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七月末,《今夜情浓》的拍摄进入尾声,送走一个又一个配角后,林锦砚终于从忙碌中抽身。
每次林茂中安排相亲都只给一个地址。
林锦砚今天很认真的化妆挑衣服,跟定位来到将军大道一家生意红火的馆子,她盯着门匾上的字哑然,接着熟门熟路的奔进后厨,舅舅果然围着围裙在做菜。
她扑上去从后面抱住他,脸挨着他颈项蹭:“舅舅!”
舅舅这皮肤也太好了吧?
等下,舅舅什么时候有腹肌了?
林锦砚不规不拒的揉腹肌,得寸进尺上下游窜,直把人摸个遍。
这腰线这触感,开玩笑的吧……
“学姐平常也这么摸叔叔吗?”江彻没回头,对着砧板上的鲫鱼问。
林锦砚连忙撤开,高举两手:“别误会,意外。”
右手上那枚银戒闪烁着华美的光泽。
江彻装模作样的问:“学姐的戒指呢?炒cp都不认真?”
一只手伸到他眼前,挡住丝瓜再三强调:“我带了。我认真的不得了。但是下次你烂桃花再来要我就不给了。”
江彻轻快的嗯一声。
林锦砚狐疑盯他,好像哪里不对……
彼时,舅舅进来,见着林锦砚嘘寒问暖老半天,终于回归正题。
“赶紧的,小伙等你好久了。”
小伙长挺俊,很绅士一人。
江彻正熟练的撇鱼片,眼皮一跳锋利的刀刃触及指尖,血立刻洇出来。
“这场音乐会意在为何家新品造势,更关乎莫家声誉。主题画作一早就让你准备,你现在拿不出来,两家的心血就付诸东流了。”
包厢的门推开一条缝,林锦砚听见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
那双与江彻朦胧清冷的琉璃瞳仁截然不同的,极具东方特色的桃花眼。
“月月,不要任性。”
“看来月尤后辈让莫晟学弟有点苦恼。”话音刚落,林锦砚推开门,将链条包往椅背上一挂,对上莫晟的眼睛。
见她来了,莫晟匆忙掐断通话,没有丝毫惊讶的,非常自然的拉开座位,笑着请林锦砚坐下。
绅士的一如当年。
“月尤之前给学姐添了很多麻烦,我替她道歉。”
他没怎么变,从长相到谈吐,只褪去从前便不太明显的少年气。
世界真小啊,林锦砚也觉得不可思议:“莫家是百年音乐世家,我那不中用的爸爸是怎么攀上莫老的?”
这些年林茂中给他女儿找的都是暴发户。
爸爸常年烂醉,女儿桃色绯闻满天飞,真正阶级高的豪门绝不会要林锦砚。
“我爸爸本来不打算理会林伯伯。”莫晟意会,认同的点头:“是我主动送林伯伯拉菲才见到学姐。”
林锦砚登时被他逗笑了。
她一笑,五官更加温柔灵动,紧身v领露出如玉肌肤,像八月芙蓉。
“林锦砚,你还记得以前吗?”莫晟的眸中暗藏急切:“我说过,如果有天再遇见学姐,我就不会轻易放弃了。”
林锦砚记得这话,在某个跟莫晟摊牌的中午。
她愣了一下。
只一下,包厢的门忽然推开,江彻端着冷盘大大方方进来,他围裙还在身上,衬衫袖子卷着,面色淡淡。
空调温度有点低,冷风窜进衣袖,林锦砚垂下眼帘不看不讲。
待江彻一走,莫晟重新起话头:“学姐对西方音乐有兴趣吗?”
林锦砚自然的接茬:“不太了解,不过假如莫少爷赠我千金难求的票,锦砚一定捧场。”
气氛又融洽起来。
莫晟还真从西装口袋里抽出一张崭新的门票,推到她面前。
林锦砚诧异。
“不不不,我不能收。”这张票的市值已经炒到三十万。
莫晟按住她表示拒绝的手,笑着将票塞进她手里。
比女人还细嫩的手,骨节分明,修长漂亮,指腹触碰林锦砚的肌肤,二人眼神相撞,届时一顿。
门毫无征兆的被推开,江彻本本分分的上菜。
二人尴尬,悻悻收回手,林锦砚不自觉挪开五公分距离。
“学姐和江彻学长现在怎么样了?”莫晟注意到什么。
“我也不知道。”林锦砚低头,良久才道:“反正我以为我们一直是假cp。”
她跟江彻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儿翻出来能写本狗血言情文,要说什么关系她解释不了。
“你们这次音乐会的主题是辛德瑞拉?”把玩那张票,一眼见到这四个字。
对于她眼中忽然闪烁的耀眼光芒,莫晟应接不暇,他点头。
林锦砚凑过来十公分,姿态放得很低:“我能自荐吗?”
自荐?锦砚学姐不是学表演的吗?
“我会画。”刚才进门时她无意冒犯,大抵猜到何月尤现在的状况无法作出“辛德瑞拉”的主题图,于是趁虚而入:“你可以来我家——”后面的话被骤然推开的门打断。
他来了他来了。
头上顶着黑色鸭舌帽,娴熟的端着果盘。
“后面不用上了。”莫晟挂着亲和的笑。
“反正你点的她都不会吃。”江彻食指包着创口贴,中指调空调温度。
这二人从前就不对付。
莫主席觉的江主席虚伪,江主席觉的莫主席狡诈,二人表面笑嘻嘻,心里妈卖批。
其实能在激流勇进的公家组织里混出来的,都不是什么好鸟。
林锦砚当初就败在太重情重义,偶尔还正义感爆棚。
江彻去找霍离了。
“我有个朋友。”这是江彻挂了三个小时号后,坐在霍离面前说的第一句。
霍离相当谨慎认真,他以为江彻的抑郁症又严重了。
“他前女友今天去相亲了。”江彻措辞很艰难,小脸儿一阵红一阵青:“留了联系方式,约那个男人下次聊。”
霍离正在值夜班,困成狗了还要分析他病情。
状似人格分裂前兆。
“你先别急。”他打算先稳住患者:“咱们先搞清楚,你朋友的前女友去相亲,这跟他没有关系,你也说了前女友,她有权利跟任何人在一起。”
“哪种在一起?”江彻清秀的眉弓蹙起,周遭压抑着接近临界点的张狂。
“牵手,拥抱,亲吻,甚至□□,他们可以用任何方式在一起。”他开导:“这是灵魂的契合。”
“noway!iwillneverallow……”江彻瞬间弹起,情绪失控飚出一大串英文,其中掺杂三到五种骂词,霍离从前一次也没听他说过。
从愕然到了然,只用了五秒。
等他终于骂停了,托腮:“林锦砚是不是去相亲了?”
江彻两手重重往霍离办公桌上一拍,气场压下来,眉宇游窜乖戾:“如果我现在把人敲晕了扛走再用她名义称去usa养病,能阻止她和那个男的□□?”
莫晟差点从椅子上跌下去。
女人穿着廉价的恨天高,挎着山寨包包,扭着水蛇腰走进江彻房间。
讲实话,挺漂亮的,就是妆太浓,人也没什么气质。
她一见到江彻笑的更浓艳了,五官聚集到一起,五颜六色一片,抬脚甩开高跟鞋,扔了包想上床。
“等下。”江彻状似在工作,一双手在键盘上飞速敲击,右耳塞着一只蓝牙:“霍离,这就是你的办法?”
——林锦砚现在是被你搞懵逼了,你要让她清楚自己的想法
——听哥的,带你飞
作为一名合格的精神科大夫,霍离为了阻止病人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决定出山指导。
“莫急。”他蜜汁自信:“女人只有嫉妒了才有女人味。”
那厢,林锦砚浅眠。
忽的,隔壁传来一阵娇吟,此起彼伏的,好不勾人。
她被吵醒了。
生无可恋的从床上坐起来,蛋蛋卷炸了,小脑袋上乱七八糟。
“困死惹……”她抱着脑袋,头痛欲裂。
叫声愈演愈烈,林锦砚试图忽略,一直熬到凌晨两点,隔壁女人嗓子哑了就卖命的喘。
一气之下,她打电话叫了牛郎。
你不让老子睡老子就跟你杠到底!
这厢,江彻穿着宽松衬衫从浴室出来,径直拉开床头柜服药,面壁娇喘的女人早已筋疲力竭,她压着嗓子求顾主:“江先生,我不行了……”
江彻翻开手机。
没有学姐任何消息。
“继续。”冷硬的命令,他扔开手机。
女人哭的凄凄惨惨,无奈捏着嗓子喊,彼时,隔壁房间传来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叫的比这头还骚。
深更半夜,二人隔着一面墙你一声我一声,谁也不肯认输。
江小鲜肉拉开密码箱,一把黑色□□静静躺着,他在考虑是先去隔壁杀那个男的,还是去人民医院杀霍离。
好在霍离电话来得及时。
“你他妈逗老子?”江彻熟稔的带上手套。
霍离熊熊求生欲,他立刻甩出b计划,担保这次绝对没问题。
——吃软不吃硬的女人一般很强势,如果你把自己变成弱势的一方……
赶走那个叫了一晚的女人,江彻重新回到浴室,将一大桶冰块倒进装满水的浴缸。
一颗一颗解开衬衫扣子,线条优雅的颈线连接精致锁骨,毫无一丝赘肉的上半身藏在撩人雾气中。
一只脚跨进浴缸,骇人的温度刺激神经,他眉头都没皱一下,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
凌晨三点半,江彻发高烧了。
他敲开林锦砚的门,屋里对着墙干叫的牛郎顿时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