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勒腿一软,跪坐在地上,满目凄然绝望之色,“殿下!臣为北蛮呕心沥血数十载,自认没有对不起您的地方,如今只因一份伪造的证据和一个小人之言您就要处死臣吗!?”
拓跋鸿定定看着他,在苏勒眼中忍不住升起希望的时候,忽而邪肆一笑,无情道:“孤从不相信叛徒。”
“杀!”
威严冷酷的声音一落,两旁士兵立刻抽刀砍了下去。
鲜血四处喷溅,几颗人头滚落在地上。
苏勒瞪大了眼睛的头颅滚到了男人脚边。
好好的宫宴,硬是见了血。
盛淮漠然瞥了一眼,走到男人身边坐下,对那颗人头视若无睹。
“你说二皇子是什么意思。”男人倒了一樽酒,放在水里把玩。
盛淮吐出四个字,“杀鸡儆猴。”
男人闻言,不由好笑地勾起唇,“我可不是猴。”
对呢,您是鸡。
盛淮漠然吐槽一句,转头问他:“这几人就是叛徒?”
男人表情淡淡,“是不是叛徒并不重要,二皇子认为他们是叛徒,他们就是。”
第三百零六章别怕
他这话说得不明不白,似乎藏了层别的意思。
盛淮思索着,手指无意识点了点桌子,“是你从中做了手脚?”
那根修长有力的指骨映在深色的檀木桌案上,越发显得白皙漂亮,宛若一柄雪色长剑,丝丝里里都透着锋锐的气势。
男人盯着那根手指,喉咙有些发干。
盛淮察觉到他的视线,指尖动作顿住,漆黑的眸子略带杀意地看了他一眼,收回了手。
男人心里有些失望,但面上依旧平静,灰色的眸子雾气朦胧,苍凉沉寂,看不到丝毫多余的情绪。
就仿佛方才想握住那根手指,从里到外细细舔弄一遍的变态不是他一般。
虽然方才出了点小差错,但北蛮这些人明显是不怎么将死人放在心上的,该吃吃,该暍暍。
主位上拓跋鸿被周棠花样层出的小玩意儿撩得兴味盎然,对她越发感兴趣了,脸上一股子霸总标准的俊美邪肆的笑容。
盛淮看在眼里,鄙视在心里。
周棠给他说的都是现代人玩剩下的段子故事,盛淮总觉得她的表情就像在哄隔壁老王家的熊孩子一样。
盛淮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早知道拓跋鸿这么好哄,他也可以啊!
一旁男人忽然伸手遮住他的眼睛,声音不悦,“看他做什么,我不好看么?”
盛淮表情冷漠,“你不是暍了毒酒么,怎么还没死。”
“我怎么舍得让你伤心。”男人似乎有意逗他。
呸,臭不要脸。
盛淮抱着不知从哪捡来的剑不再说话,一身杀意冷肃。白雪从枝头簌簌落下,像是被强劲的北风吹落的。
男人敏锐地扫了眼四周的梅树,低声道:“你准备动手了?”
盛淮目不斜视,“你若是想阻止,我连你一起杀。”
男人道:“你求我,我便帮你。”
盛淮阿阿他一脸。
男人看着他冰冷锋利的侧脸,灰眸盛了些许落寞。
其实即使盛淮什么都不说,他也会帮他,但男人偏是想看他变脸色的模样。
那会让他觉得,眼前这个人离他很近很近。
但盛淮一直不苟言笑,冷静到冷酷,男人总觉得自己怎么也抓不住他。
此刻,宴席上气氛正是最高潮的时候,各部族首领暍得东倒西歪,混不知危机已经降临。
周棠依偎在拓跋鸿怀里,余光扫了眼盛淮,忽而笑道:“二皇子怎么总是看那个男人,难道是婢子不足以吸引
第三百零六章别怕二皇子目光么?”
拓跋鸿低下头,大掌抚上他娇柔的小脸,“阿棠自然是好看的。”
周棠脸上笑盈盈,心里mmp。
他尽力忽视那只咸猪手,娇嫩红唇轻抿,羞涩地低下头,问:“那位可就是圣子?”
拓跋鸿笑了,语气轻蔑,“卑贱之奴,如何当得圣子。”
“咔嚓”一声,周棠手里的木箸断了。
拓跋鸿眉心微蹙,“怎么了?”
周棠娇羞一笑,“没什么呢,都怪这木箸不结实。”
拓跋鸿转过头,盼咐一旁内侍,“重新那一双银箸过来,阿棠莫急,继续和孤讲讲方才的典......”
拓跋鸿声音忽地一顿,低头看向自己腹部。
一根断了的木箸正深深插在他腹中,鲜血涌出来,瞬间染红了衣袍。
周棠狞笑一声,将木箸捅得更深。
“讲典故?阿阿,讲你妈的典故,敢骂我男人?看劳资恁不死你!”
周棠猛然拔出沾血的木箸,正要运功往另一边肾上捅去,斜刺里忽然伸出一只手将他往后往后猛地一拉。
周棠一抬头,大大的眸里瞬间亮起来,惊喜地叫了一声,“盛淮!”
盛淮可没她这么开心,方才拓跋鸿的手掌都已经抬了起来,若不是他动作快把她拉走,他老乡就要变乡巴佬了!
两人退开的一瞬间,四周立刻有黑衣人补上,将那些暍得酩酊大醉的部落首领和拓跋鸿围起来。
拓跋鸿扫了眼这些黑衣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向盛淮。
“孤还没有对你动手,你倒是迫不及待上来送死了。”
盛淮声音漠然,冷酷地与他对峙,“不,死的一定是你。”
“哦?是么?”拓跋鸿轻笑,从袖中取出一只角笛,放在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