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内阁首辅一言堂
退出紫微殿后,萧奕本想去天机营,可封首辅将他拦住,带着他往内阁大学士议事时常常汇聚的文渊阁走去。
六位大学士自从圣上驾崩之后,首次在文渊阁全员聚集。
众人坐在一张宽大的软榻上,眼前各有一张小桌,桌上堆着各地送来的奏折。
唯独萧奕这武英殿大学士的小桌上干干净净,只有笔墨纸砚,并无其他。
“诸位,今日太子登基,乃大越之幸事。但如今朝廷在风雨飘摇之中,不管是西南的暴民造反事件,还是那藏头藏尾的叛党,以及这突如其来的鼠疫,未能寻回尸体的二皇子,这些都是隐患。我等身为大学士,为圣上排忧解难是职责所在,诸位可议一议这些隐患该如何解决。”封首辅望着五人,满怀希冀。
另外四名大学士默不作声。
这些问题他们商议过多次,但都没能拿出一个方案。此次不过是借太子登基为由,问问萧奕有无想法。
萧奕扫了众人一眼,紧抿着嘴,一言不发。
“萧奕,你是我们之中最年轻的,年轻人想法多。你说说,可有法子解决这些问题?”封首辅询问道,一双老眼盯住了萧奕。
萧奕沉默半晌,开口道:“先治鼠患安民心,寻求良医治鼠疫以稳疫情。府尹程大人似乎从未踏进隔离患者的营地一步,如此惜命的领袖,又怎能让手底下的人尽心治灭鼠疫?”
封首辅闻言,微微颔首,他心中也是以鼠疫为首要问题。鼠疫再闹下去,恐怕刚刚登基的太子就要搬离皇宫逃命,甚至是迁都。
这会严重削弱大越皇室的威望,也会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进一步削弱大越的根基和实力,给敌人更多的可趁之机。
可另外四名大学士却纷纷为程府尹说好话,认为他做得已经很不错了,没进患者营地是因为事务忙碌,无法事事亲力亲为等等说辞。
换成他们,他们也不会进那种鬼地方。
“向南是本阁的门生,不足之处,本官稍后会提点他。何况,新帝已经下令,让他一个月内治理鼠疫,诸位就再给他个机会。鼠疫之事,可大可小,诸位同本阁一同监督,但愿每旬都有好结果。”封首辅对着众人说道。
众人纷纷点头,萧奕不置可否。
“其他难题,萧奕你可有想法?”封首辅又问道。
“叛党一事,本官正在全力调查之中,但目前线索还不清晰。”萧奕沉声说道。
封首辅叹了口气,说道:“刑部和大理寺之中或许还有些叛党,如今也无法让他们参与查处叛党一事,只能全靠天机营了。”
之前揪出的刑部和大理寺叛党都是一把手、二把手,谁知道这两机构下有多少是这些人的心腹手下?如今的刑部和大理寺人人自危,看着往日的同僚都带上了狐疑的神色。
刑部尚书在努力揪出刑部中的内奸、叛党,但没有能证明他们是叛党的办法,想抓都没有头绪。
这些日子,刑部尚书和新任大理寺卿找过萧奕不少次,想从牢狱中逼问曾经的同僚,可都被萧奕拦住了。
“那西南的暴民事件暂时可缓缓,相信那般暴民也成不了什么大事。即便他们闹出些事情,待朝堂稳定后,发兵即可灭之。”中极殿大学士说道。
文华殿大学士顺着说道:“那剩下的就是二皇子遗体一事。天机营寻找至今,依旧没有消息?”“据本官推测,二皇子的遗体怕是被毁了。当初知晓二皇子已死的人都死了,只剩下天武小队三人和行踪不明的恭亲王。这些日子,天机营一直没能寻到恭亲王,恐怕他已经落入了叛党手中。”萧奕沉声说道。
“如今诸多武将业已支持太子登基,即便二皇子活着回到京城也晚了。本阁认为,这已经不是个问题了,诸位以为呢?”建极殿大学士说道。
萧奕看了封首辅一眼,封首辅还是有些担忧。
“二皇子若是活着,在外头宣称太子为登上宝座,谋害于他,拉拢上诸多将领,未尝不能掀起兵变。”萧奕开口说道。
建极殿大学士愣了一下,道:“可萧大学士,你不是说二皇子已经死了吗?”
萧奕没有回话,这几个大学士一阵嘀咕,很快就想到叛党可能在这方面做些手脚,欺瞒诸方将领,这不是不可能的事。
众人带着沉重的心情,在封首辅的率领下,开始今日的奏折批阅。
萧奕看着空荡荡的矮桌,悄然退下软塌。
“萧奕,通政司今日不知你来内阁,故而未将奏折分发与你。你又肩负调查叛党之重职,本阁便将你那部分奏折调到本阁这里批阅。你随时可来入值,本阁会提前通知通政司。”封首辅批阅完一封奏折,对着套靴的萧奕说道。
萧奕轻轻颔首:“有劳恩师为奕操劳。”
听到萧奕终于喊了一声‘恩师’,封首辅脸色和悦了许多。
终究是自己门生,栽培是谈不上了,但愿日后人情往来,能多几分亲近之意。
萧奕离开皇宫,骑上快马赶往高家。
刚刚回到家中的高世轩官袍都还没脱下,听闻萧奕来了,急忙出来相迎。
这位如今可是手握大权的内阁大学士,而且还是兼任天机营的指挥使,可不是他一个光禄寺少卿能比得了的。
“萧大人,您这是来找云霄的吗?”高世轩笑着问道。
萧奕看了他一眼,说道:“有劳高大人将云霄唤来。”
下人很快就把高云霄唤来,两人一见面,高云霄就锤了萧奕肩膀一下。
“行啊你,我都还没考上进士,你都当上大学士了。”高云霄十分高兴,不过这些天都被拘在家中学习,都没能见上萧奕一眼的。
萧奕看了他一眼,神色中有些冷漠,让高云霄愣了一下。
“云霄,怎能对萧大人无礼?”高世轩看着萧奕神色不对,连忙呵斥道。
高云霄皱着眉头,难道萧奕当上大官,当真就不把他当兄弟了?
“高大人,可否带我们去你书房商谈?”萧奕冷冷地问道。
高世轩和高云霄对视一眼,将萧奕请到他的书房之中。
“萧奕,是不是出了事?你说,我帮你想办法。”高云霄仍旧认为萧奕对他的冷漠是因为遇到了难题,并未往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