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霞的日子,似是又变好了,成日穿金戴银,打扮的花枝招展,有事没事就在院子里晃,一抹艳红的裙衫,胸前挂着层薄纱,勒的又紧,恨不得勒爆似的,不过也将好身材勾勒的凹凸有致。
勾的薛晏朝心里又痒痒起来,这些日子也总往她房里去,如此一来,齐若兰的气就又不顺了。
本想用孩子压死她,谁知道竟是个没心没肺的,这么快就走出来了?
早知这样,当初就不该心软,让她随她那孩儿一块去了才对。
省的现在尽被恶心。
“少奶奶――”碧云提着食盒,偷偷摸摸的进来。
食盒里是一碗黑漆的汤药。
齐若兰瞥了眼她,端着汤药,快速喝下。
“咳咳――”
“少奶奶您慢些。”
“快拿去涮了。”齐若兰摆了摆手“记着把药渣处理好。”
“奴婢知道,您放心。”
用了药的齐若兰,心里堵得慌,起身出了屋子,便想去花园里散散。
行至一处假山时,却闻见了股烧东西的焦味。
“谁在那?!”
“少奶奶!”
“悦榕?”齐若兰看了眼地上的火盆“你在烧什么?”
“回少奶奶的话,是月霞姨娘的东西,一些给小孩绣的衣裳。”悦榕年纪小,人也老实,有什么就说什么。
“她的东西?”齐若兰扫过一眼,旋即怔住,一把从悦榕手里抢过来“这是?”
悦榕以为齐若兰要发作,立马跪下身去“是月霞姨娘让我烧的,少奶奶明鉴。”
齐若兰看着手里的小孩的衣裳,指腹在针脚处细细摩挲――
就说怎么那么眼熟,原来是月霞的手笔。
呵――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悦榕快吓死了,这怎么还笑上了?
“你――”齐若兰踢了踢跪在地上的人“回去知道该怎么说吗?”
悦榕愣了愣,立马反应过来,重重的点头――
“知道,东西都叫我烧了,一件都没留。”
“算是个聪明的,还不快走!”
“是是,奴婢这就走。”
这是件大事,办好了月霞必死无疑,办不好就弄巧成拙了。
齐若兰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亲自去看一看。
趁着月霞出门,齐若兰偷偷地尾随其后,月霞不是笨人,知道绕圈子,整两个时辰都在外头逛,东城区的门面都给她逛了遍。
就在齐若兰以为,今日没戏的时候,月霞从宝盆斋里出来,直奔向红柳胡同儿去了,进了一间隐蔽的宅院。
若说此刻齐若兰还不能确定,但接下来的一个人,让她肯定了心中想法。
这人便是朱元。
自家公爹的贴身侍从。
他站在门前左右张望,这不是望风是什么?!
齐若兰心跳的厉害,捂着胸口,手脚颤抖――
这、这是□□!有悖纲常!这,这....太可怕了!
跟以往薛怀丘养外室不同,若这件事被抖落出来,薛家乃至瑶妃娘娘,都要沦为京中笑柄,这薛府钟鸣鼎食之家的名声也就完了。
齐若兰震惊过后,笑出了声,月霞这回必死无疑!
可自己不能明说,得想个由头儿。
顿了顿,似是有了主意,眼里霎时冒起精光。
暖香苑里――
薛怀丘连着几日都没回来了,叶善荣眼不见心不烦,每日拿下人跟莲姨娘撒火解气。
“母亲。”
“若兰啊。”
齐若兰福了福,拿出许多小孩子的衣裳,有女孩的也有男孩的。
“听闻二嫂嫂快要生了,我想着总得送点什么过去,但二哥哥财大气粗,大概什么也不缺,思来想去就做了些小衣裳,这里头有儿媳的手艺,也有月霞妹妹的手艺,就怕显得小家子气了,母亲看看,若是可以的话,儿媳这就差人送去二哥哥那里。”
“那我瞧瞧,最重要是心意,莫出了岔子,叫人挑理。”
叶善荣随意的翻了翻,突然眼神就怔住了――
拎出其中的一件――
“这是谁做的?”
“这么好的针脚,自然是月霞妹妹,我这绣功可不如月霞妹妹,以后还要跟她多学学女红呢。”
齐若兰不放过叶善荣的任何一个细微表情。
“若是可以,我这就给二嫂嫂送去了。”
叶善荣僵硬着身子,连动似是都不会了,良久后,方才哑着嗓子嗯了一声。
而齐若兰前脚刚迈出门槛,后脚屋里砸东西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北方街的宅院里,薛晏荣才收到衣裳,就让徐聿扔了,蒋幼清压根就不知道齐若兰送衣服的事。
眼下快要生了,所有一切与薛府有关的,薛晏荣统统拒之门外。
搓了搓手指――齐若兰啊,有功夫还是在自己身上多费费心吧。
――――
这天,照旧薛怀丘先到红柳胡同儿,不多时月霞才来。
朱元仍守在门口望风。
就在一切按计划进行的时候,突然冲出来一伙壮汉,二话不说便将朱元一闷棍敲晕了。
两个留下把人捆起来,剩下的直接破门而入。
七八个壮汉,几道门根本拦不住。
他们闯进来的时候,薛怀丘正趴在月霞的身上,这么一惊瞬间就软了。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几个壮汉让开身子,叶善荣从后面露出身影。
“你!你们!你们竟然真的!!怎么敢啊,你们怎么敢?!!”
叶善荣的牙齿都要咬碎了,上去就在薛怀丘的脸上扇了一巴掌――
“老公公上了儿媳的床!薛怀丘你还是个人吗!真他|妈是个畜生啊!这天大的丑事竟落在我头上了!笑话啊!简直是笑话!你们怎么敢!不知廉耻到这个地步!!”
再看月霞缩在薛怀丘的身底下。
“你个不要脸的狐媚子,贱蹄子,你还是我的侄女儿呢!给你吃给你喝!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叶善荣明知道月霞是光着的,还去拉拽她,屋子里的那些个壮汉也不回避,直勾勾的盯着看。
“怀丘、怀丘!”
月霞哭喊着薛怀丘的名字。
“你个不要脸的小娼妇,你就这么饥渴吗?!我竟看不出你如此下贱!将你给了晏朝,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竟敢做勾引老公公,跟长辈同床的腌 事!你们还要脸吗!眼里还有纲常伦理吗!我今天,我非打死你不可!”
叶善荣拔下头上的簪子,就朝她刺去,却不想被薛怀丘给挡住了,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看这个跟自己同床共枕的男人――
“你让他们先出去。”
薛怀丘额上的青筋暴起,自己死死地护着身下的人。
“叶善荣,咱们夫妻多年的情分,都给各自留点脸吧,撕了我的,你也别好过!”
“凭什么!凭什么!”
“凭我是薛府的二老爷!”
薛怀丘将手边的枕头扔了过去,朝那帮闯进来的壮汉怒道――
“滚!都给我滚出去!”
薛府的二老爷,自然没人敢惹,那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的,也就陆续都退了出去。
这件事丢尽了薛府的脸,叶善荣不敢像以往那样喊闹,但从被绑着的月霞跟朱元,大家也都明白,肯定是出了大事,这个时候谁也不敢抻头,各扫门前雪吧。
顺安堂里,鲁氏的脸都白了,大口喘着粗气。
薛晏朝更是躲起来不敢见人。
“把这个贱人给我打死!”
“母亲!”薛怀丘跪在地上“母亲饶了她一命吧!”
“你这个混账东西!这是你的儿媳啊!你还是不是个人了!”若薛怀丘不是她亲生的,她恨不得连他一起打死。
“老太太!老太太!”秦妈妈急急忙忙的跑进来“荣哥儿那边传话过来,说二少奶奶要生了,郎中已经过去了。”
鲁氏猛地起身,先怔了一下,随即捂住胸口“不是说还有些日子吗?”
“双生子,比寻常的孕妇都提早。”秦妈妈说着又看了眼被捆起来的月霞,欲言又止的为难道:“孕妇生子最忌血腥,老太太您看,要不等等再发落。”
薛府已经乱成这样,可不能再出事了。
鲁氏捂了捂额头――
“来人,把这不要脸的贱人给我关起来!”
话罢,又指向朱元――
“还有你!一并都关起来!”
“母亲,母亲!”薛怀丘从未这般狼狈过,快五十的人了,哭的像个孩子。
“你啊你啊!”鲁氏捶胸顿足“都是我把你宠坏了,从今儿起,你不准出门,给我老老实实待在暖香苑里,若是敢偷着跑出去,我就打断你的腿!不信你就试试看!!”
鲁氏没有说笑,她是认真的,若是早些发狠,或许今日这样荒唐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荣哥儿媳妇要生了,我得快去看看,这是我薛府的长房嫡重孙!”
――――
“啊――啊――”
屋子里不停地传出蒋幼清的喊声,一盆盆的热水往里送,一盆盆的血水往外端。
薛晏荣立在门前,浑身不停地发抖。
都说生孩子是过鬼门关,可薛晏荣觉得比过鬼门关还要可怕百倍千倍。
她后悔了,她不该同意的,就是一辈子没有孩子又怎样,只要有幼清就行,别的她什么都不要。
“娘,让我进去吧!”
“你怎么能进去?”
“我为什么不能进?!”薛晏荣脸色煞白“她为我生孩子,我连看看她都不行?!我得进去陪她。”
薛晏荣不管那么多。
正要拉开门,一声婴儿的啼哭忽然响起,不等她反应过来,又是一声。
两个响亮有力的哭声重叠在一起,仿佛是一出二重奏。
唰的一下门被打开,宋孟琮衣袖上沾着血迹,脸上却挂着笑“二爷,少奶奶生了,是两个小小姐。”
自己的小姑娘,虚弱的躺在床榻上,额间的发都被汗浸湿了。
她朝薛晏荣,嘟了嘟嘴――
“好疼啊~~”
薛晏荣的眼泪瞬间就溢了出来,轻轻抚了抚蒋幼清的额头,亲了再亲。
“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
抱着两个小东西在怀里,薛晏荣的心都要融化了,往后她就为这三个人活了。
鲁氏到的时候,蒋幼清已经疲惫的睡过去了,两个小姑娘则由奶娘抱着,让她们瞧。
“真是老天保佑,竟还是个双生子。”鲁氏难得脸上露出真心的笑意“名字可想好了?”
“薛从安,薛从心。”
“从安,从心,安心。”鲁氏喃喃自语了片刻,随即长长的舒了口气“安心好,好啊。”
待鲁氏走后,郑 清立在院子里,表情稍有奇怪――
“晏荣,你祖母,是不是跟往常不大一样?”
“您指什么?”
“好似比以前好说话了。”
薛晏荣朝院门口望去,抬起眉眼,又垂下,心中冷笑――
“估计是瞧出咱们大房的好了吧。”
“瞧出咱们的好?”
郑 清不信,这些多年来,老太太什么时候有这好心?偏过头去,打量着薛晏荣――
“你怎么一点都不意外?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薛晏荣搓了搓手指,侧身覆在郑 清耳边。
“竟有这事!”郑 清陡然耸肩“天爷呐!”
蒋幼清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身上的疼让她动弹不得,只能转动脖子,往身边的两个小家伙看去。
一个眼睛大些,一个耳朵大些,粉红的皮肤,皱巴的像个没长开的小老头。
蒋幼清仔细认真的瞧了又瞧,也没看出两个小家伙像谁多些。
一阵脚步声后,就听薛晏荣的声音――
“醒了?”
薛晏荣拿过凉好的温水,用小勺同她喂了些。
“那是什么?”蒋幼清看见她放在床头儿的匣子,问道。
“祖母差人送来的长命锁。”薛晏荣打开匣子,取了出来“两个孩子一人一个。”
蒋幼清虽是睡了一觉,但还是疲惫的紧,毕竟是在鬼门关走了一趟,才说几句话,人就又没力气了。
“孩子怎么皱皱巴巴的,我都瞧不出来像谁?”小姑娘的语气委屈极了,这可费老鼻子劲儿生下来的“不会一直都这样吧?”
“怎么会?刚生下的都这样,等养几日就好了。”薛晏荣伸手在蒋幼清的额间摸了又摸“咱们的孩子怎么会丑,美着呢。”
“嗯。”许是有了这句话,蒋幼清悬着的心才落下,不一会儿就又睡了过去。
――――
柴房里一片漆黑,月霞被捆住手脚,不时有老鼠在柴堆里爬过, 的声音在夜里听得格外清楚,如今她就是个要死的人了,竟不觉得害怕?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谁!”
月霞以为要自己命的人来了,方才那般无所畏惧的模样,霎时就惨白如纸。
一束昏暗微黄的光亮映照在两人中间,薛晏荣走近她,居高临下像极了主宰生杀大权的判官。
冰冷至极的声音,如同阴曹地府传来的――
“想活命吗?”
月霞不住地点头,哭的连句整话都说不出口,她想,她连二十都还没到,怎么甘心就这么死去,她只是想活的好一点,这才走了错路,但不铤而走险她又能怎么办呢?
齐若兰害得她这辈子都不能再怀孕,若被齐若兰这个毒妇一直欺压着,那她根本就没日子过,齐若兰这种人,就算自己无意与她争,她眼里也容不下薛晏朝纳妾,她想弄死一个人,那太简单了,就跟药死自己腹中胎儿一样,既然早晚都是死路一条,何不博上一把。
后悔吗?不后悔。
“不想死,那就照我说的做,事情结束后我会给你一大笔银子,派人将你送出京城,这是你最后的活路,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翌日,晨光熹微。
一名身着蓝衣的女子就跪在了薛府门前,朝着来往的众人哭诉着自己的血泪史。
“哎,这不是薛府朝少爷的月霞姨娘吗?”
“是啊,怎的跪在门口?”
来往的小贩,有见过她的,这会儿便交头接耳起来。
“大家伙帮我评评理,薛府二房孙媳齐若兰,好狠的心,好毒的肠!她自己得了不能生养的病,嫉妒我怀了身孕,便用药将我得孩儿打掉,我因此伤了根本,成了个再不能生育的废人,不仅如此,她故意设计陷害府里的三姑娘,妄图坏自家小姑的清白,所幸三姑娘没有入套,齐若兰最后将罪责推在了她的陪嫁丫鬟头上,这个丫头也是命好,王大人开恩愿意将丫头抬回府里做姨娘,但齐若兰这个毒妇竟连个丫头都妒忌!
连夜硬生生将人活活打死!各位大哥大姐,为我做个见证,若是我有一天死了,那定是被薛府、被黑心肠的齐若兰打死的!
我,我那可怜的孩儿做错了什么?!娘亲还未曾见你一眼,你就这么没了,就这么没了啊,你不要怪娘亲,娘亲没本事帮你报仇,是娘亲的错....呜呜呜......”
顺安堂里――
“老太太老太太!不得了了!”秦妈妈高呼道。
鲁氏捂着心口,猛地打了个激灵“又出什么事了!?”
“月霞,月霞不知怎么给跑了出去,正在府门口叫嚷呢!”
秦妈妈急的直跺脚,将月霞喊得话复述给鲁氏――
“外面全乱了套了!”
“乱套了你跑我这做什么!还不赶快让人,把她的嘴堵上,赶紧绑进来!”
月霞的力气出奇的大,两个小厮都制不住,最后是护院的护卫,捏了她的手肘,将人拿下。
“打死!给我打死!”
“老太太,怕是不妥,她方才刚在外面喊冤,若是现在就死了,那肯定是被咱们薛府打死的,这传出去,外人如何作想?这不就正中了她刚才在外面喊的话了吗”
秦妈妈抚了抚鲁氏的后背“况且她说的那些事,是真是假咱们还不知道,要是朝哥儿媳妇真是这样,不说月霞,就是三姑娘都差点被算计,最重要的,那齐若兰若真不能生育――”
“齐若兰!自打她进门,这府里的事就没断过!!比她那个婆母还能闹!一出接一出,没完没了!”
鲁氏扬起手“去,去把她给我叫来!”
齐若兰在来的路上,就听说了月霞在府门口大喊的事,心里慌张的要紧,甫一进顺安堂的门,就被一声怒喝跪下身。
“月霞说的是真还是假?”鲁氏铁青着面容。
“祖母明鉴,当然是假的,孙媳怎会做出那等龌龊事?”齐若兰声音明显发抖,一旁的婢女跪在地上也跟着打颤。
鲁氏是明眼人,齐若兰这般让她一下就看穿了,她连郎中都懒得去叫,指向那打颤的丫鬟――
“你的主子不说,那你说!”
碧云连头都不敢抬,她不敢说,她怎么敢说?!
“不说是吧?”鲁氏哼了一声“去把朱元带出来,就当她的面,给我打!”
碧云不是桂兰,她的胆子小,哪经得住这场面。
看着朱元就这么被打死在自己眼前,整个人都崩溃了――
不等鲁氏发话打她,她就咚咚的磕起头来――
“老太太饶命,这,都是,都是少奶奶让我做的――”
“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齐若兰面目狰狞伸手就要打去“我撕烂你的嘴!”
“给我把她拉开!”
鲁氏一声发话,几个婆子霎时就将齐若兰控制住了,一人摁着一只胳膊,还有一人抱着腰,齐若兰狼狈至极。
“说,她都让你作甚了?”
“回老祖宗的话,少奶奶让奴婢往跨院的糕点里掺了滑胎药,趁着月霞姨娘进去的时候,把门锁起来,少奶奶说她有身子不抗饿,一定会吃,还有三小姐的事情,也是少奶奶吩咐的,她说三小姐是庶女,不配与人为妻,买通县主府上的丫鬟,故意将三小姐的衣裳弄脏,叫人引去废弃的屋子,说王、王大人早就等候多时了,还有刘老太的事情,也是少奶奶叫人传的话,老祖宗明鉴,奴婢只是个下人,全都是少奶奶逼我做的――”
“那她不能生育?也是早就知道的?”
“嗯。”
随着碧云的点头,鲁氏眼前猛地一黑。
“老太太――”秦妈妈赶忙从药瓶里倒出颗清心丸。
服下药丸,鲁氏缓了好半天才回过劲儿,仰头捶胸的高呼――
“毒妇啊!真真是个比毒蛇还毒的恶妇!来人把她给我赶回齐府去,今日就休了她,往后我薛家再无此人!”
说完又瞪向已经彻底傻了的叶善荣――
“这就是你找的好儿媳!搅得薛府不得安宁!!”
――――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这才一个时辰不到,事情就传到了北方街的宅子里。
“少奶奶!!”岁杪跑的直喘气“齐、齐若兰被休了!”
蒋幼清愣住了“被休了?怎么突然就被休了?”
“说是不能生养,碧云把她的丑事全都抖落了出来,月霞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她害死的,还有她设计陷害三小姐的事情,跟刘老太耳朵里的风言风语也全是她故意扬出去的,老太太发了好大的火,连二夫人都痛骂了一顿,这回齐若兰是彻底没戏唱了。”
“真是恶人有恶报,总算替音涵出了口气。”
蒋幼清见薛晏荣不说话,再看她半点儿不意外,忽的晃了一下神――
“你是不是早知道?”
“知道什么?”薛晏荣哄着婴儿床里的宝贝闺女,眼睛亮的都冒星星了。
“就齐若兰不能生育?”
薛晏荣微微一笑,揽过蒋幼清的胳膊,才把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同她讲了。
“月霞跟二叔?我的天――朝哥儿怎么受得了?这,这也太可怕了”
“受不了也得受着,也是他把月霞逼到这一步的,但凡他喊上一句,或者为月霞做主,都不至于。”
“那月霞呢,你打算怎么办?”
“找个机会送她走吧。”
――――
薛晏荣承诺过的事情,从不食言。
鲁氏将月霞送到了城外的荒山上,破旧的木屋,没有窗没有门,该是打算将人活生生的饿死。
薛晏荣让徐聿用斧子劈出一道门来,将人放出。
重见天日的月霞,泪流满面,哭了都还不自知。
薛晏荣给了她一笔银两――
“走吧,有多远走多远,日后安分做人。”
月霞拿了银子,也许这一刻她是后悔的,她不该贪图富贵,不该生出那些不属于她的妄念,穷着至少脊梁是直的。
“二爷,这木屋怎么办?”徐聿问道。
“烧了。”
大火烧了正正三日,鲁氏他们知道的时候,只剩一堆废墟了。
至于月霞,旁人都说八成是烧成灰了。
薛晏朝恨不得月霞死无全尸,提都不愿提这个名字,但薛怀丘却不同,痛心疾首的快要哭死过去,不顾旁人眼光,收拾了些月霞的遗物,体面的将其厚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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