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时光弹指一挥间。
云冉果然落过一次水、上山找伞骨原木料时失过一次足。
这些意外原剧情似乎隐隐提及是徐清所化解的,但现在,都因宋亚轩而解决了。
平安长成十六岁少女的女主,在去年与宋亚轩一同考去了h市向南重点高中。
算算日子,女主过几日就该遇上转学而来的男主张真源了,宋亚轩怎么还不“告白”呢?
原因无他,刘耀文一知道宋亚轩的任务后,就各种阻止。
他家宋亚轩这个妖精,没人能承受住他的蓄意勾引。
什么?你说他不会勾引女主?都要告白了还不是赤裸裸的勾引吗!
占有欲极强的哥哥表示他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至于宋亚轩,不知是否觉得什么事情有趣,竟履履放任刘耀文对他的干扰。
这可真不容易,能让宋亚轩觉得有趣。
总之啊,命运的齿轮,该因张真源的到来而缓缓转动了。
九月四号,初秋,晚,九点五十。
九点四十下了自习的宋亚轩,独自悠然走在回他与刘耀文公寓的路上。
为契合徐清小镇少年人设,他一向是下自习后步行二十分钟左右回家的。
h市与靖港的宁静截然相反。即使到凌晨仍霓光璀灿、群魔乱舞,俨然是座不夜城。
二七路与向南中学毗近,在此发生的学生打架斗殴事件履见不鲜。
宋亚轩远远便望见这座城市鲜少的路灯昏黄道路幽暗处,一群人在殴打一个少年。
二七路又出这档子事了啊。他懒懒地掀起眼皮,望了望混乱的人群中发狠得像头小兽一样少年。
那少年不像在打架,倒像是在玩命。那群人似乎有些发怵,没一会儿便散去了。
男主,张真源。
这时,宋亚轩果然见距张真源百米处,一个穿黑白背带裙、手里抱着一摞书的长发女孩迟疑地迈步走向遍体磷伤的少年。
那少年却猛地起身,如离弦的箭一般跑进了愈加偏静的双塔路街巷。
女孩茫然疑惑地呆立一会儿,终是抱着教辅书走了。
那是张真源吗?今天上午开学典礼上太阳一般耀眼的高二年级代表,怎么会深夜在二七路斗殴呢?
云冉不明白,也并不能确定,只得压下满腹疑惑转身离开。
零星微光的二七路尽头,宋亚轩仍随意懒散地往前走着,却始终微垂着头,看着是一副怯弱模样。
三米处灌木丛旁躺了个死鱼般力竭的少年,正是张真源,看上去很需要人帮助。
三米、两米、一米……
看上去怯弱内向的男孩子直直从地上的少年身上跨过去,自然得仿佛他看到的不是一个仍在流血的人,而是一片杂草。
哦,他本来就是杂草,张真源心想。可这个一看就善良到不行的令人作呕的人,竟也会冷漠至此?
他意味不明地微勾唇角,伸手扯住了宋亚轩后跨过去的一左腿。
徐清,你不是很善良?
宋亚轩生得这番模样,又总一副腼腆的老好人样儿,他刚转来向南的第一天就注意到了。
听了这话,宋亚轩转头,俯视张真源,慢慢道:
善良?呵,真是天真。
漆黑夜幕下,平日里怯嚅懦弱的少年,背后好像生出了黑色的巨大羽翼,他的脸一半露在路灯下,一半隐在黑暗里。
好像一个圣洁的天使,又似是残忍的魔鬼。
这就是真实的他么?
张真源有些恍惚,愣愣地望着少年离去的背影。
这感觉可真诡异……却意外地不让人讨厌。
张真源垂下眸子,灯光昏暗,望不清表情。
几条街外,黑白背带裙的云冉正快步走向一栋公寓楼。
她是住校生,这次是偷溜出来给人做家教。
一个女孩子,大晚上独自走夜路,总归是有些害怕的。
原文中男女主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相遇,似乎没有分毫改变。
可真的没变吗?
至于变不变,回了公寓的宋亚轩才不会管。
他此时头顶上竖着一根呆毛,专注地望着刘耀文,整个人更是萌得不行。
刘耀文硬生生压下了狠狠蹂躏他的欲望,冷着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审问道:
今天教你们班数学的那个死人脸摸你的手了?
还搂了我的腰。
宋亚轩说这话时,神情自然地好像在这根萝卜长得挺好看的,
而且那不是死人脸,听说叫禁欲系男神。
……
刘耀文周围的空气已凝结成冰。
可男神不都是长得很好看的吗?
宋亚轩继续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发问,
我比他们长得都好看,可为什么大家都叫我天使而不是男神?看来我得多和数学老师接触接触。
……那他要是再对你下手呢?
刘耀文额头青筋直爆,他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怒火。
那就来呗,你不是早就下手了吗?他比你还晚很多呢。
看来你又欠收拾了
这次刘耀文不再忍耐,他有必要再给小东西好好教育什么是贞操观了。
至于那个什么鬼禁欲系男神,呵,别想在h市继续混了。
转学而来的新生代表、深夜斗殴的少年,他们……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呢?
这是第二日云冉望着教室第三排靠窗那个空座位,脑袋里十分困惑的问题。
张真源他,请假了……因为受了很重的伤吗?
云冉!
啊!…
被林卿贴着耳朵一声大吼惊回神的姑娘惊魂未定地转脸望向身旁,只见高高马尾五官精致夺目的高挑女孩正眯着眼上上下下打量她。
怎…怎么了?
云冉磕磕巴巴地问道。
哦,我知道了,你这小妮子喜欢上张真源了?
怎…怎么会…不是这样的,是…
云冉的脸颊染上红晕,语无伦次。她该怎么向林卿解释昨晚的事呢?
哼,虽说张真源颜值也挺高,但你可别忘了从小到大徐清对你有多好,你可不许辜负人家!
林卿握拳,俨然是护草使者的正确打开姿势。
不是的…徐清并不喜欢我。
这句话她说得其实并无太大底气。毕竟宋亚轩从小到大保护过她很多次,又那么温柔……
所以不同的人做同样的事,效果差别就这么大吗?
撇开徐清的事,事实上,自女主开学典礼上见到张真源的第一眼起,有些情感的种子,就已在她心底悄悄萌芽。
真源,真源,云冉,云冉。
一周后的星期四清晨,张真源在去向南中学的路上遇见了云冉。
可这姑娘……明明是初秋,还是个晴天,她把自己裹得跟个企鹅似的做什么?
感受到张真源奇怪目光的云冉艰难地从白色羽绒服里伸出戴着淡粉棉手套的手,不自然地小幅度扯了扯脖子上的围巾。
她一感冒就特别怕冷,本来早已习惯行人的怪异目光,可张真源一拿看珍稀动物的眼神看她,她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还好张真源只是瞥了一眼就转头继续走自己的路了。
他好像天生有一种气场,周围的路人都会自发为他让出一条路。
他们走到校门口时,大门已经锁上。他们迟到了。
这可怎么办呢?企鹅版云冉苦恼地咬着下唇,却见张真源自然地转往校外围墙方向走。
云冉不知自己抽了什么疯,竟也不想,直接跟着张真源走。
他们走到落了些许槲叶的东围墙边。
云冉惊异地望着新生代表。他、他是要翻墙?
过来,你踩着我上去。
许是见女孩目瞪口呆的模样太过好笑,张真源开口……
云冉是在学校医务室的床上醒来的。她掀开被子下床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衣服竟换了,张真源不在这儿。
小姑娘,你男朋友可真紧张你,你痛经晕了一路把你抱过来的。
中年女校医恰在此时笑眯眯地进来了。
他不是我男朋友……
云冉连忙摆手否认,又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放心,衣服是我给你换的。
女校医笑了笑。
闻听此言,云冉方舒了一口气,但下一瞬又想起了什么,
阿姨,我同学送我来这儿的事……
这事除了我没人知道。
校医十分豪迈地拍拍胸口。
哦,谢谢啊。
云冉腼腆地笑了笑,拿起校服外套往外走。
九月校园的槲叶落了一路,枳树开出的洁白小花映着他们共同翻过的围墙。
云冉的少女心思亦飘飘忽忽,不知游到哪里。
高二(3)班的教室里,课间十分钟。
张海潮,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张真源拧着眉,嘴角下拉,很是苦恼的模样。
恩,说。
戴着黑框眼镜的同桌张海潮从书里夹着的手机屏幕上转过头来,清致的脸上一派云淡风清,仿佛他刚才看的不是某个姑娘发来的qq消息,而是一本《清心咒》。
我最近……
张真源沉着嗓子说,
总会想到一个男的是怎么回事?
是不是还想和他每分每秒都在一起?
……是。
你喜欢他。
张海潮音色沉静,还带播音腔,说这话时,颇具一代五轮山禅修大师之风,
不要害怕,跟着你的心走。
他的头顶仿佛自带光明之环。
……
张真源沉默地转起笔来,心里却做了一个决定。
张海潮见他如此,便淡定地继续埋头跟小姑娘聊天。
无形装逼,最为致命。
与他们同教室的宋亚轩打了一个喷嚏。
他觉得阴风阵阵,莫名有不详的预感。
可这天高云淡的,哪来的阴风呢?宋亚轩默默望天。
事实将会证明,神棍的力量是强大的。正所谓道可道,非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