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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思念

 阎缚:……
 他生来便是冥族,什么叫“死了”。低头看怀里的小姑娘,眼眶红红,肌肤透白,小喉咙一起一伏的,真的相信了自己的梦。
 不知道她的脑袋里都装了什么。
 至于鬼新娘更是荒唐。
 自始至终,他都只是想利用她而已。事成之后,女孩的一身玉骨于他更是虎上添翼。
 只听了女孩一句话,幽冥鬼王脑海里冒出一连串否定,仿佛有什么人强迫他去娶她似的。
 “回去躺着。”冷冰冰道。
 “那您、您先松开我,不要抱得这么紧了……”阮阮不敢掰开他放在腰间的大手,低着头软软糯糯道。
 “放肆。”
 忽然的冰冷厉喝吓了女孩一跳,连止不住的抽噎也停止了,阎缚松了手,阮阮便惊慌失措地爬上了床,将自己埋进被子里,瑟瑟发抖有如鸵鸟。
 自从变成鬼,阮阮常常观察自己的身体。不是在人前,而是偷偷摸摸的,末了还用小手抹眼泪。习惯后也不哭了,慢慢接受这一事实。
 肌肤如雪,红唇如血,发丝柔软,指甲盖近乎透明,除了温度偏低,在人类的审美上妥妥是个漂亮精致的小姑娘。
 前提是在人类的审美上。
 “好看的女鬼,都长什么样呢?”
 阮阮抱着膝盖坐在客厅地上,对面一左一右坐着同样姿势的鬼烈鬼煞,礼貌发问。
 鬼烈鬼煞虽然长得可怕还缺心眼,但对阮阮还是挺友好的,把她当成新生的冥族幼崽,每天没事干就和她待在一起,基本上有问必答。
 鬼烈帅气地吐了吐舌头,舌头还拖在地上,口齿倒是清晰:“和我一样喽,长长的舌头。”
 “还有一头油亮亮湿漉漉的长头发,标准是能绕身一周!”鬼煞将头360°旋转,怎么也看不见被火烧秃的头发,眼皮颓丧地耷拉下去。
 鬼烈嘟囔着,“自从来了这里,和未婚妻失去联系,她应该……嫁给别人了吧……呜哇哇……”
 鬼烈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阮阮无措地看着他,不知如何安慰。
 “呜哇哇……”鬼煞也哭了起来,“你都有未婚妻,俺还没有,这么多年了鬼好寂寞,呜哇哇!”
 女孩鼻尖一酸,想到阎缚。
 他没有长舌头,没有能转360°的脑袋,似乎和好看的鬼搭不上边,难怪年纪这么大了还没有媳妇。又想到自己不就是他的媳妇么,金豆豆不要钱似的掉了出来。
 “吵死了,闭嘴。”阎灲眉心不耐。
 二鬼在火焰席卷而来时消失不见,独留下女孩一人面对阎灲的火。
 火焰触到肌肤时,阮阮下意识瑟缩,预料中的疼痛没有来,慢慢睁开眼睛,暗红的火舔舐着她,冰冰凉凉没有任何不适。
 女孩呆呆地坐在火的包围圈里,眼眶红红残留着泪珠。
 好像、好像没有鬼烈鬼煞说得那么可怕?为什么他们每次都被吓得大叫、第一时间逃离?
 阎灲抱臂靠在沙发上,俯视火圈里转头转脑的小兔子。
 小兔子不知道,业火焚烧世间罪孽,罪孽越深,越痛不欲生,光是靠近还未接触,连灵魂都会被燃烧。
 阎灲本体就是红莲业火,阎缚为了让他认主,硬生生扛着魂魄爆炸的剧痛,将还是一小簇火花的他收服。
 一个杀戮、不择手段、欺诈、虚伪的灵魂收服了业火,这事在当年引起三界极大轰动。各界强者却也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承认阎缚新晋幽冥鬼王的身份。
 即使是一身洁白月骨的月女族,也不敢直面业火。
 当初那些人谁能想到,业火对于一个小女娃毫无效果?
 被抛弃,被欺负,被利用,女孩心中没有一丝怨恨,纯净的心灵比水晶还剔透。
 真是蠢笨?
 阎灲心中嗤笑。弱小的生物总有保护自己的本领,让人不舍得伤害,甚至不禁想要保护也是一种本领。
 “别哭了。”
 阮阮擦掉眼泪,点点头,“阿灲,我不哭了。”她从地上爬起来,理了理坐乱的裙摆,坐到餐桌上。
 手机坏了,不想看电视,女孩看起了书。
 书是阎缚用自己的神识凝成的一本书,里面记载了他识海中关于冥界的常识。阮阮是当故事书兼恐怖书看的,没有意识到阎缚这一举动意味着什么。
 对了,这还是一本教科书。
 阎缚每日例行检查阮阮的学习情况,如果答不出来,虽说没什么惩罚,但她心里不好受,觉得自己做错了事。
 小心翼翼地打开书签页,今日读到幽冥势力等级。
 女孩用她自己的话总结:幽冥鬼王是最可怕的存在,下面所有的鬼将加起来还没有他一只鬼厉害。鬼将下面是鬼兵。
 还有一种地方性质的鬼王,各自有领地,是附属于幽冥鬼王的存在。
 书里配上了图,等级越是高的鬼长得越可怕,阮阮觉得自己今晚又要做噩梦了。
 视线从书上移开,在心里给阎缚他们一一对上号。阎缚虽然长得不吓人,但是自称王,应该是比较偏远的地方领导人,阎灲是他的弟弟,应该是地方鬼将,鬼烈鬼煞就是鬼兵。
 至于自己,就是普普通通的小鬼了。
 背书什么的难不倒阮阮,她晃着脑袋,檀口开合,一会儿就巴拉完了。
 听完女孩的话,阎缚默了默,大掌抚上她的脑袋,摆正,神色冷淡莫测。
 “我哪里说错了?”阮阮双手背在身后,眉眼失落地耷拉着。
 “无事。”男人薄唇轻启。
 女孩心里轻松了不少,脸上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正要爬到床上去睡觉,刚转身忽然被凌空抱了起来。
 “您要做什么?”被吓到的小兔子揪着男人肩膀处的衣料,声音惊慌微讶。
 “阮阮。”
 这是阎缚第一次喊她的名字,女孩糯糯地答应了,忐忑地等待下文。
 男人的浅淡薄唇覆了上来,轻轻一碰,见女孩没有抵抗的情绪,眉间深意略淡,冰冷手指轻捏耳垂,“今日不睡了。”
 “不睡觉?”可是她不习惯啊……
 仿佛看出女孩心中的想法,阎缚道:“尽早习惯。”
 “好……”阮阮下意识地想要离开。平日里她只有晚上才会和阎缚待在一起。
 可她人还被男人抱着,他不放,她是走不了的。
 怀中轻微的挣扎让阎缚眉头微皱,“别动。”
 小兔子不动了。
 她跟着阎缚修炼。
 男人的手心握着一块小巧莹润如玉石般的东西,阮阮有模有样地盘腿打坐,视线却时不时地飘过去,总觉得那块小东西很是亲切、熟悉。
 早就注意到女孩的视线,阎缚沉下心神,背脊有如笔挺的长剑。
 忽地身旁传来“咚”地一声。
 阎缚睁开眼,女孩就着盘腿的姿势倒地,脑袋磕到了地上,懵懵懂懂地爬起来,睡眼惺忪,看上去还没有完全清醒。
 果然,不一会儿,小身子又晃晃悠悠地倒了下去,这次干脆不挣扎了,直接窝在地板上,睡着了。
 小小的一团缩在身边,阎缚也不叫她,周身修炼出的精纯冥气像被抽风机抽走似的涌进女孩体内。
 一整夜,阮阮睡得沉,待在早上起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神清气爽,视力变得更好了。自从转化为鬼体,她的身体各方面素质都在提升,也没有太过惊讶。
 阎灲终于把她的行李箱还给她了。
 抱着一透明玻璃罐,拿着一摞彩色小纸条,小姑娘坐在餐桌上,低头认认真真地折纸星星。
 红的、绿的、蓝的……叠好的纸星星放在一边,为性冷淡风的餐桌添上鲜活色彩,如同散落在画布上的花朵。
 鬼烈鬼煞一左一右冒了出来,伸长~了脖子看,鬼烈还想伸手去碰,被阮阮阻止。
 “不能碰的,碰了就不灵了。”女孩真心实意道,咬字认真。
 手硬生生换了个方向,摸上了自己的头,鬼烈道:“俺就觉得漂亮,想给俺的未婚妻。”
 “俺也觉得漂亮!”鬼煞嚷嚷。
 阮阮已经叠好了需要的数量,“那我教你们怎么叠。”
 “吼!”
 “吼!”
 玻璃罐原先就装了五分之四,女孩将新叠好的纸星星一颗数着一颗细心地放了进去,然后给二鬼一鬼一条彩条,开始示范。
 两只鬼手指粗大,锋利的青灰色指甲将纸戳破。
 女孩不厌其烦地教导、示范,鬼烈心里念着未婚妻,逐渐变得心细起来,率先完成。
 欣赏着还没有自己指甲盖大的纸星星,好大一只鬼呜呜咽咽地道:“真好看。”
 阮阮心一揪,抱着玻璃罐子,盯着里面流动的小星星,鼻头发酸,低低地“嗯”了声。
 玄关处,小女孩穿着幼稚园园服,两根小辫子扎在身后,抱着面前人的大腿,圆嘟嘟的脸蛋埋进去。
 女人微微弯下腰,扶正小女孩头上的帽子,语气温柔,“阮宝怎么啦?”
 小阮宝将脸埋得更深了,一点空隙也不愿意和姐姐分离,哼哼唧唧撒娇。
 哄了好半天,才小声道:“阮宝不想去幼稚园。”
 “为什么呢?”
 小阮宝不说话,将姐姐的腿抱得更紧了。
 女人感受到布料传来的湿意,轻轻抬起她的头,果不其然女孩已经流了满脸的金豆豆。
 哭泣被发现,小阮宝觉得更委屈了,嘴瘪起来,白软的脸颊红扑扑,抽抽搭搭道:“阮宝、嗝、不想离开姐姐……”
 “昨天不是都答应姐姐了,今天第一天上幼稚园,要乖乖的?”
 女人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严厉,小阮宝一下就害怕了,连克制不住的哽咽声都小了好多。
 小阮宝从园服上衣口袋拿出手帕,自己擦眼泪,身子小幅度抽搐着。
 女人又拿了一张纸巾擦去女孩的鼻涕,蹲下来和她对视,“今天去不去幼稚园。”
 “阮宝去的。”
 女人脸上露出微笑,理了理她的小辫子,“乖,姐姐中午就去接你。如果想姐姐了,就折星星,等星星折完,姐姐就来接阮宝回家啦。”
 三岁的小阮宝仰着脸,眼睫湿漉漉的,看着姐姐清隽秀丽的脸庞,重重点头。
 她会一直等一直等,等姐姐来接她回家。
 阮阮将装满纸星星的玻璃罐用衣服仔细包好放回行李箱。
 时间在和鬼烈鬼煞闲聊、读书考核、修炼到睡着中过去。
 阮阮每天折一只纸星星,眼看玻璃罐即将装满,竟不敢再折。
 她长大了,不能像小时候那样单纯,更何况她已经是鬼了……
 睡前,她放进最后一只纸星星,玻璃罐封顶、彩纸消耗完毕。
 ……
 “她还在睡。”
 窸窸窣窣的说话声,然后是脚步声,一道离开,一道走近。
 有人在她床边停下。
 额头被那人轻轻抚摸,干燥柔软的手心包裹着女孩的额头,指尖顺着脸侧往下,阮阮忍不住朝那只手贴上去。
 一声轻笑。
 熟悉到刻入灵魂的声音,阮阮脑袋一下子清醒,睁开眼睛,看见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秀美脸庞,双眸盈水,小嘴开合,发紧的喉咙愣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话还没说出口,泪水就不受控制地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