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确有资格这样说他。
余和的脸一瞬间更红了,眼神慌乱地都不知道往哪看,手足无措地站在面无表情的戴文曜面前。
“你不想见就给他让个路,别两个人杵门那儿。”半躺在沙发上的易音啧了一声,坐起来,抓了下躺乱的头发,“先别回去,等下陪我吃顿饭。已经中午了,我饿了。”
“快点。”戴文曜这才放下手,微微侧过身,给余和让出了一条道。
只是窄窄的一条缝,幸而余和瘦,可以勉强挤过去,但免不了要碰到男人。
余和低声说了句谢谢,手臂挡在身侧,从缝隙里穿过去。
两人身体紧挨在一起,余和瘦削的肩膀磕碰到男人结实的胸膛,衣料和衣料摩擦发出窸窸簌簌的暧昧声响。
他又嗅到戴文曜身上那种熟悉清新的淡香,夹杂一些从外面冰冷空气中带来的冷冽气息和隐约的烟味,同时头顶的乌黑顺滑的发掠过男人近在咫尺的英俊面庞。
余和走的慌乱且焦急,一时被注意脚下,被门坎绊了下,向前倒去。
戴文曜下意识伸出胳膊准备去揽他的腰,但男生只是踉跄了一下,立马稳住了身形,头也不回地跑进了电梯。
戴文曜收回了手,向客厅走了进去。
正起身准备回卧室的易音敏感地嗅到他身上的烟味,暴躁道:“戴文曜,你又抽烟了!我说了多少次别抽那么凶!你是不是非要作坏自己的身体才行!”
“只回来的时候抽了一根。”戴文曜回答。
“你每次都这样说!你知道不知道#¥%@&*......”
易音劈里啪啦地讲了一通抽烟和二手烟的危害后,见戴文曜又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和烟盒,气的眼睛都红了。
男人刚点燃,他就上前夺过来,利落地将烟掐灭丢进了垃圾桶:“戴文曜,你再这样抽下去,肺迟早出问题。戴文曜,你是不是真想像我爷爷一样得肺癌早早没了!”
戴文曜坐到沙发上,淡淡说道:“你爷爷是因为并发症走的。我年轻,没事。”
“你年轻个屁!你他妈都快三十了!”易音骂道,“你再这样下去我直接给你定棺材算了。”
“好。”戴文曜声音平静道。
易音气得怒极反笑,用力推了他肩膀一把,恨恨道:“你至于吗,戴文曜,人都给你送到面前了,还在硬骨头呢。问我找他来做什么,我找他的原因你不知道吗?要不是看你现在这副死样子,我是闲的吃饱了撑的找的门外那小子?”
“不关他的事。”戴文曜垂着眸道。
“这话你自己信不信?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这么幼稚呢,这是迟来的叛逆期还是早来的更年期啊?”易音站在他面前皱着眉道,“戴文曜,你能不能别这么折腾自己了,你生的闷气,受苦的都是自己和身边的人,你看对那个人有半分影响吗?”
“......”
“行,我不想管你了,你爱怎样怎样吧。我去换身衣服,等会儿一起吃饭。”
易音踢了下茶几,然后弯腰把烟盒和打火机从戴文曜的大衣口袋里摸出来,道,“但以后别他妈在我面前抽烟了,我讨厌死闻见这味儿了。”
应该是又想到了易老爷子,易音说话的声音都带了些哽咽,将烟盒毫不留情地揉皱,连带着打火机一起恨恨地扔进垃圾桶。
戴文曜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充满情绪的动作,沉默了片刻,低声回道:“好。”
余和逃也似的跑到电梯内,按下按钮,心脏因为跑步的动作怦怦跳得厉害。
直到周围没人,才用手背迅速抹掉了眼眶刚才不由自主分泌出的泪。
无论怎样,不能再在那个人面前流泪了。怎么能这么软弱,一看到男人就会心痛。
明明还是自己决定要离开的,要是再在男人面前哭出来,余和自己都觉得自己矫情。
余和靠在冰凉的电梯墙壁上,不由自主想伸手去抚摸右手的无名指,碰到后又像触了电般松开。
这么久时间,他居然还没习惯手上没戒指的感觉。
忘掉一个金属圆环的时间尚且需要这么长,那想要忘掉男人呢。
余和愣愣地看着楼层显示屏上变化的数字,茫然地想。
他不知道答案。
易音换上和戴文曜同款的大衣,又戴了副墨镜口罩,全副武装才出门。
走在路上挽着戴文曜的胳膊,悄悄问道:“文曜哥,这次有人跟着吗?”
“没有。”戴文曜看了眼四周,回道。
上了车易音才舒了口气:“真他妈难缠,那人是怎么知道我在你这的?这几天送的东西都邮到现在这个公寓了。”
“公寓又不是什么秘密。稍微一调查就能知道。你真嫌麻烦的话,可以到戴池那儿去呆段时间。”
“那不真成我怂了?”易音无语道,“我不去。”
“你随便。”戴文曜单手利落地将车倒出车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