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纨绔世子追夫
赏景亭上,大皇子皱眉一脸烦躁道,“三弟到底什么时候能来?”
二皇子背对着他,手里抓起一把鱼食撒向湖面,笑道,“许是三弟有事吧,大皇兄为何如此着急,父皇让我们二人出宫看望三弟,也并没说要何时回宫,我俩不如在三弟王府上多呆一会。”
大皇子皱眉冷哼了一声,“本殿下自然是还有其他事。”
二皇子撒完手里的鱼食,转头正想问大皇子有什么事的时候,忽然听见几声犬吠声。
大皇子也听见了,站起来朝声音来源方向看,皱眉道,“三弟府里还养了狗?”
二皇子摇摇头,他也是第一次上王府,并不清楚。
在两个人心声好奇的时候,王府里一个下人打扮的男子忽然牵着一条高大凶猛的狼狗从湖边路过,被绳子套着的狼狗一直叫个不停。
大皇子叫住那名下人,问道,“这是你们王爷养的狗?”
他刚要伸手去摸时,下人惊道,“殿下小心。”
狼狗嘴巴一张,露出獠牙,眼露凶光。
大皇子吓的跌坐在地上,惊声道,“畜牲,竟敢咬本殿下。”
下人眸色微闪动了两下,忙跪下去请罪道,“大皇子息怒。”
“取剑来,本殿下要砍了它的狗头。”大皇子怒声道。
“一条狗而已,大皇兄在臣弟府里都要跟一条狗一般见识吗?”宋忘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大皇子面上愤怒的神情一僵,平复下情绪后,才皮笑肉不笑道,“皇兄只是怕这疯狗伤着了三弟。”
宋忘走入赏景亭里,淡笑摇摇头,声音含笑道,“它只是饿了才会这样,还请皇兄不要跟一条狗一般见识。”
“三弟都这样说了,那皇兄今日便放过这畜牲。”大皇子冷声道,“只是这畜牲饿及了就咬人,三弟还是要记得喂食,免得他日这畜牲……”
大皇子话没说完,宋忘就笑着打断了,“皇兄所言极是。”转头看向那名跪着的下人,沉声吩咐道,“两日前不是抓到了一名刺客碎尸万段了吗?将她的碎尸喂给大黑狗吃。”
下人利索起身,应声道,“是王爷。”
刺客这两个字,让在场两个皇子脸色都是一变。
大皇子最先反应过来,“王府进了刺客?”
宋忘微微颔首,淡笑不语,视线若有若无的暼向了二皇子。
“你把那刺客杀了?还碎尸万段了?”大皇子惊悚问道,脸色有些白,他想不到宋忘手段可以这么的残忍。
宋忘轻嗫了一口茶水,微微点头。
二皇子脸色霎白,拿着茶杯的手指都微微发抖,他实在是没有勇气问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刺客,因为司空婉莹已经两天没有送信出王府了。
宋忘斜睨了他一眼,温声道,“二皇兄这是怎么了,脸色忽然这么难看?”
闻言,大皇子也转过他去看二皇子,“你这是怎么了?”他也发现了二皇子有点不对劲。
二皇子回过神来,忙摇摇头道,“许是天气太冷了,有些许冻。”说罢,他还搓了搓手。
“倒是本王疏忽了,光是想让两位皇兄赏景,忘了这外头还有些冷。”宋忘站了起来,“我们进屋里去说话吧。”
大皇子披着一件大氅,倒是不觉得有多冷,讥笑一声道,“二弟真是体虚。”
二皇子微微垂下头,也不敢说自己不冷。
俩人随着宋忘的步伐穿过花园时,又听见两声犬吠,头不由自主的转过去,就看见了狼狗进食的场面,再一想到狼狗吃的是什么时,俩人目光皆是瞪大,弯腰干呕了起来。
宋忘负手而立,眸光冰冷无情,连嘴角的笑容也是十分的冷漠。
呕吐了一会,大皇子就一刻也不想这王府里呆了,“三弟,皇兄还有事,就先走了。”
大皇子匆匆忙忙离开,留下一个二皇子一人。
宋忘笑着看他,却令二皇子背脊一寒,总觉得宋忘看他的眼睛里藏着一抹杀意。
“三弟这是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宋忘淡声道。
二皇子白着一张脸摇摇头,身体摇晃了一下,低声道,“没……没事!”
宋忘点点头,“既然没事,那我们就走吧。”
二皇子跟着宋忘身后,头频频往后看去,袖子里的拳头已经是握了起来,牙关也是咬的死紧。
第五日,宋忘回到朝堂上,皇帝询问他这两日的情况后,在退朝之时,又将他一日留了下来。
“听大皇子说你府里遭了刺客?可有受伤?”当日大皇子被吓着后,回到皇宫里,立马就将宋忘王府里有刺客一事告诉了皇帝。
主要目的是想让皇帝觉得宋忘手段残忍,竟将刺客的身体碎尸万段,还喂了狗。
如此残暴之人,怎能做皇帝呢?
大皇子抱着这样的心思,将王府里所看到的事都告诉了皇帝,却不想皇帝听后,只是眉头皱了起来,沉声道,“杀得好。”
三个字,让大皇子接下去的话,不知怎么说下去了。
宋忘拱手轻描淡写道,“儿臣无碍,倒是世子被那刺客刺伤了手。”
不是自己儿子受伤,皇帝眼里的关心之色淡了许多。
宋忘抬眸看向他,问道,“父皇可知儿臣府中的刺客是什么人?”
大皇子并没有说过刺客的身份,皇帝闻言,总觉得宋忘话里有话,眉头微蹙了起来,沉声道,“是谁?”
“父皇可还记得前些日子,您派人送一个女子到儿臣府中?”
皇帝眼眸一沉,他自然是记的,而且他对那名女子印象也是颇深,只因那名女子长的像当年的何妃,就是因为这点,“你是说露珠?”
宋忘微抬起了头,直视龙座之上的男人,冷声道,“露珠真名叫司空婉莹。”
司空,凉国皇氏的姓氏,皇帝又怎么会不知晓呢?
宋忘话音一落,皇帝脸色顿时就难看了起来,万万没想到,自己送给三儿的女子,竟会是凉国刺客。
再想到当年刺杀他的人,也是凉国皇氏之人时,皇帝胸口一阵怒意翻涌。
只因这女子,乃是二皇子送于皇帝的。
如今,这说明了什么?二皇子勾结凉国人,行刺马上就要领兵出征的静王。
皇帝一口血涌上喉头,宋忘非常冷漠的看着他,一字一顿道,“父皇,若是再执迷不悟,护他们母子二人,休怪儿臣不客气。”
宋忘大步走出金銮殿,皇帝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喉咙一阵腥甜,一口血吐了出来,抬起的手指都在发抖。
贴身太监忙上前搀扶住他,“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快请太医。”
听到大殿里着急忙慌的声音,宋忘垂眸冷笑了一声,步伐没停,仿佛里面人的生死于他无关。
王府外,宋忘马车刚停下,外面候着的人忙为他掀开帘子,宋忘刚要弯腰下马车时,就听老太监说,“王爷,世子今日回侯府去了。”
宋忘解下披风的手一顿,温声问,“可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老太监摇摇头。
宋忘勾唇笑道,“罢了,本王去接他回来,备马。”
老太监点点头,忙转身去备马了。
侯府里,谢安年在自己的红梅苑里翻箱倒柜,寻找他娘留给他的荷包,找了约莫一个时辰,都没有找到。
眉头微蹙了起来,问高一,“我娘不是给小爷绣了很多荷包吗?怎么都不见了?”
高一他们也在帮忙找,心里同样是疑惑。
又找了一会,谢安年忽然插腰道,“小爷不在的这些日子里,肯定是有什么人来过红梅苑!”
他这话一说完,高一他们几个人齐声道,“柳夫人?”
红梅苑是侯府里最好也是最大的一个院子,谢安年从小和他母亲就在这住,自从他母亲离世后,这红梅苑就成了他一个人的地盘。
而柳氏自从当继夫人后,想搬进红梅苑的心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谢安年眼眸眯了起来,撸起袖子,大步往侯府柳氏住的地方走去。高一他们面面相觑,心里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忙跟上去道,“世子,你等等我们啊!”
侯府这一天,鸡飞狗跳,谢安年上窜下跳,把柳氏的房间弄的是一团糟。
“你们干什么?快抓住他啊!”柳氏气的胸口一阵起伏不定,尖着声音道。
谢安年一只脚踩碎柳氏最爱的的一支簪子,高抬着下巴道,“谁敢碰小爷?”
众位家丁闻言,都不敢上前去。
柳氏见一盒盒首饰被谢安年扫落在地上踩,最终是忍不住了,也挽起袖子道,“我跟你拼了!”
侯府外,老侯爷和谢锦年刚下马车,就见两个下人匆匆忙忙来报,“王爷,不好了,世子和夫人打起来了!”
谢锦年脸色微变,欲要冲进去。
老侯爷脸色黑了下来,袖袍一甩,大步流星朝里走去。
待看到鸡飞狗跳的一幕时,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怒声道,“你们两个成何体统。”
柳氏披头散发,头上的珠钗要掉不掉,显然是谢安年弄的。
反观谢安年,衣冠整齐,还能心平气和道一句,“爹您下朝了啊!”他爹下朝回来了,那他家王爷应该也下朝了。
想罢了,谢安年抬步就要离开。
柳氏见他要走,扑道老侯爷脚步哭哭啼啼道,“侯爷,你要为妾身做主啊!”
谢锦年上前一步,沉声道,“娘,这是怎么了?”
谢安年不想听柳氏说话,掏了掏耳朵,继续往前走。
柳氏添油加醋说了一番谢安年不是的话,老侯爷额头青筋突起,怒吼道,“谢安年,你给本侯站住。”
谢安年步伐一顿,看向身边的高一他们,无声道,“跑!”
他们几人早已是默契十足,确认过眼神,神形一闪,朝侯府大门跑去。
老侯爷声音气急败坏,“给我抓住这个逆子,重重有赏……”
听到有赏,侯府所有家丁都朝谢安年几个人追去。
谢安年闻言只会是溜的更快。
刚跑出侯府,谢安年脚步忽然一顿,朝街道不远处的一个方向挥手喊道,“王爷!这这这这……”
宋忘听到谢安年的声音,冷峻的表情泛起笑意,骑马到他身边。
谢安年两只手一抬,回过头看后面追出来的家丁,急道,“王爷,拉我一把。”
宋忘视线暼向他后面追出来的人身上,再看向谢安年,往下伸去一只手,把人拽上马背上。
家丁追出来后,宋忘已经骑马带谢安年离开了。
老侯爷听闻谢安年被人带走了,气的他是掀翻了面前的桌子上。
热闹繁华的皇城街道边,忽然响起一阵争吵声,谢安年骑在马背上,伸长脖子往吵架的方向看去。
看他十分好奇的模样,宋忘问他,“想去看看?”
谢安年讨好的笑着点点头。
挤过人群,谢安年在高一他们几人的保护下,来到了最前面,就看到一个小摊贩正和一个公子哥吵架。
原因是这公子哥弄掉小贩卖的珠钗子,被小贩叫住赔钱时,不但不赔钱,还踩坏珠钗子。
小贩这下不干了,直接拉扯人,要他赔钱,不赔钱就别想离开。
谢安年听闻旁人说完后,不屑的撇撇嘴,高声道,“既然弄坏,那就赔钱啊!”
他声音一出,众人目光都看向了他,小贩也是朝他看来,见是侯府世子,低着头道,“走走走,不用你赔了。”
谢安年不悦,“你什么意思?小爷叫他赔钱,你说不用?你敢跟小爷唱反调?不想活了是吗?”
高一视线往宋忘方向看了一眼,干咳了两声,本意是提醒谢安年王爷还在他身后呢。
而他这咳嗽声却被小贩误认为是威胁,忙跪了下去,“世子,小人不敢,小人怎么敢跟您唱反调呢!”
谢安年听到这话,满意了一些,抬着下巴,趾高气扬对那个公子哥道,“看什么看,还不快赔钱。”
“我今天就算是不赔钱,你能把我怎么了?”头一次见比他还要傲的人,司空靖脾气也上来。
他身后的几个随从低着头扯他的衣袍。
谢安年呵呵一笑,“小爷能让你跪着赔钱。”话落,他看向身后高一他们,却看到宋忘似笑非笑的神情。
谢安年后面的话顿住了,手抵唇边咳嗽两声道,“遇到这种事,高一你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报官?”
众人,“……”报官?不应该是高一,打断他的腿,给本世子跪下吗?
宋忘只笑不语,并不打算插手,只是在视线往那个公子哥身后的随从暼去时,就顿住了。
公子哥身后有一个随从的眼神饱含杀意,手指不安分的抚是腰侧。
宋忘心里冷笑一声,在随从抽出弯刀朝他砍来的同一时间里,他身形如幻影,闪身到随从面前,单手掐住他的脖子。
场面一变,百姓们发出惊叫声,通通往后退去。
被掐住脖子的随从艰难的发出声音道,“他……就是,静王宋忘……”
宋忘冷眸微抬,手指收紧,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名随从头一歪,气息已无。
公子哥旁边的其他随从顿时都惊的后退一步,取出藏在腰侧的弯刀,眼带杀意看向宋忘。
宋忘扔掉了手上的手套,淡声道,“凉国之人,杀。”
话音落地,凭空出现十几名黑衣人,他们都手持利剑,不假思索的朝拿弯刀的人杀去。
凉国人的武器便是半月弯刀,这是安启国人都知道的事。
谢安年原本是睁大着眼睛看着的,眼前忽然一黑,他的头被一双大手扣住,脸埋入一片温热的胸膛里。
“世子别看了,晚上做噩梦!”宋忘低下头温声道,不经意间,唇碰到了谢安年的额头。
谢安年僵硬的点点头,低声道,“好。”
俩人回到王府时已经是用午膳的时辰,老太监命人备好了吃食。
谢安年呆呆吃了几口,心不在焉的,像是有心事一样。
宋忘为了能让他忘记刚刚发生的事,故意找话道,“今日怎么想回侯府了?可是不喜欢呆在王府里?”
谢安年咬了一口吃食,摇摇头,等吞咽下去后才道,“我是想回侯府取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什么东西是他王府没有的?需要他回侯府去取?
谢安年抬眸偷暼他一眼,似不好意思,慢吞吞道,“我娘给我绣的荷包,我想取一个送给王爷。”
思来想去,他最宝贝的东西,就是他娘给他绣的荷包,既然是要送给王爷当定情信物的东西,那自然是要送最宝贝的东西。
想到这,谢安年表情就有些不快了,因为他娘留给他的荷包,一个都没有了。
宋忘瞧他这不快的表情,想到了上一世他命人把荷包捡回来后就归还了谢安年,而在出征那日,谢安年又将荷包挂在他腰间。
“不用了,本王有世子的荷包。”宋忘声音含笑道,取出迟迟没有归还给谢安年的荷包。
王府秀娘多,宋忘要什么样的荷包会没有,只是这秀着金线年字的荷包,却是只有这么一个。
“王爷怎么会有小爷的荷包。”谢安年拿过看了看,确认就是自己的荷包,眼神疑惑和不解的看宋忘。
宋忘勾唇一笑,手朝谢安年腰间伸去,一把揽了过来,也将他手里的荷包拿走,低声笑道,“这是你给本王的荷包,难道忘了吗?”
谢安年眨了眨眼,认真的想了一下,脑海里浮现一段模糊的画面,他眉头微蹙了起来,喃喃自语道,“好像确实是小爷送给王爷的……”
只是……是什么时候呢?他为什么记不起来了?
宋忘唇角再次弯了起来,唇凑到谢安年耳畔边,磁性的声音低低道,“是世子送给本王当定情信物。”
谢安年耳朵泛红,轻嗯了一声,下一秒就感觉到耳垂上一阵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