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鸯有些惊讶,但转瞬也明白了陈宥生的用意。
不管她会不会把这件事告诉池屿,他早晚都会知道。
陈宥生之所以那样跟夏鸯说,不过是在她心底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
让她和池屿之间,产生更大的嫌隙。
夏鸯轻叹一声,或许陈宥生算错的,只有她和池屿彼此莫名其妙的信任感。
“我会好好考虑。”夏鸯看了眼他手中的酒,“少喝点酒吧,伤身体。”
“好。”池屿的眉眼缱绻温柔,低低地应了声,“下不为例。”
他们在车边又等了二十分钟,贺童和何棠月就到了。
浅红色出租车刚停下,何棠月摇摇晃晃地从车上下来,眼眸晶亮地朝夏鸯摆手:“小夏鸯!我在这边!”
说完,小跑过来给了夏鸯一个结实的熊抱。
池屿皱着眉头把人拉开:“我家鸯鸯这小身板可经不起你这种重量级人物。”
“?”何棠月眉头一挑,朝身后喊道,“小贺!你说我重吗!”
贺童正礼貌地跟司机师傅道别,听见何棠月喊他,配合地摇头:“不重,轻得像一片羽毛。”
池屿眼神在他们之间转了个来回,笑了声:“贺童,我怎么感觉你们这气场不太对?”
“是不是,太暧昧了点?”
何棠月趾高气扬得仰起头:“怎么了!我们现在处于恋爱考察期!”
池屿眉梢一挑,比了个ok的手势,默默退到一边,把展示的舞台留给何棠月。
“小夏鸯,明天我们就要带着贺阿姨出去旅游啦~”
何棠月笑得眉眼弯弯,温柔极了。
夏鸯一怔:“怎么这么快?”
“其实也不算快。”
贺童腼腆笑笑:“我觉得她说的挺对,既然决定了就要即刻出发,珍惜和我妈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我们刚才办了出院手续,我妈特别高兴。”贺童摩挲着虎口,“虽然攒的钱没有我预想的多,但也够我们出去待一个月。”
何棠月在旁边嘟囔:“可以用我的钱呀。”
贺童没作声,幅度轻微地摇了摇头。
“总之呢,我们家小贺话说的很明确了,明天就出发。至于你们俩嘛,就自己玩吧。”何棠月点着夏鸯的鼻尖,“一个两个工作都忙,好好上班,人民教师就得燃烧自己奉献青春嘛。”
“每到一个地方我们就会给你们寄明信片,我也会在微信里发vlog,记得给我点赞哦~”
何棠月上前一步,拥抱住夏鸯:“明天是工作日,不要来送我们。”
“小夏鸯,人生的某条道路可能会需要你很勇敢,”何棠月在她耳边轻声说,“我们一起加油。”
贺童和何棠月要一起带着贺阿姨旅游散心这件事来得太过突然,他们四人短暂的相会时间里,夏鸯和何棠月忙着拥抱告别,池屿像个长兄一样沉默不语,临走时给贺童的银行卡里转了五万块钱。
贺童死活不肯收,梗着脖子要把钱转回来。
池屿在他头自己有事去不了。
或者干脆说生病了,没办法带队去比赛。
生病。
夏鸯觉得这是个绝,“怎么给自己这么大压力?”
“没有,小夏姐已经帮了我很多了。”蒋盼说着眼圈就要红,“我已经有了自由,不能贪心太多。”
“我爹和二叔他们再也没来找过我了,我长这么大都没体会过这样自由快乐的日子。”蒋盼声音哽咽,“要是我妈活着,肯定要我给你磕头的。”
“说什么傻话。”夏鸯揉揉她的短发,“我教你用这个手机。”
夏鸯连着按了三次开机键,屏幕依旧是漆黑一片。
“你拿回去还没充过电?”
“……嗯。”
蒋盼羞怯地想把头埋进膝盖,小夏老师一定没见过像她这样抠门小气的女生,她以后肯定不会再搭理自己了……
“嗯,会省钱的好姑娘,知道去酒店再充电。”夏鸯捏捏她的脸,“鼓励合理薅羊毛。”
“今天省下一分钱,明天日子比蜜甜~”
蒋盼抬起头,看着夏鸯弯弯的眉眼,破涕为笑。
青榆到瑞津很远,哪怕大巴车走高速,也要开上三四个小时。
蒋盼没跟夏鸯聊几句就在颠簸中睡着了,小姑娘比刚到青榆时胖了点,肤色也匀称白净许多,脸上却还是带着疲倦神色。
一边赚钱一边上学,还不忘记参加科研比赛,对她来说还是有些吃力。
临近初秋,气温仍然居高不下,车上的同学还穿着夏季衣服,蒋盼穿着布料厚实的短袖。
这件粉色基础款的t恤,还是夏鸯刚开学时给她买的,不是很透气,颜色也算不上出挑,只是因为它最便宜,蒋盼才选了这件。
夏鸯默默把她们头顶的冷气开大了。
快到瑞津时,夏鸯迷迷糊糊地从睡梦中醒来,然后连着打了三个喷嚏。
再一开口,就是浓重到难以忽视的鼻音,以及干涩嘶哑的喉咙。
夏鸯不得不接受现实――
她,身体健康地折腾了五天什么事都没有,却败给了大巴车上的冷气。
作者有话说:
进入鸯鸯恢复记忆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