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予安步步后退,贴着车皮想溜:“不、不用了,成老师……这、这样不好……”
成斐笑着向后一倒,手摊开,坦荡荡:“时老板,别误会啊。我车太小,没法再加一张床了。所以只能让你将就一下,在这边稍微躺躺。”
他打量着时予安这模样,坏笑:“还是说,您不满意我这服务?”
时予安摸到车门了。
这车他必须得下!
不然一脚油门都能上天了!
他听见成斐在他身后闷着笑,气息摇曳着,拽着他心尖。
时予安忽然动作就停了。
他觉得自己也不是很想下这车。
然后就听见身后,成斐的笑稍稍停住。
这一顿就顿在时予安心上。
他听见成斐站起身的响动,离自己越来越近。
成斐走到他身边,俯身贴过来,轻声笑道:“好了,别紧张,我正好要出去买瓶冰可乐。你要喝吗?”
“不用了。”时予安低头喏喏。
成斐背身冲他扬着手摆了摆,潇洒模样,拉开车门下车了。
时予安贴着车皮,冲着他离开的方向看了半晌,鼓着腮帮长长叹了口气。
竟然有点遗憾。
时予安觉得自己想太多。
他在成斐坐过的沙发上躺下来,四下张望,嗯,这么看来车厢确实有点小,如果成斐要坐在这里,自己在躺上来的话……还真的避免不了要和他有重叠。
时予安脑补了一下那个动作,不好意思地扯了扯领口,挡住自己的脸。
车厢里没人,谁也不知道他这个时候的样子。
时予安挡着脸在沙发上侧躺下来。成斐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一条毯子来,叠的整整齐齐的,就放在旁边。
时予安把脸凑上去,绒毯的质感很好,贴在他脸上,很温暖。
时予安好像没做什么准备,就深深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周围光线昏暗,一时间时予安还以为自己睡过头了。
他连忙爬起来,眼睛都没有完全睁开,两只手在身边一通乱摸,找手机。
终于摸到了,他点亮锁屏一看,离下午开拍的时间倒还早。
时予安松了口气,揉着眼睛慢慢从沙发上站起来,准备下车去片场。
车门刚拉开一条缝,时予安就听见车外传来羽砚的声音:“哥,你怎么不在车里躺会儿啊?下午的通告排的这么满,你不好好休息,雍姐又该说我给你太多咖啡了。”
“嘘。”成斐的声音很低,“小声点,车里有人在睡觉。”
羽砚的声音很配合地小了下去,时予安差点没听清:“时老板在车上?”
“嗯。”成斐道,“他有午睡的习惯,今天午休时间短,再让他回饭店太折腾了。我恰好昨天睡得不错,今天中午不睡也行。”
他的声音低沉,让时予安想起刚刚脸贴在那绒毯上的感觉,很温暖。
羽砚在那边道:“哥,你这睡眠不好,药都治不好,怎么昨天忽然就睡好了?”
时予安一愣神。
平日里看见的成斐,永远都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脸上从来不露一丝疲惫。
《高能影帝》里,睡觉这种剧情自然会被作者略过不写。
所以时予安从来都不知道,成斐的睡眠那么不好。
他听见成斐轻轻笑了笑,道:“好不好的都已经习惯了,所以也不差这一两次。”
时予安拉开车门。
声响有点大,引得车旁的成斐扭头看了过来。
看清是时予安,他轻笑着走过来,抬手抓了抓时予安的头发:“睡好了?毛都是乱的。快去找你的造型师,还有一会儿就到点了,让老明看见你这个样子,非得气死。”
时予安低着头,半晌才“嗯”了一声。
成斐把脑袋低了点,弯着身子去看时予安的脸:“怎么了?”
时予安抬起头冲他笑:“没睡好,还有点困。”
“一会儿做造型的时候,再争分夺秒睡会儿。”成斐说。
时予安没说话,点点头。
扭头准备走了,终于还是回过头来,跟成斐说:“谢谢成老师。”
“谢什么。”成斐笑,“咱俩这关系,还用说谢么?”
时予安抿抿唇不说话。
他本来也不想说“谢”,太轻也太客套,早就担不起他对成斐的那种感情了。
可想来想去,时予安竟然想不到还能对成斐说什么。
做造型的时候,他一直低着头。
造型师问他:“小安你是在玩游戏吗?”
时予安连忙收起手里的手机,抬头笑笑:“没有。”
他仔细看了看镜子里自己的造型。
早上已经演过那场复杂的登基仪式大戏,这之后古代篇部分,时予安的造型基本上都是皇帝打扮了。
相较于之前在付府,那时的都清不仅日子过得无忧无虑,就连衣服都可以很随意。
他是指款式比较休闲。
至少相对于现在这高高梳起的、让时予安感觉自己在做面部拉皮一样的高发髻,时予安盯着镜子半晌,吐出来句:“姐姐……头发扎得……有点紧。”
幸亏没有拍照,不然他就表情包c位出道了。
等终于把发髻象征性地松了松,时予安顶着沉沉的冠冕,手上提着长长的衣摆,往片场跑。
姜谊抱着剧本跟在他后面,一路嘟囔:“小安,你说,要不然我帮你把衣服系腰上吧?跑起来方便。”
“别。”时予安边跑边颤巍巍地转头冲他道,“要脸。”
“怕啥。”姜谊道,“大家都这么熟了……小安你平时也没啥偶像包袱啊?难道因为成老师在?”
说着他眼睛都瞪大了:“不是吧小安?你俩不是关系已经不僵了吗?你俩都到这步了,早就没必要再这么顾忌形象了吧?”
时予安特别想问问他和成斐都到“哪步”了。
他没问。这回真的要脸。他怕问完了自己整张脸都是红的,滚烫滚烫。
不过也不妨碍时予安自己瞎琢磨。
他发现自己和成斐之间,好像真的跨近了“一步”。
他不会再像最初遇到成斐时那样,小心翼翼的,把自己压抑得很低。
时予安在成斐面前,找到了自己的模样。
只是到了“哪步”,时予安还琢磨不透。
能不能近到和他并肩,像他一样,成为照亮别人的光?
时予安忽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这种信念早已悄悄扎根在他的心底了。
正想着,他忽然感觉撞到了什么人。
一抬头,时予安就看见成斐浅笑着看自己。
他已经换好了服装。
这场戏是拍都清当上皇帝后,付疏狂第一次远征回来觐见的场景。
时予安在这个瞬间忽的就明白了,都清见到付疏狂该是什么模样。
那种突然间天清气朗、云销雨霁,喜悦到心上整个天地都通透的感觉。
时予安抿抿唇,眨眨眼睛,只顾得上冲成斐笑。
成斐看着他笑意也深了很多。
他眼神上下打量着时予安,点头:“行啊,造型不错。我发现你很适合这种有点雍容感觉的装扮。”
时予安涨红了脸:“真的吗?”
成斐点头:“对。”
他贴近时予安耳畔,低语:“让人有种想要……你的感觉。”
他把关键的那两个字主动含混了一下,没说出来。
时予安脸腾地红了,真耐不住。
成斐错后一步,笑道:“我乱说的。”
说完拿手打了自己脸一巴掌:“下回记住了,不敢再乱开玩笑了。”
时予安抿了抿唇,没忍住,小声道:“成老师有和别人开过这种玩笑吗?”
成斐本来笑着,看时予安的模样,笑意慢慢收了,正经起来。
他很认真地想了想,摇头:“还真没有。”
时予安眨了两下眼睛,也不说话,就偷偷笑。
成斐看着他的笑,抬手想抓他头发。
时予安一猫腰躲开了,“噗嗤”一声彻底笑了出来。
成斐讪讪收回手:“好啊你,学坏了啊!”
“那不也是你教的?”明平气鼓鼓的声音从成斐身后炸开,“成斐,玩够没?上戏了!”
成斐身边的时予安偷偷一乐,巴巴开口来了句:“这就来!”
说完就颠颠跑到了定点。
成斐站在原地瞪他半晌,扭头跟明平道:“这小子真的学坏了!”
明平酣畅淋漓地长“哼”一声,理也不理成斐,走得十分“翻身农奴把歌唱”。
成斐只能孤零零地小跑到定点。
时予安抓紧开拍前的间隙时间,看塞在袖子里的小抄。
成斐看他一副学生考试前抱佛脚的模样,嘴角都掀起来了。
明平一声响亮的“开拍”,成斐快速把嘴角压下去。
此时他是等着皇帝召唤的大将,刚刚得胜归来,连戎装都没来得及换下,也不曾到别的地方,就匆忙来到了上书房。
时予安施施然抬头,模样端正严肃,冲一旁的配角点点头:“让他进来吧。”
成斐看着他那样子,还真有几分气度。
这小孩成长太快了,成斐在心里感慨着,等配角对完台词,提步走到了下一阶段的定点。
这场戏里,都清在上书房得到付疏狂大胜归朝的消息,正在批阅奏折。
剧本上,这段剧情就是个过渡场景,所以没有什么标注。
时予安在自己研究剧情的时候,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此时真的开拍了,他拿着道具卷轴,看着成斐进来的时候,忽然心上动了动。
手里拿着的卷轴,“哐啷”一下坠到桌上。
隔了一秒,时予安慌忙低头,去看掉了的折子。
嘴里开始说台词:“付将军回来了……回来就好。”
最后四个字,他喃喃说着,声音不自觉低了下去,缱绻了起来。
这四个字里,包含了太多太多,没有办法一一细说,也永远不能说出口的情绪。
时予安感觉自己被彻底带入了都清的灵魂里。
他听着成斐的脚步沉沉地踩在自己心上,走到他面前:“臣,付疏狂,恭祝圣安。”
声音朗朗,让所有人都听见他这个定天下的将军,只臣服于新皇。
时予安悄悄抬起眼睛,偷瞄成斐。
成斐刚好也抬头,撞上他的眼神。
他笑了笑,小声加了句本来没有的台词:“我回来了。”
时予安心口一紧。
刚才是君臣之礼,须恪守,须永远保持距离。
现在是阿清的疏狂,没有旁的,只是回来了,回家了。
时予安在心里来回念,完了完了,要是真的有都清和这样的付疏狂,他保证都清会被付疏狂杀千万遍。
现代追星词义的“杀”。
于是接下来的剧情,时予安衔接的那么自然顺畅。
他终于大大方方抬起头,凝望着垂身站在自己面前的成斐,低声道:“别站着了。我……我有好些话想同你说。”
成斐行礼起身,笑着看时予安,道:“那不如边吃边说。”
他扭头看了看屋外的阳光:“这时辰……我是真的饿了。”
这场戏设定里,本来早已过了午饭时间,但都清知道付疏狂今天要回来,一直等到现在,只想和付疏狂一起吃饭。
可他没开口说,付疏狂先说了。
付疏狂永远懂他。
时予安想,怪不得都清那么爱着付疏狂。
明平喊了停,安排道具立刻布置场景,准备拍下一个镜头。
这两场戏是完全衔接上的,所以明平都没让他们两个人离开,直接就开始讲戏。
成斐挺认真地听他说着,冷不丁来了句:“饭能吃吗?”明平瞪他:“你还饿啊?”
“饿。”成斐老实不客气,“饿的我头晕眼花,哎呦不行了。”
他说着,挺夸张地坐到了已经布置差不多的案几旁。
那位置刚好就是他接下来镜头的定点,所以明平看见他坐下,什么也不说,完全把成斐当空气,扭头继续跟时予安讲戏:“小时,你刚刚的一些发挥很不错。我发现最近你演戏越来越自然了,而且对角色的把握特别好。之后要还有什么想法,你可以大胆实践。”
时予安点点头,顿了顿,问:“那明导……饭可以真的吃吗?”
坐在那里的成斐“噗嗤”一声就笑出来了,笑得腰快塌到地上。
明平一脸凝重:“小时,你真的,被成斐带坏了。”
他摇着头哀叹:“完了,你这孩子,进门是被成斐带着的,以后迟早要走歪。”
成斐在桌子下面拿腿怼他。
明平躲开,扫了眼布景,见已经安排好了,匆忙往监视器后面走:“行了行了,准备开拍!只要拍的效果好,你俩想吃饭就吃吧!”
时予安“哦”了一声,在桌子另一侧坐下了。
成斐冲时予安挑了挑下巴:“时老板,想吃哪个?”
时予安抿抿唇:“看着不错……好像比今天的盒饭好。”
“那可不。”成斐道,筷子头一点一点往狮子头上挪,“老明那么讲究的人,这餐可是‘御膳’!可不得是最高规格么!咱中午的盒饭哪能比啊?”
“那不吃多浪费!”时予安非常理直气壮。
成斐筷子停在狮子头上,抬眼看他,直乐:“时老板说得对。”
他慢条斯理地想从狮子头上夹下来一块:“时老板,你最近真有点学坏了……”
“可能本来就坏。”时予安嘟囔,“碰到你,解放天性了。”
成斐挑眉。
他那块狮子头终于夹起来了。
就听见明平大喝:“成斐!把筷子放下!开拍了!”
“啪”一声打板,这是真开拍了。
成斐的筷子却没放。
不仅没放,他还把狮子头夹起来,很自然地递到时予安面前的盘子里。
然后说台词:“近来饮食如何?”
于是他的动作,就这么自然地融入戏里。
时予安被他带进戏里,低头提着筷子,戳着那块狮子头:“很好的。”
他抬头冲成斐笑:“这皇宫里,哪有不好的?”
成斐没说话。
他本来该有句台词的,却没急着说。
而是忽然抬手,从桌子下探过去,轻轻捏了一下时予安的腿。
时予安一怔。
才听见成斐慢慢说台词:“别骗我。你好不好,我最知道。”
说着他扭头,冲演小太监的配角道:“去外面,把我带来的食盒拿进来。”
说完,他扭过头,冲时予安道:“回来的匆忙,只是提前让斥候回家里报了个信,所以只带了两三样你爱吃的菜。”
时予安垂头,嘴唇在颤,没说出话来。
剧情里,都清的日子过得很艰难。
他所有亲人皆已故去,自幼被幽禁,朋友更是无从谈起。
这个世间,他只剩付疏狂一个了。
付疏狂不在身边,对都清来说,所有的地方,都是炼狱。
这皇宫也不例外。
到处都是付谋的人,名为护卫照顾他,实则监视幽禁。
没有人对他真心好,而手里没有任何权利的傀儡,自然也会被一些小人在各种方面苛欠。
所以都清说他很好,是不好,很不好。
这些付疏狂却懂。
他离开前尽他所能,把都清贴身的那些太监、宫女及护卫,都换成了他自己的亲信。
所以都清的日子,在他庇护下,还是能挨下去的。只是付疏狂离得远了,总有一些犄角上的委屈,他不可能照顾到。
现在,付疏狂回来了,他自然要给都清最好的。
接下来的剧情,是两个人闲话,聊到一些局势,以及付谋,为后面的剧情做铺垫。
这部分,剧本上写得就很好了,时予安觉得没什么需要再做的,也就没有做什么发挥。
成斐也是中规中矩地照着剧本演。
唯一不太一样的,就是他们两个人,踏踏实实的,把摆上来的这桌饭,吃了大半。
等明平喊“停”的时候,成斐放筷子放的十分遗憾:“哎呀,味道真不错,虽然有点凉了……”
他扭头看走过来的明平:“老明,横竖都吃了一半了,要不然等我们全吃完呗?”
明平狞笑:“还想吃啊?那正好,重拍一条。”
成斐皱眉:“刚刚哪里拍的不好吗?”
明平道:“不是,是太好了。”
成斐不忿:“那为什么重拍?”
明平道:“谁让你自己发挥的太好,我没预料到,所以你刚刚捏小时腿的那个镜头,拍的效果不太好。我觉得你这个动作真是神来之笔,正好表现出两个人的亲密,又克制又风情……嗯!应该来个特写!”
另一边的时予安忍不住咕涌两下,往后蹭。
成斐瞄了他一眼,眼神快速回到明平身上,压低声音叨叨:“老明你故意的吧?”
明平挑眉:“都是为了戏。”
成斐嘴角直抽抽。
时予安在这时很认真地清了清嗓子:“既然明导觉得有必要,那就还是拍个近景吧。”
明平点头:“没事,就补拍一个近景,不用整段全来!很快就完了!”
时予安有种接下来他要说“不疼”的错觉。
明平说到做到,这条很快就拍过了。
不过主要因为时予安和成斐配合的好。还没等成斐手探过来,时予安就主动咕涌了一下,把腿挪了上去。
成斐这一捏轻描淡写的,捏得时予安倒有点痒。
成斐等明平喊了停,立刻提筷子夹菜往嘴里送,一副一心扑在菜上的正人君子模样。
时予安慢慢站起身子,不太好意思地揉了揉腿。
成斐眼尖望过来,低声道:“刚刚是不是捏得你不舒服了?”
时予安连忙摇头:“没有。”
想想又别扭。
没有不舒服——那就是舒服了。
这个意思真令人脸红。
时予安头一低,熟练地准备撤:“成老师,我、我先去准备下一条了……”
“不再吃点吗?”成斐邀请他。
时予安连连摇头:“不了不了……”
成斐很遗憾地看着这小家伙跑远。
明平指挥着道具来把剩下的饭菜撤掉,成斐都没在意。
明平看着他走神的样子,低喝了一声,道:“成斐,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成斐没说话,半晌愣神地笑了,小声咕囔:“是啊,想什么呢?”
他摇了摇头,冲明平道:“我可能没太睡好,所以表现的比较混乱。”
明平皱眉:“你得注意休息啊!”
成斐起身,晃了晃手,走了。
休息是休息不成的。
剧组过了磨合期,彼此之间合作越来越娴熟,拍摄越来越顺利。
明平觉得到了可以加快速度的时期了,于是每天的通告都加了量。
今天收工的时候,都到晚上十一点多了。
时予安照例到成斐那里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看见成斐在车外等他。
时予安和他一起回酒店。
今天的月色特别好,时予安一抬头就看见了,通透明亮,照得他心里都舒畅的。
时予安想回头和成斐分享这个感觉。
可一回头,他看见了从未见过的成斐。
疲倦到在这样的行走中,眼睛也几乎快要闭起来,步子虚浮踉跄,仿佛梦游一样。
时予安心一沉。
他小小声道:“成老师。”
成斐“嗯”了一声,打起一两分精神扭头看他。
时予安顿了顿,还是说了:“我今天在网上搜了一下,关于怎么调整睡眠的……”
成斐疑惑地怔在那里,隔了会儿,才终于弄明白:“哦……你是不是听见什么了?”
“对不起成老师……”时予安小声道,“我不是有意要听你和羽砚姐的对话……”
“没事。”成斐抬手,按了按太阳穴。
他轻轻地笑:“我最近睡眠确实不好,只是毕竟是在工作,我不能因为个人问题耽误工作,所以没说。没有想要隐瞒的意思。”
时予安听着,小声应了一声。顿了顿,还是继续道:“那,成老师,您要不要试试白噪音?或者褪黑素?对了,我还看到一套穴道按摩的教程,我专门把网址收藏了,我发给您……”
他说着,拿出手机,开始翻找自己一天的成果。
成斐轻轻笑着,也不说话,拿出手机,等着时予安给他发东西。
时予安哐哐哐把自己找到的各种资料都转发给成斐,半天,才从手机上抬起头。
他们这会儿都快走到酒店了。
时予安扭头看见成斐挺认真地看着手机,好像真的在钻研自己发的东西。
但时予安明白,成斐不需要。
他顿了顿,轻声道:“成老师,其实这些内容,您应该早就看过了吧?”
成斐没说话,只是从屏幕上抬眼,看了他一眼,轻轻笑:“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您是出了问题,一定会先自己想办法解决的人。”时予安道。
“我能在网络上搜索到的内容,您肯定已经搜索过了,甚至比我搜索的更多更全面,而且还会一个一个去试,直到征服这个困难为止。”时予安很肯定道。
成斐抿唇看着时予安。
时予安道:“成老师,您就是这样的人。您一直让我觉得您能解决一切,所以所有的问题,您都会自己扛着。”
成斐还是不说话。
时予安低了头:“所以我也知道,我做的这些,其实没什么用……”
“有用。”成斐忽然道。
时予安抬头,诧异地看他。
成斐很认真道:“当然,实话实说,这些办法我确实已经尝试过了,用处可能不大。但你确实也为我提供了一些思路。”
成斐说着,按了电梯,推着时予安一起走进电梯里。
他继续道:“就比如你说白噪音吧,我确实没什么用。但你这么一提,让我想起来,以前我的语文老师,大学的时候吧……那时候语文都是选修课了,所以没什么人去听。那个老师说话声又低又沉,上课又是纯念ppt,真的特别催眠。我记得那会儿我上他的课,保证能在5分钟内睡得死死的。”
说着,成斐无比遗憾地扭头看着时予安,探手:“可谁能想到,我竟然还有需要催眠的这一天呢?哎,果然出来混的迟早要还。”
他话音刚落,电梯门开了,到了时予安房间的楼层了。
成斐在他肩上一拍,轻轻推他:“行了,别多想了!谢谢你啊,我今晚上再试试这些方法。倒是你,早点睡,听见没?”
时予安“嗯”了一声,不置可否。
他站在电梯门前,目送着电梯门关上。
电梯间里,成斐轻轻叹了口气。
他若有所思地冲自己笑:“这小家伙……”
电梯载着他到了顶层。
这间酒店是成斐的产业,他在顶层有固定套房。
简单洗漱完毕,成斐在床上躺下,随手拿起手机。
时予安给他发的那些资料,确实没什么用,但给了成斐努力改善睡眠的推动力。
说实话,他之前都打算破罐破摔了,反正试了那么多方法都没用。
“要不然……搜搜《心经》?指不定有效。”成斐小声嘟囔着。
他还没点开搜索,一个语音通话邀请就过来了。
是时予安。
作者有话要说:好久不见啦,好想小天使们。最近身体真的不太好,一度浑身上下的关节都疼得坐卧不能……但是我说我有榜单,必须努力更新。怎么着都不会坑的!会尽快恢复日更!给所有小天使们比心心~感谢在2019-11-1720:29:23~2019-11-2622:58: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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