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的就是那个一直尽忠白鹰的奴隶,禁军立刻给那人上了镣铐,把他锁在马车后面。
白氏参与谋反计划的家奴都被按在地上打了四十杖,之后一起捆好双手,跟随在贡潮马车之后。
临走之前,贡潮生领着人抄了白鹰的府邸,那些从民间掠夺过来的小户都被放走,龙袍和玉带一并被搜走。
皇宫。
“儿臣楚钰幸不辱命。”贡潮生行礼,“白鹰已经承认了一切,在府邸搜到了龙袍和玉带。”
连海平已经在皇帝身边,他跟着行礼:“裘伯涛和曹彪亲口承认了谋逆,扈城白氏就是当年设计陷害儿臣之人。”
“传犯官曹彪、裘伯涛!”皇帝咬牙,“白鹰,朕视你为肱骨,你却一直包藏祸心!容城连氏乃开国功臣之一,你此举无非就是撼动我芸周基石,罪不容诛!”
两罪臣很快就被带到,如今他们身穿囚服,镣铐满身,被侍卫一脚踹跪。
“大胆罪臣,见到陛下,还不行礼?”贡潮生拍桌。
然而裘伯涛却根本不服:“你们表面是处置谋逆,实则公报私仇!”
“公报私仇又如何?”皇面无表情,“要不是白鹰,连海平会被卖到芙城文氏吗?开国以来,何曾有其他宣过旨的世子,承受那种奇耻大辱的?”
“就是!”贡潮生帮腔,“海平哥哥一心为国,难道顺便报仇有罪了?”
皇帝沉声道:“钰儿你身子弱,不必因为此等宵小动怒,伤了玉体,海平他会心疼的。”
要不是一直记着贡沧月的惨死,贡潮生差点就感动了。不过他对于自己这个父亲的感情更复杂了些,毕竟皇帝确实真的在帮他,他都不知应该是怎样的心情了。
“谢陛下体恤。”连海平适时出面,“儿臣自知往事不可追,身为臣子当以忠君为要,身为人子当以孝为先。
儿臣所为,正是忠心陛下,其后才为个人恩仇。
殿下怜惜,儿臣心怀感激,日后定继续忠心为国,尽本分服侍殿下,不复皇恩和殿下的恩宠。”
赶紧叫贡潮生去扶连海平,皇帝感动不已:“钰儿,快把你家皇子卿扶起来,叫他坐下歇一歇。”
“是。”贡潮生赶紧过去,两人一起坐在皇帝下首。算是见证了何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了,曹彪不得不服,连海平果然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他明知连海平和贡潮生狼子野心,却也不由地感动了。
就凭一张嘴便能在文朝宗那活下来,还能回归家族,最后还能把包括自己在内的仇人都扳倒,连海平真不是池中之物。
输给他,曹彪心服口服。
“罪臣愿把一切和盘托出,任凭陛下发落。”曹彪叩首恳求。
“准。”
谢恩后,曹彪就供了几个早就被灭口的党羽,并且按照和连海平的约定,当着皇帝的面指认了白鹰这个罪灰祸首。
此外,他还说出了大秘密:“柳贤卿并非世家子弟,一直只是原来柳公子的替代品。真正该进宫的是柳湘。
造化弄人,柳湘因为家族获罪而沦为奴隶,如今已经是连氏家奴。
宫里那位贤卿大人,则是柳湘当年贴身侍从,颇有几分姿色。要不是柳氏有心叫他入宫替代,只怕早就被柳湘收为小户了。”
不想叫宝贝儿子进宫,不少世家都有找替代品的举动,这一点皇帝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牵扯到已经灭族的柳氏,欺君的罪名就可以提起。
心中冷笑,贡潮生庆幸自己早就看穿了父亲。对宠爱有加的贡容卿尚且可以赐死,对于早就不喜欢的柳贤卿,自己这个父亲自然要找理由清理门户。
也没有什么不好,当年迫害自己阿父贡沧月的,本就有柳絮儿,叫他体面地死去,已经算便宜了他。
“父皇。”贡潮生立刻扑到在皇帝面前,他长得越发像贡沧月,哭起来和贡沧月一样梨花带雨,惹人怜惜。“已经过了那么久,就算阿父冤死,现在处置,也不能令人复生了。”
当然明白贡潮生是在以退为进,连海平跟着跪下,就是要皇帝愧疚,要他因此不得不下达命令,就要他被连海平和贡潮生牵着鼻子走。
“臣知殿下心里苦,容卿大人香消玉殒,都是柳絮儿害的。”连海平负责唱白脸,“殿下何必以德报怨?要是臣,绝不会……”
“我知你是心疼我,可事已如此,父皇待咱们恩宠超越旁人……”贡潮生继续唱着红脸,说着不想计较的话,眼底的不甘却没有丝毫掩饰。
皇帝拍案而起:“行了。朕意已决!传旨:赐毒酒于柳贤卿。十一皇子楚钰并皇子卿连海平亲自送过去,不得有误!”
接旨后,连海平同贡潮生就“被迫”去了柳贤卿所在的素宵宫。
“这一天果然到了。”柳絮儿看着连海平身后的宫人,“当年我们设计除了他,如今他的儿子来索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