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长辈创建了这所学校,你也曾经是这所学校的校长。但是你对学校里发生的事情熟若无睹。你在乎的，只有这所学校可以给你带来多少利益。”
江晚踱着步子，在弗拉基米尔的面前走来走去,“你看到了很多事情,但是你都没有说。甚至，你还在包庇着那些施暴者。”
“口说无凭”弗拉基米尔怎么可能承认这样的事情
他愿意参加这档节目，也是想要把学校这块土地尽快脱手。
其实毛熊国的第一季通灵之神的时候，弗拉基米尔是真的很想解决学校的事情,然后让学校再次开办。
但是那些通灵者都说不行
甚至还有人让他干脆放弃这块土地。
放弃
怎么可能
这片土地这么大,转手卖出去他欠银行的那些钱就都能还清了
而且,弗拉基米尔是打听过的。
西八国也有一个这样的地方，传得沸沸扬扬,还说登上了漂亮国的什么杂志评选的全球十大恐怖圣地之一。
之后就有人借着这个噱头去拍了一部电影。
那个地方的持有者和电影制片方还打了官司。
最后却是个双赢的局面。
电影制片方票房大卖,赚得盆满钵满。
而那个恐怖地点的拥有者趁着这个机会澄清了发生在那里的事情，还转手就把土地和房产卖出去了。
从一个负债累累的境地一跃成为百万富翁。
弗拉基米尔也想要这样的流量和热度
“是不是口说无凭，你待会儿就知道了。我想，你肯定没有看之前的节目。”
江晚在这里最厌恶的就是这个校长。
偏偏,他身上的孽债却是最轻的。
“再说你”
基里尔在江晚过来的那一刻就已经吓得瘫坐在了地上。
一开始他也觉得江晚是骗子，什么十条人命
他自己还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杀人吗
直到江晚说，不仅仅是人命的时候,基里尔就突然想起来了少年时候的一些事情。
“虐杀的感觉怎么样”江晚嗤笑，用刚才在地上捡来的棍子点了点基里尔的肩膀位置，“这里,有一只被你害死的小猫,你是把小猫的脑袋砸了是吗还有这里,是一只被你烫死的小狗。这里,是被你拔掉了羽毛的小鸟,这里”
江晚在基里尔身上点了不止十下，“你是不是觉得，害死小动物而已，根本不算什么”
“那些只是不能说话的畜生罢了，你伤害它们，还是你给它们的福气了对不对”
江晚每说一句，基里尔就后退一步。
因为江晚说的，正是他当时心里想的。
基里尔用快要僵硬的脖子看着江晚来的方向，除了第一个，剩下的那十几个，不正是他那个时候和小伙伴们一起杀死了那些动物之后，随便埋起来的地方吗
因为正好是放学回家的方向，提着累了就直接在学校外面的小路上挖个坑丢进去就是。
“你闭嘴你闭嘴闭嘴”基里尔歇斯底里的朝着江晚吼着。
“你让我闭嘴，是担心我把那件事情说出来吗”
“闭嘴闭嘴你不要说了”
“那件，连真话蛊都不能让你说出口的秘密”
“我求求你你不要说我求你了”基里尔痛哭着在江晚面前跪下，“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我错了你要是说了，我的家庭会破碎，我的孩子会被歧视，我就完了”
“玛利亚的人生也被你们毁了”江晚面色不改，看着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的基里尔没有丝毫同情，“谁能想到呢几个十来岁的孩子，能做出那么无耻的事情”
“你们偷拍玛利亚的照片和视频，又胡乱的s，她没有做过那些事情，可是因为二十多年前大部分人对s根本没有这个概念。有照片作证，玛利亚被打上了各种耻辱标签，最后万念俱灰在学校上吊。”
“你说你知道错了，那你向玛利亚道歉吧”
基里尔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江晚真的知道那件事。
他将目光落在前方黑洞洞的学校大门。
那里，仿佛出现了一个穿着蓝裙子的身影。
那个影子漂浮在半空，白色高跟鞋的脚尖朝着地面，双手就这么垂下，脑袋歪着，脖子那里像是被什么勒住了。
基里尔看着看着
蓝裙子的影子突然动了一下，然后飞快的朝着基里尔扑过来。
冲进灯光的范围，基里尔清楚的看见，那是玛利亚
“啊”基里尔摔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在地上翻滚着，蜷缩着身子吓得浑身发抖，“不要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他这是怎么了”苏薇薇其实在江晚一路数数过来之后，说基里尔害死了几条命的时候就已经听傻了。
从“节目组竟然请到了连环凶杀案凶手之一”，到“原来是虐杀动物还好不是人”再到“什么居然害死了一条人命”
苏薇薇只觉得江晚上场之后，这一趟就变得无比刺激了
简直是在做心跳挑战
“没事，被吓破了胆而已”江晚轻嗤。
“喵呜”
范天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来了，在江晚的脚下喵呜喵呜叫起来。
愣是喵呜了两分钟，这才哑着嗓子跳到旁边的椅子上趴下，一副累坏了的样子。
“这所学校里的确有厉鬼。用西方的方式，是恶灵。用华国的方式来说，更具体一点。这里形成了一只鬼将”
苏薇薇毕竟是参加了前面三季的主持人，听到“鬼将”，连忙倒吸一口凉气，问江晚，“真的是鬼将”
从前崔莎就给她解释过。
西方对这些都统称为恶灵，厉害一点的就叫魔鬼。
但在华国，对鬼物是有等级区分的。
最普通的是游魂，往上是恶鬼，再上就是厉鬼。
崔莎说，厉鬼就已经很难对付了。
恶鬼还有度化的可能，厉鬼就只能打死。
要除掉一只厉鬼，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厉鬼之上，就是鬼将、鬼王。
苏薇薇记得崔莎非常郑重的跟她说过，如果遇到了鬼将，就是她都要立刻逃离。
鬼王的话自己选好合心意的骨灰盒就好了。
现在，江晚说里面的是一只鬼将
江晚也不想承认，但里面确实是一只鬼将。
“那我从头讲起”
江晚拉开一把椅子，施施然坐下，完全没有前面黑压压的学校里就有一只鬼将的觉悟。
“我刚到的时候，点着的那个围墙，里面砌进去了一具尸体那个人叫谢尔盖，红色的头发，红色的胡子。长得很胖，是一个铁匠。他和当时修建学习的工人有矛盾，那个工人失手打死了他，害怕自己会坐牢，就把谢尔盖砌进了围墙。”
江晚说一段，周围的人膝盖就软一圈。
除了毛熊国的那些工作人员，其他的节目组工作人员哪个不是“四朝元老”
跟在节目组这么久，还私下认识了那么多通灵者。
别管人家是真材实料还是骗子。
大家那都是知道鬼将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如果不是江晚还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坐在这里，他们现在早就撂挑子跑了
鬼将啊
也难怪那些神父什么的不能对付
“其实，谢尔盖除了脾气大一点，也是个还不错的人。就算是变成了鬼，也没有想过害人。但是，很快，这所学校迎来了一个毫无作为，满脑子都是如何提高自己社会地位，如何赚更多钱的校长、一个靠着体罚惩治学生的老师以及一群恶魔一般的学生。”
“基里尔和他的朋友们在那个霸凌团伙里只能算是边缘人物。欺负人都轮不到他们，所以，基里尔他们选择去欺负小动物，以此证明自己是和那个团体在一起的。其他人，在学校霸凌的第一个人，叫波琳娜。”
“那个女孩很漂亮，却被他们摁在了厕所。将她的金发剪掉，丢进了马桶。把她的书本撕烂，丢进了臭水沟。还威胁波琳娜，不能告诉其他人”
“他们长得很强壮，家里也有钱，波琳娜胆小，忍着不敢告诉任何人。之后，他们觉得欺负波琳娜没有成就感。于是，他们对小女孩瓦尔瓦拉和小男孩米哈伊尔动手了。”
在长达几年的霸凌下，波琳娜精神恍惚，在一次下楼的时候从楼梯上滚下来，当场死亡。
波琳娜的怨气感染了谢尔盖。
两只鬼意外融合，着手报复。
但是他们没有想到。
他们越是报复那些人，那些人就把自己的怨气越是成倍的撒在瓦尔瓦拉和米哈伊尔的身上。
两个孩子也受不了，一个跳楼自杀，一个在被霸凌的时候意外溺死。
“故事的到这里结束了吗”江晚坐在椅子上，看着被范天霸叫来的一只只游魂聚集在校门口。
就剩下那只鬼将了
“这只是小娃娃学校一切悲剧的开始”江晚看向校长弗拉基米尔，“你其实看到了瓦尔瓦拉被他们溺死的时候，你看到了。但是因为小孩之中有一个家长对你来说是很重要的拉拢对象，所以你装作没有看到”
弗拉基米尔再也绷不住他故作绅士的表情了，踉跄着后退，想要拉开和江晚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