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还活着
我爹？
云楚的话音落下，韩立和云江便愣住了。韩立侧过头看向被云江扛着的男人，云江则微微侧头看着自己肩上的身影，震惊的半天没有回神。
云楚没时间跟他们解释，又催了韩立一遍，韩立这才抱着她朝着楚陵之前的院子急奔。
云江回神后，也飞快的追了上去。
“世子妃，你的伤不要紧吧？”韩立看着云楚面色发白，双唇呈淡紫色，一脸虚弱憔悴，他是心惊胆战，“要不，你先歇会儿，属下去找给郎中来给云将军瞧一瞧？”
眼前这人是云靖霆，那就是世子爷的老泰山，虽然急着治病，但世子妃状况又不是很好。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去寻一个大夫来。
云楚抬手将他拦下，微微有些吃力的对他摇了摇头，“不用，我自己身体如何，我心里有数。我只是强行渡蛊，失血有些多，另外吸了一点毒气进去，不会有是什么大碍。”
云江在一旁听的心惊胆战，连忙惊讶的出声道：“什么‘渡蛊’？怎么还中了毒气？”
云楚中本命蛊的事云江并不知晓，如今听来，隐隐有种后怕，背脊骨发凉。
“此事说来话长，以后有空的时候再慢慢告诉你。”云楚不想在这上面耽误时间，站起身，忍住头晕目眩，走到了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的云靖霆旁边，看着云靖霆毫无反应，一瞬间，她泪如雨下。
“楚儿，大伯......爹......他......”云江虽然来边城就是为了找爹，可如今爹找到了，而且就在眼前，让他忽然改口，似乎有些尴尬和艰难，他几次舌头都像是打了结似的说不清楚，“他怎么了？”
起初韩立和云江都没注意到云靖霆有什么不妥，即便是从楚陵身上接过来，不过也只是怀疑他受伤了不便行走罢了。可等回到这座宅子里放下他后，他们就渐渐地意识到不对劲儿了。
云靖霆在椅子上正襟危坐，眼神空洞，面无表情，从没说过一句话，他们谈论了这么久，他也一点反应都没有，这实在是太不正常了。可是，两人又见他身上没有伤，找不出问题所在来。
韩立角度不同，心里早就疑惑了，只是碍于云楚没作声。然而，云江却忍不住了，看着云靖霆哑然不已。
云楚有些腿软站不稳，招呼着韩立给她搬了一张凳子来，与云靖霆面对面的坐着，她这才撑着力气给他做详细的检查。
“云小将军，你说，云将军这是怎么了？怎么感觉......”韩立看着云靖霆，想了想，才想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感觉丢了魂儿似的？”
云江也觉得他爹是丢了魂儿，否则又岂会对外界一点反应都没有？他没回答韩立，但是却开口对云楚道：“楚儿，咱爹他，他是不是被勾魂了啊？”
一个他寻找了几个月的人，最后竟然让云楚从生死门里给带出来了。原本就听生死门很诡异，如今再见云靖霆这般行尸走肉的模样，可不就是丢了魂？
云楚替云靖霆检查完，像是抽了气一般躺回椅子上，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不是丢了魂儿，是没生命体征。”
“没生命体征？”
韩立和云江异口同声的开口，两人都被惊的不轻。没生命体征，不就是......死了？
可是，看他这样子，顶多算丢了魂儿不像死了。
云楚也搞不清楚，但是，之前阿沁的话历历在目，道：“生死门的门主说，他在十一年前受了重伤，是她冒险将他救了回来，但是，伤势太重，最后只能用苗疆秘法，也就是蛊虫吊命。如今早已是油尽灯枯，随时都能没命。”
蛊虫？
云楚心头难受至极，完全不能接受云靖霆已经没了生命体征，“凭我爹的身体状况，是不能和她生下孩子的，所以，死掉的那个云晔，绝对不会是他的儿子。这其中，绝对有我们不知道的事，兴许，门主自己都不清楚。”
按着阿沁所言，十一年前的云靖霆就这么行尸走肉靠蛊虫续命活着，试问，这样的男人还能跟人生孩子？是她太迷信，还是太天真？
孩子？
那个小公子？
云江红着眼看着云靖霆，声音有些沙哑且难以置信，“楚儿，我怎么觉得听上去好乱。”
“确实乱，门主要让我换血的那个小孩，她声称是她和爹的儿子，说跟我血缘相近，所以由我换血最合适。如果不是相同血缘的人，血会凝固相斥。”
这......
如今云楚就在眼前，还活着，也就是说，是换血没换成，还是换血失败了？
“世子妃，恕属下多嘴。”韩立有些懵，但是凭着自己好奇废话多的特点，不打听清楚，他又觉得难受，“那个，那个孩子，现在还在生死门里面，还是渡血失败死了？”
有一种感觉，那个孩子的命运极大可能是第二种。
“死了。”云晔死了，因为与她的血不融合。强行渡蛊，也不过是在他倒下的一瞬间完成的，绝不会造成他的死因，“他不是爹的儿子。”
之前还以为自己是楚陵的女儿，所以才会与云晔的血不融。后来想想，云靖霆未必生的出孩子来，那么，云晔就不可能是他的儿子。而自己，一定是他的女儿。
云江和韩立很庆幸那孩子不是云靖霆的孩子，否则，云楚的后果根本让人不敢想象。如今死了，倒也算是个归宿，省的他们哪一天又想起这一茬来。
“楚儿，爹怎么办？”
云江声音哽塞，眼眶更红了。
云靖霆没有了生命体征，也就是死了，他们现在要怎么办？好不容易找到爹，如今人却没了。
云楚望着云靖霆，心情也是沉重复杂，如果说他没生命体征了，死了，可是，眼前的他又与自己之
前见到的有什么不一样？她真的是没看出差别来。
“大哥，或许他还活着也说不定。”
“啊？”
云江愣住了。
云楚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道：“等世子回来，我们立即回边城，或许巫王能判断他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