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啊啊啊啊”
林锦砚尖叫着掀开被子,翻滚两圈摔下大床,手机像个手榴弹一样被主人丢出去。
恭喜林尤物,屏又碎了。
俊美的脸蛋儿从柔软温暖的空调被里钻出来,江彻骨节分明的手里攥着一本漫画草稿,他装白莲花的功夫简直炉火纯青:“这是什么?”
那是自创漫画,剧情由苏沫起草她润色,讲述两个男人死去活来的纠结爱情。
没错,宅男女神林尤物私底下其实是个资深腐女,入坑四年。
起因是复健期间痛苦不堪,闺蜜苏沫毅然将珍藏漫画全数赠出,接着事情就向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了……
这小秘密她一直藏的很好,天知地知苏沫知自己知。
没想到今天被江彻掀了老底。
“……社会主义兄弟情。”林锦砚爬起来,头发摔的乱七八糟。
他娇俏的托腮,抿唇一笑:“什么叫社会主义兄弟情?”
林锦砚死都不相信江彻这逼什么都不懂。
“就是男人和男人之间的神仙爱情。”
“具体点呢?”
“就是你这小模样在漫画里绝壁是受。”她气的嘴都歪了。
“受是做什么的?”
“躺下享受就好。”
气氛突然安静,此时林锦砚已经悄咪咪的上床了。
又来了又来了,琉璃瞳仁里亮的像一面镜子,藏匿小小的林锦砚。
“那我亲你一下。”她艰难的做出让步。
江彻一本正经的斟酌片刻。
林锦砚怯怯的凑过去,柔软的唇距白皙脸颊只有0.0001毫米,她忽然前功尽弃:“不行不行不行……”
江彻拿起手机要打给维纳斯。
“你干嘛?”林锦砚按住他。
“弄不懂社会主义兄弟情,我打电话问问。”
简直不要脸……林锦砚认栽,早死早超生,她凑上去唇轻轻贴着他脸颊。
细腻到看不见毛孔形的肌肤,触感极好。
舌尖啄他,这人貌似僵住了,刚才还神采奕奕现在动也不动。
正要抽身江彻突然攥过她下巴,霸道的吻彻底淹没神智。
林锦砚猝不及防,双手被强迫环住他,两腿分开屈着坐在他身上,嘴被吸的通红,她挣不开,稍稍喘口气便被按头。
心头悸动,压抑多年的野兽狂躁不安,她慌乱后便涌上某种不知名的怒火,眼睛瞪的圆圆。
忍无可忍打算蹬开他,脸颊传来一阵凉意。
晶莹的泪珠从他眼角无声滚落。
沦陷。
莫氏音乐会在b市大剧院拉开帷幕,大屏幕上一幅《辛德瑞拉》占尽鳌头。
唯美派画风,笔触精致细腻,色彩自然清新。画里的公主自由浪漫,浓烈的感情冲出平面纸张迅速拽住眼球。
匿名画作更为其蒙上神秘色彩,各家媒体议论纷纷。
灯光打在年轻钢琴家的白色燕尾服上,一曲奏罢,台下掌声真挚而整齐。
著名女星林锦砚坐在不起眼的边角,她带着墨镜口罩,眼睛跟着莫晟,看他风度翩翩,光芒四射。也看他身后大银幕的《辛德瑞拉》,眼里是潺潺溪流汇入江海,春雨连绵灌溉人间。
《辛德瑞拉》面世,那些不为人知的美丽终于站在阳光下,接受赞美。
这是她二十四年的夙愿。
莫晟起身做谢幕礼,身体微侧面朝着《辛德瑞拉》,多情桃花眸柔柔扫在林锦砚脸上,他鼓掌,与台下溶为一个声音。
林锦砚知道,他在为《辛德瑞拉》鼓掌。
他在说,无论如何请锦砚学姐不要放弃梦想,毫无天赋的人尚且为之努力,你凭什么轻易否决自己。
心头一脉热流流淌,漫画家眼角湿润,她摘下墨镜口罩,让那无关风月的泪水在钢琴师眼前尽情滚落。
这一幕纳入直播镜头。
“江哥,你觉的这小子弹的怎么样?”
“不怎么样。”
“被嫉妒冲昏了头脑的男人啊。”
江彻靠在沙发上跟胡朔打电话,笔电里正是那场隆重的音乐会直播。
“继宋影帝和江小鲜肉之后,林尤物玩起艺术,成功勾搭莫家独子,明天砚姐又要上头条了。”胡朔还是骚断腿:“我早就提醒过你,不要给她自由过了火,绿你分分钟的事。”
“你怕是被苏沫吓着,十年怕井绳?”江彻悠哉悠哉跷二郎腿。
“我是一个没有感情的程序猿,早已偷偷删除这段记忆。”话是玩笑话,表情可不是轻松的表情。
夜幕降临,高速公路上,出租车朝着别墅驶近。
后座的林锦砚还沉浸在音乐会的气氛中,微信里跟莫晟聊的热火朝天。
江彻再好也终究是一身铜臭的商人,她在莫晟身上找到相同的艺术追求和价值观,聊到动情处,大腿一拍就想跟人家去领证。
男人千万,知己难求。
最后这种恐怖冲动被朋友圈一张照片冲散。
这是她列表里某个知名导演的杰作,照片中女人跪在地上艳红的嘴里含着某样暗示极强的圆柱状物体,身后男男女女癫狂痴嗔,酒瓶东倒西歪,各色酒水和着不明液体肆无忌惮的延伸流淌,触目所及皆乃人间怪象。
小场面,林锦砚十二岁就在赵正刚那儿见识过,这年头圈子里睡一觉早就不能解决问题了。
偏偏这声色犬马里有个模糊的小脸儿,梳着女酒保的发型,貌似在上酒,姿势别扭奇怪,一看就是被刁难了。“师傅,去future。”她烦躁的撩起额前碎发。
傻逼苏沫,都让你别去future兼职了,这份工作不是什么女人都能干的。
从出租上下来,林锦砚一手甩上车门一手拨出电话。
打不通。
她顾不上脚下十公分的细高跟,小跑着冲进future第三层。
第一层是富豪,第二层是权贵,第三层是包间,第四层是宾馆,艳红嘴唇常年活跃在二三四层,俗称外围。
第三层的安保横在电梯口,要她报房间号和房主名字。
“我找苏沫,一个小酒保。”林锦砚心急如焚,她真不敢想,苏沫那么单纯的女孩被那些牛鬼蛇神盯上会发生什么。
安保粗壮的臂上肌肉虬结,工作使然脸时刻板着,一举一动训练有素,活脱脱凶神恶煞。
“对不起锦砚小姐,就算你是少爷的相好也不能进。”他一本正经的解释。
林锦砚讶异,话题转移:“我不是江彻相好。”
“那么请您出示自己和少爷的结婚证,按唐总的规定,如果您有,就可以进。”对于自己能将条例背的如此清楚,安保表示很自豪。
“妈卖批……”
万般无奈,林锦砚拨通江彻电话。
“hello。”
“你大爷的谁他妈是你相……”林锦砚火气淹没理智,苏沫的脸自脑海中一晃而过:“……老公,我被你们家安保拦在门外了,你帮帮我嘛。”
她总觉的江彻要挂电话,转过身正经求他:“苏沫可能遇到一点小麻烦,我必须去救她,拜托你了。”
“再叫一次。”江彻的声音清晰传来。
林锦砚发懵,嘴角抽动:“……什么?”
“再一次。”
“……老公。”
“再来。”
“老公老公老公老公!!”她抓狂。
“江彻你给老子等着。”林锦砚火气冲冲徘徊在三楼,明明急成热锅上的蚂蚁,却只能小心翼翼一间一间找。
终于,她在某间包厢瞧见艳红嘴唇。
包厢中可谓酒池肉林,男人女人几乎脱的□□,横七竖八恣睢躺着,浓烈的烟酒味冲上鼻观,林锦砚透过门缝努力寻苏沫,苏沫没找到,却惊奇的发现一张熟悉的脸蛋。
眼角爬上细纹,口红糊了一嘴,像个小丑。
张晴。
她一手颤巍巍垂下,另只手上注射针针尖反射寒光。
入行十七年的林锦砚不会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捂着嘴连连后退,豪华磁门重重阖上发出一声巨响,包厢里的人貌似感觉到秘密泄露,纷纷起身,几具行尸走肉缓缓向门外而来。
林锦砚心生恶寒,加之不熟悉第三层,一时不知所措。
千钧一发,苏沫拽着她跑,顾不上许多,一头钻进漆黑的安全出口。
空荡荡的安全出口充斥着二人吁气声,不知一阶有多高,胡乱下脚闷头跑,也许一转头就是穷凶极恶的敌人,她们只好在惊慌中亡命天涯。
“锦砚,你跑来干什么!”苏沫认路,冲在前面。
“你是不是被他们欺负了?”
“你呀,我真要被你气死了!”说着说着一头撞上坚硬墙壁,苏沫踉跄几步被林锦砚扶住。
这不是墙壁,是个很高大的男人,看不清脸。
晦暗不明的光线下依稀看见庞大阵仗。
来的不止一个,她们摊上大事儿了。
林锦砚将苏沫护在身后,转而直视他:“不关她的事。”
“小锦砚,三层四层可不是乱跑的地方哦。”碧蓝的眼瞳自黑暗中显现,唐特拄着一柄金色拐杖。
唐爷爷一点也没变,脸上挂着稚气的笑容,眉眼弯弯的老顽童。
只是两鬓白发肆意蔓延,终究老了。
苏沫被安全送出,唐特带着林锦砚来到负一层。
世人皆知,future对外开放的只有四层,林锦砚一直以为负一层是地下停车场。
桌上摆了几十道菜,身后围着训练有素的酒保。
她不敢动筷。
唐爷爷带她来负一层只为请她吃饭?
“别紧张,多吃点。”唐特热情的替林锦砚夹菜,他就记得小丫头从小不让吃好的,瘦得脱相。
林锦砚不敢违背。
“结婚了?”唐特莫名其妙蹦出这个问。
“咳咳咳……”林锦砚差点把嘴里的排骨咳出来:“没有没有。”
唐爷爷笑的更开心了。
林锦砚埋头扒饭。
“正好我家乖孙也没结。”唐特又蹦出一个杀伤力极强的肯定句。
“咳咳咳……”林锦砚实属无奈,她放下筷子:“爷爷你别这样。”
“因为季颖吗?”
林锦砚失声。
“那我那乖孙真是冤枉死了。”唐爷爷歪头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