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个声音相对年轻,他们无法从这断断续续的通话中分析出另外的女人是谁,但华寻觉得很有可能就是那个蛋糕卷女人。
录音里,年轻女人问道。
“您为什么要再管他们,其实他们各有各自的生活不是吗?”
“我不是想管他们。”
老太太的声音有些嘶哑。
“我只是把该有的东西送回该有的地方,把这些信送回它的归宿。”
嘎达一声后,录音传来如同缝纫机的针不断扎下布帛的声音。
隐隐约约听出最后三个字。
“他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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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别怕
录音带里,这是最后一句声,而后便戛然而止。
“老大,结束了。所以说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啊?”
张猴儿的声音和鸟声再次混杂在一起。
“就一个亲戚,猴儿谢了,我还有事儿先挂了。”
华寻没有回答张猴儿的问题,而是按下挂断键。
这件事实在是没有必要再把张猴儿牵扯过来。
华寻和钟不离沉默着对视好久后才从外面往家回。
华东梅喊他们吃西瓜。
“你们俩在外面干什么呢?热都热死了,还没电风扇,快来吃西瓜。”
华寻边走边发呆,他觉得刚刚那些录音还不如不给他听呢,越听越觉得神神叨叨,却没有半点思绪。
只知道敏忧对他俩的事很上心。
鸟在笼子里不断蹦哒,摇曳着它满身五颜六色的羽毛,朝餐桌上叽叽呱呱地叫。
“你瞧瞧你,一一天到晚只知道往家里带东西,到时候羽毛掉在地上谁收拾?”
华寻惊讶地看向鸟笼。
“这么聪明啊,这才进家门多久就学会这么多。”
“这鸟就是聪明。”
李建国把手上的水蹭在衬衫上。
“我买它的时候老板还不愿意卖呢,你知道我花了多少钱吗?我就花了十块钱买的。”
“十块钱少吗,十块钱够我买好多化妆品了。”
华东梅叫起来。
“怎么没见你给我买过化妆品啊?”李建国眼见马上又要挨揍,立马撅起嘴跟个小太监似的低下头不再说话。
鹦鹉幸灾乐祸地在笼子里扑朔翅膀。
华寻跟着笑,但是笑却达不到眼底,因为刚刚的那些录音让他有些焦躁。
他迫切地想知道关于钟不离的一切,却像个外人一样被隔绝在真相之外中。
钟不离像是看出华寻心里在想什么,在桌子底下轻轻地勾起华寻的手。
华寻的小拇指上有一块疤,是上一次自己砸自己的时候被陶瓷伤的,到现在还没有恢复。
钟不离的大拇指摩挲着华寻的小拇指那块微微往外凸出的疤痕处,来回蹭三两次。
华寻的心稍微沉下些,手指颤动,感到一丝的温暖。
西瓜很快就上桌。
“这是无籽西瓜,新鲜货。”
华东梅兴奋地说。
“我跟你们说,这卖西瓜的老板特上道,买了黎明的照片在摊子前。”
“说明什么?说明什么眼光好啊,所以我跟你说这西瓜绝对也错不了,我一下子买了三筐子回来。”
李建国听到这个数字头一扭。
“你买这么多西瓜还嫌弃我买个鹦鹉?”
“你懂什么啊?鹦鹉是赔钱货,我这三筐西瓜是好货。”
华东梅把李建国的话全堵回去。
被李建国买回来的鹦鹉可能自己都没想到,才刚刚在这新家待一天就被华东梅拎着送给保卫处的老大爷。
这玩意儿虽然唠叨,但正好可以陪老大爷聊聊天。
老大爷很开心,就是李建国一整天都要死要活要哭的模样。
当天晚上华东梅果然没做晚饭。三个盆儿里全都是西瓜。
吃得华寻满肚子都是西瓜味,肚子撑撑的,他都不敢大口呼吸。
梦中便也带上了西瓜的味道,但并不是非常鲜活,在梦境中有个女人朝他走来。
华寻看不清她的长相,因为她戴着一个巨大的墨镜遮住半张脸。
女人的手上拿着很多信件,嘴角似乎在笑,又似乎是下垂的,手上戴着黑色的手套。
华寻觉得危险,便开始奔跑。但那个女人比他跑得更快。
梦境便开始惊慌错乱起来,华寻拼命地四处乱跑华寻。
女人的手上攥起银色的刀子。
女人说前面是大海,你逃不掉的。
女人又说钟离不再回来。
一切冰冷到可怕,华寻觉得自己无法呼吸,明明是在跑着,手指所触及之处,却全然是海水。
泡沫,血,遗书。
摇曳的波光粼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