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可惜,再也没人回答他了。
盛淮做了个很长很奇怪的梦。
梦里,他回到了初中的时候。那时候他是12班的小混混,成绩不好,却成天肖想着1班班花,品学兼优的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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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梦想着有一天能升上1班,做数学科代表一一因为杜若的数学成绩非常好,这样他就有更多理由去接触杜若了。
只是没等盛淮实现他的白日梦,他就穿越了。穿到一个不受宠的小皇子身上,成天受人冷眼辱骂。这倒算了,堂堂一个皇宫,居然连饭也不让他吃饱,害得盛淮在吃奶的年纪就要自己奋斗,拼命从宫里养的那些恶狼口中夺食,小日子过得艰辛不已。
后来盛淮被人关进死士营,碰见了一个小可怜,真是比他还惨。他最多被人冷待,时不时一番言语辱骂而已,除了受点饿,倒也没受什么伤害。
可这小孩却动辄被人拳打脚踢、暗地里各种非人的残酷折磨,盛淮的一个黑脸皇叔甚至让小孩亲手杀人。
盛淮一时间父爱爆棚,处处维护这小孩,连偷鸡腿的时候也会多偷一个带他一起吃,当然了,吃完免不了是要被吊起来用鞭子抽一顿的。
小孩有个好听的名字,叫盛世欢,是他趁盛淮睡着的时候偷偷凑到盛淮耳边说的。只不过他自以为盛淮睡着了,哪知道盛淮十几天没洗澡,浑身痒的难受,根本睡不着,把他名字听了个一清二楚。
第二天盛淮叫他阿欢的时候,把人小孩吓了一跳,身体僵了半天。
盛淮哈哈大笑,带他去爬树。只是没想到阿欢恐高,盛淮将他举到树上的时候,阿欢一个劲往树里缩,怎么也不肯探出身子。
几个死士营的小伙伴在下面等的急了,盛淮就爬上树,亲自将阿欢抱下来了。
不过阿欢吓得不轻,一直抱着他不撒手,晚上睡觉的时候身体也一直发着细抖。盛淮抱紧了他,跟他发誓说以后再也不会了。
阿欢没说话,只是攥紧了他的衣服。盛淮便想着这么小的孩子,大约是听不懂的,便也没多做解释。
后来两人在死士营慢慢长大,免不了要见血。盛淮第一次杀人的时候,腿抖得跟筛子一样,之后生生吐了一整夜。
那时候阿欢已经长成一个高挑漂亮的少年了,他握着盛淮的手,对他说,“以后,我来保护你。”
盛淮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但阿欢却默默实现了自己的承诺。
任务,他做,杀人,他来。每次盛淮头天接到的任务,第二天一早,他便已经帮盛准完成了。盛淮责备他的时候,他总是眨巴着眼睛,笑着说:“因为我要保护你呀。”让盛淮狠不下心去罚他。
或许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盛淮在逃避。逃避任务,逃避杀人,把这一切都丟给阿欢,然后用“没办法阻止”这样的理由来欺骗麻痹自己。
不管是什么原因,因为盛淮,阿欢变得越来越出色,越来越显眼,他成了死士营里屈指可数的精英,无数人把目光放在了他身上。
盛淮心里莫名升起一股惶恐,他想尽办法带阿欢逃了出去。
只是死士营防守极严,两人没跑多久就被抓了回来,关进冰牢。
一同关进来的还有其他孩子,只是后来都一个接一个地死了。阿欢也被人抓去,用他的身体养了一种毒蛊。每天那些人都会把他放在恶心的蛊池里,任那些蛊虫撕咬的他的身体,以蛊毒喂养他身体里的母蛊。
盛淮的阿妈实在不忍心,送饭的时候偷偷递了只匕首给盛淮,盛淮凿开锁,要带阿欢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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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阿欢不能走,他体内毒蛊一旦出了冰牢,便会被养蛊人发现。
逃跑的机会只有这么一次。盛准心里惊慌失措,阿欢说:“别管我了,你一个人跑吧。”
盛淮和他拉勾,信誓旦旦地对他说,一定会回来救他。然后他看见阿欢清澈的眸子里亮了亮,闪着星星一样。
盛淮看见过他杀人时的冷血模样,那双眸子死水一般沉寂漠然,冰冷得令人心悸。可在盛淮面前,他却总像个长不大的孩子,纯真又不谙世事,盲目信任着他。
盛淮害怕他这样信任的眼神。
他逃走了。
他没有逃多远,很快就被二皇子的人发现抓回去。在拓跋鸿的严刑逼供下,盛淮把一切都说了。
阿欢的身世,皇叔拓跋郇将他从大夏偷带过来的原因,甚至是他和阿欢的约定。
拓跋鸿给他种了无双蛊,发作起来痛得他直在地上打滚,发疯一般想杀人。拓跋鸿见他这模样,便带了人来给他杀。
全是无辜的百姓,老人,小孩,青年,姑娘,恩爱的夫妻,无数人惨死在他手下。盛淮清醒地看着自己剑起剑落,带走一条条活生生的性命。
可这远远不是终点。拓跋鸿还会带他去看那些被他杀死的人的亲人,让他看着那些人恸哭哀鸣,沉浸在失去的亲人的悲痛中无法自拔,让他亲眼看着一个和美的家庭被自己亲手粉碎,妻离子散,疯的疯死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