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浩浩荡荡的和亲队伍已经走远。
霍司渊怔怔愣在了原地,久久未动。
沈叙白叹了口气,走到了霍司渊的身边。
“真的就这么让她走了吗?”
“我又能如何?”霍司渊第一次觉得如此的无力。
他看向沈叙白,声音有些沙哑:“她最后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沈叙白离得近,陆晚情说的话,他自然也看见了:“她都说得这样直白了,你还不懂吗?”
“我以为……她对我至多不过是妻子对丈夫的喜欢。”霍司渊喉结微动,“是什么时候的事?”
他从来不知道,她深爱着他。
“据我所知,她从初见你开始,便一直爱着你。”
沈叙白看着他,又扔下来一记重锤,“而她初见你时,比你记得的还要早的多。”
霍司渊心中一哽,却听沈叙白接着说道:“那你呢,你倒现在还看不清对晚情是怎样的感情吗?”
“我……”多日来的心绪不宁和疑虑,似乎都渐渐有了答案。
沈叙白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苦笑:
“有时候,我真羡慕你。”
霍司渊喉咙一紧没有说话。
天色渐渐暗了。
霍司渊没有回去,而是来到了温泉宫,陆晚情的住处。
已经是初春,窗台上的红梅都已经谢了。
瞥到桌上的花灯,还有画像。
她似乎只带走了他赠她的碧玉玲珑簪。
霍司渊摊开画像,轻轻抚摸:“你是否早就料到会有今日?”
不知从何时起,她的样子就已经印在了他的心上。
看着画中的人儿,他轻轻叹了口气,暗暗下定了决心。
霍司渊寻了一套夜行衣,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
和亲队伍行到了一处山中,停了下来。
巴特尔下令,让众人原地歇息。
霍司渊骑着一匹汗血宝马,一路狂奔,终是赶上了和亲的队伍。
和亲的队伍不过百来人,其他的便是皇上派去送嫁的。
霍司渊趁着夜色,悄悄靠近了。
“谁?”魏璟的耳力极好,听到身后有动静,刚准备动手,却发现来人竟是霍司渊。
他赶紧想霍司渊抱了抱拳:“霍大人,您怎会在此处?”
此次和亲,皇上派了魏璟带队相送。
“您该不会是想……”魏璟何见他一身夜行人,便也猜到了霍司渊此行的目的,他沉下声:“这可是欺君之罪,您可想好了?”
“所有后果,我会自行承担,”霍司渊看向他,眼神坚定,“我要救她。”
魏璟自小便崇拜霍司渊,能跟在他手下办事,一直是他的夙愿。
但是皇命难为,他只好无奈点点头:“大人,我可以当作今夜没有看到您。”
“公主的帐篷就在最右边的那处。”魏璟向他指了方向。
“多谢。”霍司渊冲他抱了抱拳。
他悄悄潜到了陆晚情的帐篷外,却听见里面的动静。
“巴特尔王子,请你自重。”陆晚情似乎有些慌乱。
“公主本来就是要嫁于我的,我同你亲热一下,也是理所当然。”巴特尔的声音也在帐中响起。
“不要,你别过来!”眼看他靠得越来越近,陆晚情吓得闭上了眼睛。
陆晚情虽然已经决定要去和亲,却并不打算委身于人。
等到了北漠,她便准备自刎,却没想到,巴特尔如此不守规矩。
巴特尔突然没了动静,她缓缓睁开眼睛,却看到了霍司渊。
他说:“对不起,是我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