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上次那事儿我确实做得不上道,但是你们也没有必要搬出去是不是,我又不是这会儿就要钟不离养着我,干嘛躲弼马温一样躲着我?”
王峰接着说。
“再说了,你们怎么早不说钟不离现在有那么好一个归属啊,诊所都盖起来了...”
“医生赚钱多啊,以后有点儿钱想想家里,想想他妈妈和我是不是...”
一番絮絮叨叨的,华寻就抓住几个关键词。
医生,有出息,赡养,给钱。
顿时觉得自己以往对王峰脸皮厚度的远远低估。
王峰依旧在碎嘴,华寻抬起手指直接摁断电话。
“靠,空欢喜一场。”
华寻把手机塞回口袋里。
“我还以为是敏忧!白害得我心蹦到嗓子眼儿。”
他扬起手拍钟不离的后背。
“这辈子能摊上个王峰也算你倒霉。对了,你刚刚的回答是什么,我没有...”
“砰嗵”一声,十足十的爆米花声轰在天地之间,完完全全地遮盖住华寻没说完的话。
不仅如此,背后竟然还叠加起唢呐声,十分突兀而张扬。
华寻和钟不离都惊着转过头。
“我这是穿越了吗,就这年头了竟然还有人吹着唢呐?”
更离谱的是跟着唢呐一起出来的是一台喜轿,被几个穿着中山装的轿夫抬在手里。
华寻朝四周张望,确定周围人和他们穿得都是现代装后才松口气。
“这谁家结婚啊?”
轿子红得像是刚从红染缸里给挑出来,几个女人跟在轿子后面撒下一朵又一朵的槐花。
且还是染成大红色的槐花。
一下子街道染成和夕阳一样的颜色。
簇拥着花轿的人很多,街上的人也跟着开始随花轿往前走,于是人越来越多。
“早生贵子啊!早生贵子!”
“百年好合啊!百年好合!”
“靠。”
华寻发出一声感叹,他看着新郎官骑着电瓶车,晃晃悠悠得跟在人群的最后面,胸上的那朵大红花又红又亮。
钟不离开口。
“难不成这就是敏忧口中所说的…婚礼?”
“你说得对!”
华寻立马拉起钟不离的胳膊。
“我们跟去着看看…”
他们挤在人群的最后,唢呐声把晚风砸得浑然燥热。
天地间都是民俗和槐花的味道。人群中此起彼伏得响起欢呼声,花轿的帘子被风掀开一角的时候来一声,新娘被牵下车的时候再来一声。
声音在新郎官差点从电瓶车上摔下来的时候达到最高点。
半空中全然是一股爆米花的味道,天空中亮起烟花,和爆米花炸开的声音融合在一起。
夕阳的天色中多上烟花的绚烂。
华寻完全没有想到这个镇子这么有活力,就像被泼上鲜红色和鲜绿色的油画,古怪而神秘,喧闹而鲜活。
华寻和钟不离被人群挤着往前走。
混乱中,钟不离紧紧地拽住华寻的手腕。
像是牵着可能回走丢的小孩儿。
一切如同被调得粘稠的颜料一般让人分不清,广场前走了一圈浓墨重彩的戏曲人。
唱得不知道是哪方的方言,舞得不知是哪派的红缨枪。
华寻和钟不离觉得他们正在慢慢和曾经的世界脱节,他们惊疑的眼神和整个热闹的气氛格格不入,也吸引了一个老大爷的注意力。
老大爷拿着烟斗。
“你们两个小年轻那么早干什么,表演点才艺啊!”
华寻笑着摇手。
真要叫他上去表演才艺,估计只能表演个打篮球。
他们顺着人群往前走,路上遇到好几个喊他们上去表演才艺的,搞得华寻把帽子戴起来。
可就算这样,还是有一个年轻女人挤到他们跟前,用手拽着华寻。
华寻条件反射地回答。
“不表演,没表演才艺,只能跑步打篮球…”
年轻女人没有放开握着她手腕的手,而是眯起眼睛。
她的长相和眼神都很平淡。
她的眼神扫向华寻和钟不离,留下一圈平淡的痕迹。
“你们来了。”
确认
哦哦哦哦哦![回复
94、跟我走
面前的女人穿着麻质的衣服站在人群间,年纪很轻,估摸二三十岁左右。
“你说我们吗?”
华寻转过头四处张望,确定女人的视线是盯着他们的。
难道是敏优派来接头的人?
周围的尖叫和唢呐声抹于背景,嘈杂的声音变得茫然。
女人淡然的目光在华寻和钟不离之间徘徊,最后淡淡一声。
“跟我走。”
于是所有喧嚣都好像停止沸腾,热闹的烟火和夜色逐渐被他们抛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