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想太多。”
楚重阳接着说。
“保险柜可能也是错的,说不定随便输四个数都能成功...”
面子他妈的离家出走了。
怎么捡都捡不回来。
楚重阳拉开门,锁链拉长,她打开门往外走。
“走走走。”
陈深盯着楚重阳的后背,随着锁链跟在她身后,嘴角慢慢勾起。
楚重阳一边往楼梯下走,一边扣起自己的卫衣帽子。
要是楼梯下面有个坑,她能直接跳下去。
什么破保险柜。
一点都不准。
楼底下的长桌上已经聚集了一群人,人数显然比刚开始少很多。
陈深家的管家站在长桌的话的乖巧。
赵封条件反射地低下头。
“诶哟,这小孩儿眼神怎么跟狼崽子似的。”
楚重阳听到这话往身旁看,但小男孩儿已经低下头把脸埋在小女道的肩上。
又开始睡觉。
再转过头看向对面,陆 正在用叉子叉起意大利面。
叉子悬转了一圈,意大利面不断往下掉落。
神情空洞的陆 重复手中的动作,重新叉起面条绕起。
掉下又叉起,掉下又叉起
机械地反复着。
“ ,我帮你...”
楚重阳看着都觉得着急,刚准备伸出手,右侧伸出一只手拦住她的动作。
陈深一边摁下楚重阳的手,一边夹了一块面包塞到楚重阳的嘴里。
楚重阳还没有反应过来,嘴里的黄油味就开始蔓延。
她转头看向陈深,挑眉。
“干什么?”
声音模糊着。
“吃饭的声音别乱看。”
陈深的声音很冷。
“乱看什么了...”
楚重阳顿了顿,把嘴里的面包全都咽下去后,这才重新开口。
“我刚刚是在看陆 和那个没名字的男生。”
楚重阳把椅子拉近靠近陈深,声音放低。
“我发现他们两个...”
她把帽子拉低,像是做贼一样出声。
“没有影子。”
“嗯。”
陈深的声音很平淡,显然早就发现了这件事。
“你也知道了啊...”
楚重阳的上半张脸几乎埋在了帽子里。
“那你有没有发现他们三个人长得挺像的?”
“之前在贵雅的时候,有人说陆 和林嵬很像我。”
陈深低头看楚重阳。
“像个屁。”
楚重阳的声音很低。
“你多好看啊。”
陈深一愣,慢慢勾起唇角。
“你信我。”
楚重阳*伸出手比划了一下。
“你是我见过线条最好看的人,每个线条都长得比例正好。”
像是能长在人心里。
“你是因为线条好看喜欢上我的?”
陈深开口。
问题来得太猝不及防,楚重阳铐着锁链的手一顿。
“谁..谁喜欢你。”
楚重阳移开视线。
“都说了保险柜不准。”
她抬起脸,拉低自己的帽子。
“我不认。”
陈深一挑眉,眼里却有笑意。
不置可否。
“我还发现一件事儿...”
楚重阳接着说。
“陆 身上的薄荷味没了,就是之前我老能在他的身上闻到一股薄荷味,我还以为他家是卖薄荷的,但没你身上的这么浓郁...”
“你跟他很熟?”
陈深皱起眉。
“你这人关注点怎么这么奇怪,以前他帮我解过几次围,感觉人还挺好的。”
楚重阳凑近陈深。
“你们身上的薄荷味到底是怎么来的?”
“贵雅有赵玫的画室,我们在学校的时候经常会在画室里研究线稿,里面的画具全都是浓厚的薄荷味。”
陈深看向楚重阳。
“至于我身上的薄荷味,从小就这样,我自己闻着不明显。”
“很明显。”
楚重阳靠近陈深。
紧绷的神经似乎因为这薄荷味慢慢放松。
“好闻。”
她笑起来。
陈深低头看向离自己咫尺之近的楚重阳。
“你是因为这味道喜欢上我的?”
“咱们能跳过这个话题吗...”
楚重阳坐直。
“按照你这么说我应该去喜欢薄荷。”
“我说了,我不认。”
楚重阳说完后,发现陈深没有反应,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想什么?”
她顺口问。
“怎么让林嵬和陆 以后不要进画室。”
陈深的眼神很认真。
“你这人...”
楚重阳摇了摇头,她指向小女道。
“你都没人家六岁小孩儿成熟。”
怪不得一直挣扎在幼儿园水平。
楚重阳才笑了声,天花板上传来熟悉的机械女声,笑容僵在了嘴角。
‘不知道大家觉得为各位准备的食物怎么样?’
全场只有赵封一个人回应。
“挺好的挺好的!”
赵封点头。
“味道很正。”
‘享用食物之余,我还为大家准备了好看的视频,大家可以一边吃一边观看大屏。’
机械女声落下,投影仪上的光影闪烁。
墙壁上被投射的白幕变成全黑,几阵雪花后,屏幕上出现画面。
画面摇晃,有人拍着镜头,显然是录像模式。
镜头对准一个双手套着镣铐的女人。
林眉看到画面后连嘴唇都白了。
画面上的女人正是赵玫,她笑着看向镜头,半点都不在意自己手上的镣铐。
长桌上吃饭的动静越来越小。
镜头外说话的声音显然是林眉。
楚重阳看向摄像,眼神一缩。
熟悉的阁楼,她甚至在角落的床上看到了还睡着的自己。
脖子处传来冰凉的感觉,喉咙瞬间就干了。
右手传来温热的感觉,楚重阳转过头,发现陈深已经握住了她的手。
“没事。”
她轻声说着。
镜*头摇晃,赵玫好像在对着所有人笑,旗袍上的玫瑰扣尤其扎眼。
和她的唇色一样鲜红。
“你到底和楚冈什么关系?”
林眉拿着摄像机的手在颤抖。
赵玫笑着看镜头,没有回答问题。
“你要杀了我吗?”
“你以为我不敢吗?”
林眉吼出声。
争吵声越来越大,床上睡着的楚重阳慢慢睁开眼睛。
摄像机在争执中被摔到桌上,拍摄的镜头只剩下上半身。
镜头里间或传来锁链颤动的声音。
赵玫的笑声没有断过,看着林眉的眼神像是看着自己。
“你果然和我很像。”
赵玫伸出手,像是要摸向林眉的脸。
“却又跟他很像。”
“你在说楚冈?”
林眉狠狠地挥开赵玫的手。
“当然不是。”
赵玫耸起肩膀,她看向镜头外,像是知道有人在观看这场摄像。
她的眼神落在半空中,镜头有片刻的卡滞。
雪花闪过,镜头一转,争执声越来越大。
林眉拽住赵玫的头发往窗户拉,锁链悬在半空猛烈地晃动。
镜头里的锁链声仿佛穿破镜头到达镜头外。
凉意从右手腕上的冰凉往上蔓延,缠绕住楚重阳的脖子。
就算是大半个身体探出窗外,赵玫的脸上也全是笑意。
这笑容让林眉越来越生气,她猛然把赵玫往下推,再冷眼旁观地退后,看着赵玫的身体一点一点往下掉。
镜头里的楚重阳冲了出去,幼小的身体趴在窗台上。
镜头外的楚重阳嘴唇一抖,视线垂落。
再抬起眼的时候,眼前变成了漆黑。
陈深的手绕过楚重阳的肩膀,从身后捂住了她的眼睛。
他的声音很低。
“不想看可以不看。”
“没事。”
话是这么说,楚重阳没有推开陈深的手,而是在遮掩下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视线被夺去,听觉却变得尤其灵敏。
虽然看不见,但那些刻在噩梦里的场景就像慢镜头一样在眼前浮现。
脖子的呼吸越来越难受。
锁链一点一点缠绕在了脖子上,林眉的胳膊作紧。
长桌周围传来抽气声还有议论声。
“都说虎毒不食子,这…”
伤口被扒开,楚重阳无力地垂下肩膀。
背后传来温热,陈深离她越来越近,直到她整个人陷入他的怀里。
陈深揽着楚重阳,把她的帽子往下拉,直到所有人都看不清楚重阳的神情。
陈深看着周围投向楚重阳的视线,脸色冰凉。
那些人看到陈深的眼神后,这才收起眼里的打量。
楚重阳默不作声,感觉自己的脑子是麻的。
脖子也是麻的。
陈深的手在她的后背轻轻地拍着,薄荷味从上而下包裹住她。
楚重阳眼角发酸。
伤口被扒出来竟然这么疼。
被人抱在怀里都感觉身体是冷的。
之前陈深在酒店里看着电视上自己的人生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眼睛越来越酸。
想着就觉得疼,共享般的疼痛。
就像是枝蔓连起枝蔓,同样的遭遇落在自己身上,才能对彼此的疼痛知根知底。
“赵玫…”
楚重阳*声音很低。
陈深低下头靠近楚重阳。
“什么?”
“镜头里的赵玫…”
楚重阳抬起头看向陈深。
“也没有影子。”
她的眼睛有点儿发红。
镜头的赵玫和对面的陆 一样,虽然能动能呼吸,但是没有影子。
不知道算是什么存在。
陈深看向墙壁。
投影仪闪了闪,墙壁上的字又变了。
窗外传来钟摆的声音,本来还是白昼的天色在钟沉闷敲响的那一瞬间陷入黑暗。
天际的漫画书脊缓慢倾斜,像是要贯穿云海和夜空。
‘大家晚上好,晚上19:19已经到来,享用完食物后想必大家已经恢复了活力。’
‘不知道大家是不是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