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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曾永义暂忍了杀意,但升云阵催动后,仅需耗费一息时间就可完成传送,双方都不需等候太久。
江亦捷入得阵中,不过眨眼闭眼间,就已到被一股温和灵力传送到了穿云崖的第二段。
身处千尺崖壁,到了这第二段,低头已经望不见地面。没了悬阁庇护,穿云崖上的风既冷又狂。江亦捷御剑悬空,长发和衣袍都随风飞舞翻腾。
曾永义见他出阵后并未仓皇逃命,而是持剑等着,一副泰然迎击的模样,越发压抑不住杀意,直接以灵力支使两柄长剑,不顾烈风阻碍,也不顾会否误伤其他弟子,两剑并出,直冲江亦捷杀来。
江亦捷借力崖壁,向前出剑,且先以攻破功。
筑基期弟子,尚不能脱离法器悬空而立,也少有人能一心二用,一边斗剑一边御剑飞行。未到悬阁就直接出手,一旦落败,就有摔落悬崖的风险。
已经催动过的升云阵不会再催动第二次,若是坠回到第一段穿云崖,就再也爬不回第二段了。
其他弟子皆是争先抢后地御剑上行,唯有两人一边斗剑,一边悬停在这危险的临界点。
曾永义身负筑基中期修为,生生压了江亦捷一个小境界。自交手第一剑,江亦捷就深感对方灵力浑厚,威压更盛他一筹,现今杀心既起,自然没有留手的道理。
江亦捷表面上守得轻松,实则已是全力以赴。若是仔细看,便能看见他的双手和衣袍都布满了细小的口子,那是他以“剪秋”硬抗下曾永义的剑招后,曾永义剑上逸散开来的剑气在他身上刮出来的痕迹。
况且对方两把剑器皆非凡品,“剪秋”终究资质有限,江亦捷少不得要吃些苦头。
如此对了十数合,江亦捷次次后退防守,再以崖壁借力,似是要出剑回攻,但光有气势不见实效,曾永义很快回过味来,冷哼一声,先以剑器封住江亦捷退路,手上掐了个法诀,朝江亦捷推出一掌。
“砰——”
听得耳边巨响,江亦捷的胸口凭空被一股怪力击中,整个人向后掀飞,以血肉之躯与崖壁相撞,竟叫山石都撞得碎裂飞散。
他脏腑剧痛,喉头一口腥甜未及咽下,就见曾永义的两把剑器飞来
仓促之间,他以左手劈出“剪秋”,破了他一剑之攻,可另一剑却只能以空荡荡的右手抬臂横挡,那利剑便自他掌背穿刺,再刺透他右肩,深入背后崖壁足有三寸,将他钉死在悬崖之上。
林恪将祁罗蔚困在柱上羞辱,曾永义自然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他一击得手,手上再掐法诀,欲要接上一掌。
江亦捷心知这掌接不得,暂收“剪秋”,伸手去拔身上的剑。
奈何曾永义事先掐了法诀,剑上附有道术,江亦捷一时间拔它不出,只好向后拍出一掌,以灵力击碎崖壁,使剑从崖壁中脱出。
山石应声而裂,江亦捷脱了身,立即唤出“剪秋”御剑逃离,手中灌注灵力,一边逃避曾永义追来的夺命剑,一边硬破了曾永义的道术,将他的剑从身体里拔了出来。
这剑刮骨带肉,给江亦捷的手掌和肩头穿了两个透风的血洞。他以灵力封住伤处的筋脉,头也不回,煞白着脸向上直飞。
“哼!”
这副仓皇逃命的败犬之相落到曾永义眼中,不禁令他身心舒爽,大呼畅快。
“两个跳梁小丑,也敢在我面前造次?你若跪地求饶,再向祁师妹磕头认罪,我可饶你这回,你若不知好歹,我便在此拿了你一臂!”
说着,曾永义提剑追来。
修道一途,只一个小境界之差,就能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高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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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士立于低阶修士之上,只要境界到了,生杀予夺不过一念之间,好比那丛林里弱肉强食的天然法则,说来残酷,却也干脆。
仅凭一把“剪秋”就想越阶夺胜?就连江亦捷自己也清楚,他做不到。
伤口流出的血液染红了浅色的生死峰弟子服,江亦捷的身形有些摇晃,似是不能稳定御剑。
曾永义呼吸间就追近了他,见他晃得厉害,越发觉得这道背影单薄脆弱,一剑便可杀之。
他张张口,贬低折辱的还未出口,忽见剑光一闪,江亦捷竟调转方向,借着一阵疾风朝他击了过来。
一切都发生在转瞬之间。
这一回,被刺中的是曾永义。
他好似看到了打火时飞溅出的一粒火星子,大亮之后,在眼里留下一抹幽冷的蓝色光芒。
下一瞬间,他才惊觉这亮光是江亦捷使出的剑器,而他腹部的皮肉正被这把锐器破开,绽开一条血糊糊的口子,容纳剑器又往里近了半寸。
这把剑,正是他用来捅穿江亦捷的那把,品质上乘,与他心血相连,一般灵甲皆可一剑破之。江亦捷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硬扣在手里,用来攻击剑器的主人。
曾永义想回手,一股几乎能把他骨头冻脆的寒意却从腹部蔓延开来,顺着血液和筋脉往他心穴汇聚。
“你……”
曾永义头皮发麻,恍惚有濒死的预感,忙以灵力护心,却觉得灵力运转极为滞涩,半响调动不得。
“你竟敢……”
他望向江亦捷,目中满是不可置信。
江亦捷的面色堪称惨白,一双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冷静到有些怪异。
他没有为曾永义留下任何喘息之机,对曾永义要说的话也没有半点兴趣,趁势再出一掌,曾永义无力御剑,直往崖底打落。
风卷着人影,渺小如沙砾,很快就看不清了。
江亦捷毫不留恋地御剑上飞,没有向下看过一眼。
他松开手中因不服他管教而剧烈震动的剑,甫一松手,那剑就急速下坠,追寻主人而去。
“咳……咳咳……”
江亦捷拿袖掩着,将咳出的血咽了回去。
在出手替林恪挡剑之前,江亦捷便清楚自己与曾永义的差距,光是曾永义身上护体的灵甲他就奈何不得。
剑器不当用,修炼多年的《天澜剑诀》也不可用。江亦捷审视全身,还有天生的冰魄心和娘胎里带来的寒伤,可以加以利用。
受得了他体内这种寒伤的人,他自己算一个,韩烬算一个。冰魄心的体质世间罕有,韩烬至刚至阳的体质更是凤毛麟角。曾永义是鸣兽峰的弟子,没有独特的炼体法门,对这寒伤多半是束手无策。
江亦捷取心头精血打进他体内,无异于拿冰刀在他脏腑之内胡乱戳刺。
因此,江亦捷装作无路可退,避开脏器要害,以肩头受下曾永义一剑。那剑得江亦捷放任,从前至后捅了个对穿,剑身沾满了江亦捷的精血,令他得以强行支使,破开曾永义灵甲。
如此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够正大光明,甚至还有些阴损,但是江亦捷赢了。
夜还很深,皎月在上,指了一条千万人向往的明路。
江亦捷与曾永义缠斗许久,早已被其他弟子远远甩落在后。
他向着第二间悬阁追了一段路,并未追上任何一人。
身上穿了两个血洞,又耗费太多精血,夜风吹拂下,江亦捷的肤表隐隐泛上了一层失血的乌青色。
遥遥看去,远近百丈,悬崖上只得他一道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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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江亦捷闷哼一声,差点从“剪秋”上跌下来。
他咬牙忍着,没有停止御剑。
胸中的烫热突如其来,没有任何前兆,就在江亦捷体内烧起一把旺火。他下意识捂着那处,不明白剑骨为何发作得这么不合时宜。
江亦捷不多细想,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小块潋滟冰石,含在嘴里慢慢炼化,再引导冰石中的凉气去安抚剑骨。
许久,不知是剑骨被他安抚好了,还是他已被剑骨烫得习惯,那股大火焚身的不适感便褪去了。
第二间悬阁的形制与第一间一般无二,同样的重檐歇山顶,以十三根大柱支撑五层。穿云崖上的五间悬阁全是实木搭建,用料之大,直接削秃了一片山林。
江亦捷有意节省灵力,御剑的速度并不快。等他到达第二间悬阁时,夜色已经不再浓重如墨,大地这口深井被人掀了盖,天边泛起一线熹微。
——正因悬阁形制宏大,用料惊人,当火舌席卷整间悬阁时,熊熊烈焰中的木制楼阁才能烧得堪比骄阳。
江亦捷怔在原地,浓烟与烈火映在他震惊的双眼中,顾自放肆翻腾。
悬阁着火了?
怎么会?
在江亦捷的认知里,天澜宗立派万年,未曾听闻有哪一次、哪个人,有能耐在宗门大比中将悬阁烧毁。
这是正道宗派用以大比的楼阁,木材淬火,内部的升云阵也有保护之用,真要论起来,可称一“法器”。究竟是何等修为,又施了何等道术,才能将悬阁化作一颗火球?
愣怔过后,江亦捷回了神,注意到许多弟子都散落在悬阁之外,远远避着大火,他来回寻找,在人堆里找到了林恪。
“大师兄!”
林恪坐在悬崖石缝中长出的一棵歪脖子上,并未离悬阁太远。
江亦捷向他靠近。
“悬阁怎会如此?”
林恪不答,抬起眼皮将他打量一番,目光在他肩上的血洞停留,先问:“你那边如何?”
江亦捷并未细说:“尚可。”
“那小子和姓祁的妮子不同,以兽入道的又疯又没脸皮,可不容易打服。”
林恪摸着下巴,添上一句,“除非打死了。”
江亦捷说:“我懂得。”
曾永义这样的修士,一道裹着寒气的精血尚且打不死他。待到大比结束,恐怕还要来找江亦捷麻烦。
他问林恪:“悬阁究竟怎么回事?”
林恪靠在树上,给他指了指四周:“你看看,在外头避大火的人中,可有上位峰的人?”
江亦捷经他提醒,发觉在悬阁外避火的弟子中果真没有一个上位峰的。
“就在一刻钟前,上位六峰动手了。除临渊峰置身事外,星煜、鸣兽、栖霞、摄月,这四峰的金丹期弟子全部联起手来,合攻含真峰仇不劫。”
林恪对着江亦捷扳手指,“你算算账,上位峰各家都有两个金丹期弟子,近十个金丹真人斗起法来,花里胡哨,噼里啪啦,悬阁哪里承得住。更别提那仇不劫,他含真峰的《天罡剑法》,可要在体内炼一口太阳真火……”
林恪说着,不由啧啧称叹:“旁人合起伙来围攻他,他就将悬阁里所有人——包括他自家,都用太阳真火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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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诺过不坑,所以“九月买的饼干”至少会把《渡火》写完。谢谢大家。
可以的话,希望能多多和我讨论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