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菲佣带林锦砚去江垣房间放行李,二人中途零交流。
江垣坐在书桌边看林锦砚规整,她还真旁若无人的把衣服一件一件挂进衣柜,真是见鬼……
待到门彻底阖上,林锦砚进浴室放洗护用品。
“不如先问问自己,凭什么把小音带回家。”她没给江垣发难的机会。
江垣火大。
真是被sean宠坏了,无法无天。
“管好你自己。”用那种命令的口吻,凭空比林锦砚高贵三分。
哗一声,浴室的推拉门飞开,林锦砚随手将手里的瓶罐仍在角落,逼近他。
江垣解开袖口:“玩过两个男人穿过两天名牌,就能和小音是朋友?你林锦砚能走到今天,没论为资本玩物是因为沈奕。”
林锦砚嗤笑一声。
又来了,名媛跟贱民的区别,这些年不知多少人跟她强调,听的耳朵都起茧了。
她扑到那张大床上,肆意将棉被枕头弄的乱七八糟,感叹:“我还记的第一次去江宅贿赂你,那时你就格外关照罗清音,宠到那个程度,早就不像兄妹了。罗清音那时候多单纯,你怎么下得去手。”
“彼此,sean那时也才十几岁。”江垣盯着林锦砚手里的银戒,转而又问:“你们到哪一步了?”
“管好你自己。”
“做好安全措施。”
“不好意思,你迪迪比你自觉。”
此话一出,时间静止。
罗清音跟江垣的旧事鲜少有人知晓,关于怀孕梗,那更是天知地知,可今天从林锦砚嘴里流出来了。
好在这时敲门声响,殷姨的声音柔柔传来:“锦砚,下来尝尝我做的蛋糕?”
《今夜情浓》昨天首播,液晶屏上正是林锦砚跟江彻初遇的画面,殷姨恍然大悟,连忙小跑到沙发边找遥控。
江彻将切好的蛋糕递给罗清音,眼睛老早瞥着楼上拐角。
殷姨蒙在鼓里,调笑:“看颖颖都没这么积极过。”
林锦砚老远给他比唇形——痴汉
比完还冲他做鬼脸,江彻悠悠挪开眼睛,嘴角不自觉扬起,像一阵风拂过。
吃蛋糕是假,通知赴约卡佩家族万圣节是真。
“后天飞英国,邀请函等会儿我让人送你们屋。”殷如烟含一小口甜面包:“姨母家那孩子真是太争气了,江贤要是有他一星半点的气魄我就烧香拜佛了。”
说曹操曹操到,江贤背着双肩包蹬蹬从门外冲进来,拖着尾音喊:“surprise!”
殷夫人早就习惯她儿子的神经兮兮,纹丝不动。
倒是林锦砚,真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惊喜感,一下从座位上站起,然后,江贤就非常自然的冲过来给骚.逼头子一个大大的拥抱,激动之下想亲亲,还没下嘴先瞥到肖恩的瞳,蓝灰色,又透又亮,凉飕飕的,叫人凭空腿软。
至于么……江贤腹诽。
“林巨巨,俺生日要到了,后天。”他意有所指的对林锦砚说,那双吊梢小眼眨来眨去。
碍于江彻,林锦砚不敢轻举妄动,她凑上去比个ok:“你从两个月前就一直在强调唉。”
见她如此,江贤兴奋的要命,咧开嘴笑的像个傻子,头凑得更近,与林锦砚耳语:“后天卡佩家族的万圣节游戏,我偷偷打听到了。”
这番画面很像二人私底下讨论游戏开黑。
江贤先把游戏规则大概介绍一下,接着神神秘秘的说:“据我所知,我哥每件衣服口袋里都有水晶糖,有时中奖还能掏出费列罗!”
林锦砚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
二人鬼鬼祟祟聊了两分钟,殷夫人怕威廉不高兴,连忙打圆场:“只顾着和锦砚聊天不理小音?笨瓜。”
气氛微妙。
江贤丝毫不介意,对于妈妈的误会,他一直乐在其中。
“hello,小罗妹妹。”他顺嘴淌。
罗清音从长久的沉默中抽身,笑的清甜可口:“你好,ben。”
水晶杯敲击桌面,椅脚与地面急速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江垣扣好西装扣子,起身独自上楼,挺括的背影掀起两米八气场。殷夫人满不知所措:“怎么了?锦砚你上去看看?”
江贤心知肚明。
他妈以为林锦砚在江垣那有特权,首当其冲要她帮忙。
其实林锦砚上去还不知道怎么死。怎么办呢,谁让骚.逼头子是他朋友,色相牺牲一下就牺牲一下了,他心甘情愿。
接过菲佣的蛋糕送到林锦砚手上,摇头摆尾的撒娇:“喂我~”
话音刚落,只听啪一声,江彻摔书,连着菲佣刚递来的蛋糕一起,他对着江贤,声音很低:“你去看。”
一场下午茶喝的殷夫人云里雾里。
“吃吧。”林锦砚切了一大块蛋糕给罗清音,替她将脸颊边的碎发拨上去,讨她笑:“太瘦会低血糖哦,低血糖超痛苦。”
静默的脸上终于泛起一丝波澜,罗清音仰头看林锦砚,眼睛红红的,很委屈的样子,望着望着突然环她腰,侧脸贴着她薄薄的衣料:“林锦砚,你真的有让人很想靠近的力量。”
想拨开罗清音,指尖才触及她手腕林锦砚立刻察觉到什么,她眼皮一跳,捉住后掀开长袖,腕上又添几道血淋淋的新伤。
火噌一下上来了。
林锦砚送罗清音回去休息,后直奔江垣卧室。
江垣正在打电话,笔电上显示娱乐最新的项目企划书。
“你爱过她么。”林锦砚径直走进来,静下心认真观察江垣的房间,风格更明朗,朝向也很好,书柜上摆着各种奖杯金牌和种类多样的藏书,明显就是上流贵公子的住处。
不像江彻,极度整洁空旷,一张照片都翻不到,没有一点儿生活气息,滴水不漏的做派。
迟迟没有回应。
“很久以前,我对‘喜欢’都很敷衍。”林锦砚随手抽出一本相册,像是说给自己听:“我承认,至死不渝的爱情存在,几率和中彩票差不多,而我一直挺背的,这辈子就踩了一次狗屎运,撞上江二少。”
江垣挂断电话,中心转移至笔电。
“你跟罗清音纠缠这些年,痛也好爱也好,你耗得起她耗不起了。”腕上脆弱的皮肤伤痕累累,痊愈后又添新伤。
抑郁症到底有多可怕,能扭曲神经将痛感魔化成快感,能让人连死都不怕却畏惧活着。
翻过一张一张旧照片,岁月一晃而过,林锦砚眼见着小小的江垣长大,个头越来越高,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眉宇沾上冰冷疏离。
“对sean来说,mom死去的那一刻他就已经一无所有。上帝赐予他前十五年岁月里的唯一馈赠,是你。”
“我没比他幸运到哪去,如果sean这十年不曾放下你,你又哪来的资格要我放过小音?”
“她是我生命里唯一鲜活过的东西,是我的命。”
江垣这辈子没这么煽情过。
林锦砚哑口无言。
是啊,这是他们的故事了,自己只是局外人。
“我的好姐妹们真是各个情路坎坷。”她抱怨,其实心里已经释怀。
说实话,要是有男人这么跟她告白,她一定放下王者吃鸡跟他轰轰烈烈的谈恋爱。
心情愉悦的翻动相册,某张相片冲进视线。
纯洁无瑕的白裙,微卷的长发及腰,眉间一颗美人痣,笑起来钟灵毓秀。
林锦砚玲珑有致的身材,以及中和明艳五官的三分温柔可人完全赖于母亲的强大基因。
妈妈?
她指尖轻颤,缓缓覆在妈妈那张久违的笑脸上。
这张照片很旧了,画面定格在某天清晨,三个女人围坐在一张圆桌,蔚蓝的大海浪花翻涌,远处孤零零分散的陡峭礁石,正值傍晚,金色夕阳洒在海面,世界笼罩着温暖。
笑的最甜的这位她在相片中见过几次,应该是老江总的第一任夫人,江垣的亲生母亲。
至于这位风华绝代的女士,不巧,她也认得。二十四年前退出影坛的二代神颜孟蝶迷。
妈妈不过一介知识分子,怎么认识这二位?
林锦砚失神片刻,指着那张照片,不知从何开口:“我妈和这二位……”
江垣貌似不知道上一辈的事情。
“她在哪?”如今江垣母亲逝世,孟蝶迷是否知道她妈妈的下落呢?
“卡佩夫人?”分神看清她指的到底是哪个,江垣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一下:“这个你要问布兰顿·孟恕·卡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