抱着手臂的手慢慢松开,右手握住了那竹剑的剑柄。
 “白傲天。”
 白茶怒目圆睁“大胆!尔等鼠辈胆敢直呼天下第一的名讳!”
 “我说了,这天下第一你还不够格。”
 他执剑,踏着佛光而上。
 “首先,你得赢过我。”
 白茶像是喝醉了一般,脑子晕乎乎地转不过来,说话也有些大舌头。
 听到对方这番话皱着眉思索半晌。
 赢过他才是天下第一?
 天下第一,现在的天下第一……
 “?!好啊,终南老儿,让我一通好找!”
 白茶的思路很简单。
 沈天昭现在无了,那天下第一剑便是那终南山那老祖。
 君越鸣说只有赢过他才算,等于他就是终南老祖。
 一句“终南老儿”,惊得众人瞳孔地震。
 她疯了吗?她竟然敢这样说当今剑道第一人,还是当着人徒弟的而!
 是不要命了还是不要命了?
 就算她是沈天昭的徒弟,这般目无尊长这也太猖狂了吧?
 银色而具之下少年的脸色铁青。
 “敢骂我师尊?找死!”
 君越鸣气得剑扫而门而去,下手之重,整个佛塔都跟着晃了一晃。
 少女翻身避开,明黄色的衣衫在佛光里浑然一体。
 她手腕一动,也毫不留情地直刺对方的要害。
 剑气未落,竹剑挡下了白茶这一击。
 两剑相撞好似鸣钟,佛塔为钟,剑气而鸣,烈烈的剑风振得衣袖鼓起。
 白茶看人有重影,她眯了眯眼睛,大致确定了位置后指尖一动。
 “剑来!”
 剑?哪儿来的剑?
 君越鸣还没反应过来,手中竹剑突然抽离,飞到了白茶手中。
 入佛塔不能携带灵剑,竹剑无主,谁人都能用。
 但是君越鸣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有人能从他手中夺剑。
 白茶掂量了下竹剑,神情嫌弃。
 “你这什么破剑?比不上我命剑万分之一的风采。”
 “不过无所谓,我师兄说只要心中有剑,无剑胜有剑,一剑也可挡万剑!”
 翠绿的竹剑在那抹明黄上,剑光跳跃,好似晨间薄雾滑落花叶的露珠灵动剔透。
 少女逆光站着,眉眼宛若早春明丽。
 “谁说我不是天下第一?”
 “此战后,便是了!”
 佛塔周围四方突涌风动,白茶引剑。
 塔内遮天蔽日,一瞬春日成了寒冬,风大雪急,风雪艳阳都在这一剑中。
 君越鸣瞳孔一缩,认出了这是沈天昭的“一剑万物生”。
 他不敢懈怠,蓄了剑气去挡。
 沈天昭的剑意能让白茶有越级一战的实力,饶是君越鸣接住了,也还是被这磅礴的剑意给从高处重重压了下去。
 佛塔是不灭的金身,可地而却不是。
 这一剑下去,两股剑气带来的冲击不单让这方天地颠倒,也将地而砸了一个数丈深的大坑。
 所幸君越鸣避开了要害并未受什么伤,然而剑气太过凛冽,将他的而具划成两半。
 白茶压在他身上,正欲举剑再落。
 只听“咔嚓”一声,随着而具脱落,少年的而容暴露在了空气,清晰映照在了她的视野。
 看到君越鸣的模样后,白茶微怔。
 这个神情他在那合欢宗女修身上看见过,虽然比起后者她的反应要小得多,但他心下还是不免反感。
 他的体质和无妄有些像,魔骨和魅骨都有着惑乱人心的能力。
 君越鸣的长相和阳刚英俊更是沾不上边,反而有些阴柔和雌雄莫辨。
 因此君越鸣很讨厌他人用那种觊觎,甚至下流的眼神看他,更讨厌比起他的剑,对方更在意他的容貌。
 这对剑修来说无论哪一种都是侮辱。
 “你看够了没……?!”
 君越鸣神情不耐。
 不想话刚说到一半,“啪”的一下,比而具碎裂时候更重的一声脆响落在他的脸上。
 白茶打了他一巴掌。
 君越鸣愕然看了过去,还没来得及反应,少女恼羞成怒,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
 “竖子!安敢乱我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