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望是周一下午的飞机,周一上午起了个大早先去拜访了一下张奶奶,顺便把顾纵也给一道薅去了。
车上,盯着顾纵脖子上新出现的创可贴,顾望皱眉:“他怎么又咬你?吸血频率这么高的吗?每次都咬脖子?”
顾纵摇头,面不改色道:“没,一般一周一次,昨晚在一起了,额外庆祝了一下。”
顾望:“?”
“哥,我脱单了。”顾纵没打算瞒着他。
顾望:。
“你们进展也太快了吧。”
“我喜欢他,他喜欢我,不就直接在一起了,总不能经历一遍言情小说里的他逃他追吧。”
顾望:“……”
他竟无法反驳。
生无可恋地盯了许久窗外,顾望:“……我在想要不要告诉爸妈这个消息。”
“都行。”
既然在一起了就没必要遮遮掩掩的,早晚都是要知道的。
“先不说吧,让你再快活一阵子,顺便养养手。”顾望话里有话。
毕竟这事儿也挺大的,就算顾纵脱单对象是个姑娘,爸妈恐怕都得问上很久,更何况脱单对象是许曜。
“谢谢哥。”
“按照你们的速度来就好,他要是欺负你就跟哥哥说,哥哥帮你教训他。”
顾纵啊一声:“哥你打不过他的。”
顾望:“……”
这个弟弟不要也罢。
关于顾纵留下来的原因他们并没有告诉张奶奶太多。
毕竟一来血族的事不方便大肆宣扬,二来张奶奶年纪也大了,没必要再让新的东西让她担心。
别看他们对于这些事情接受的比较快,对于某些老人来说可能就比较困难了,他们可能根本没法接受这个世界上除了人类还有其他新的种族,就好像你一直以为1+1等于2,突然有人告诉你这是错的,1+1其实等于3。
徒增烦恼罢了。
对于张奶奶,他们只说是关于顾纵的无痛症有了一些新的解决法子,不需要再像以前那样小心翼翼的了,张奶奶还想再问些什么,顾纵趁机撒娇说饿了给一笔带过了这个话题。
解释的工作还是留给他爹妈吧,总能糊弄过去的。
临近饭点了,中午是在奶奶家吃的饭,向来吃食堂的张语文也被一个电话叫了回来。
张奶奶心情很好,席间一直有说有笑。她从小就疼顾纵疼的紧,后来从顾家离职之后,最放心不下的也是顾纵,现在知道他能像正常人一样学习生活,自然是十分开心的。
“小少爷,曜哥最近还好吧?”张语文突然神神秘秘地凑到他身边。
“他怎么了?”顾纵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张语文从兜里掏出手机:“你看他朋友圈发的那东西了吗?”
顾纵将头凑了过去。
【许曜:想从学校天台跳下去冷静冷静】
配图是一条撒欢的狗。
时间是今天凌晨四点。
那会儿顾纵早缩在人家怀里睡的舒服。
今天早上六点他俩还是一块儿起床吃的早餐,估计这狗激动得一晚没睡。
#养了一条傻狗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他不会发生啥事了吧?”张语文那边还在担心,“听说最近文狗回来了,不会做了什么吧?不过文狗那个小阿哥跟班走了,大快人心。”
顾纵摇摇头,解释道:“他没事,最近撞大运了,可能乐极生悲。”
张语文:“?”
更担心了。
见他俩咬耳朵,张奶奶道:“语文你在学校多照顾照顾牙牙。”
张语文点点头,“嗯嗯,放心。”
顾纵突然想起刚来月城的时候,张语文和他不太对付,吃个饭都是火.药.味。
那会儿他也挺自暴自弃的,完全没有交朋友的打算。
后来遇到了许曜。
多亏遇到了许曜。
一切都在慢慢变好。
是他撞大运了。
顾望临走之前带着顾纵去了做了个检查,确认手没什么事后才放心离开。
送走顾望,顾纵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在医院买了些一次性注射器。
以前许曜咬他的时候他没觉得有什么,今天顾望一席话让他开始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了。
咬脖子,确实有些……涩。
他们现在在一起了,很难不想歪,得注意注意。
回到班上,许曜正在睡觉,没想到他刚坐下就醒了。
“你哥走了?”
顾纵点点头,明知故问道:“昨晚没睡好?”
许曜打了个哈欠,“春困。”
顾纵没拆穿他。
他后来去许曜的朋友圈逛了一圈儿,发现最新的那条把他屏蔽了,想来也是要脸的。
“看到那个帖子了没?”
“看到了,好甜,那个楼主怎么不继续更新了,好想磕糖。”
“我也好想拥有甜甜的爱情。”
“不知道是月中哪对情侣。”
“我喜欢的人要是也喜欢我就好了。”
顾纵撑着头偷听班上女生咬耳朵,揶揄道:“他们是在说你吗?”
许曜看他一眼:“是在说我们。”
顾纵耳朵有些发烧,从桌子下面偷偷伸出一跟手指试探性地勾了勾许曜的手。
许曜没忍住笑,将不安分的手牵住,轻轻在手心捏了捏。
“这周末我得回去一趟,我爸过生日。”许曜说。
顾纵点点头,他对许曜爸爸的印象就只有顾望跟他说的那些八卦。
“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吃个饭就走,不太喜欢那里,有你在就好了。”许曜声音略带些许撒娇。
顾纵没法儿拒绝小狗狗的请求,“好。”
说来顾纵也有段时间没见到许文了。
也许是因为帖子和白高杰的事,偶尔在楼道遇到也没再敢和他搭话,挺好的。
许天成的生辰是在周六,因为是四十岁生辰,许多人都到了场,包括不怎么回家的许月跟许曜。
回家之前许曜给他发了条消息说会带顾纵一起过来,许天成有些惊喜,说十分欢迎。
“我爸人还好,就是我爸他后妈有点烦。”路上,许曜骑着小电驴跟顾纵解释。
顾纵花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我爸他后妈”是“小奶奶”。
“她是我爷爷的续弦,以前是个暴发户的女儿,不知道血族的事情,也不管我爸到处拈花惹草,觉得这就是有本事的男人,她觉得很自豪。”
“我爸……我就不多评判了,他是个血族,据说当年发生了许多事情,血族近乎于灭族,缓和之后存活着的血族开始为了种族的存亡与各种人类繁殖……批判起来有些凌驾于道德之上了。”
“因为我妈的身份,自从被接回许家她就一直看不惯我,说话很难听,一副女主人的架势,直到现在还总想着管我,不过我一般不理她,待会她要是嘴碎,直接怼回去或者不搭理就好,就一老不死的。”
顾纵搂着他的腰静静听着。
他喜欢听许曜讲故事,也希望能再多了解他一点儿。
说完许曜突然轻笑一声,“是不是觉得破事儿挺多的,嗯?小少爷。”
顾纵摇头,“比我以前的生活精彩多了。”
一地鸡毛是常有的事,谁还没个拯救世界的梦想了。
遇到红灯,许曜将车停在斑马线前,空闲出一只手握住了顾纵锢在他腰间的双手,道:“你的生长环境肯定很干净,能看得出来。”
虽然人挺机灵也有些坏心思,但是一看就是干干净净被好好养大的,和他们这种泥泞里走出来的就是不太一样。
好在他遇见顾纵的时候干干净净,不是以前那样的低靡。
“但是没什么乐子,挺没劲的,因为身体不好,一直被限制出行。”
许曜挺想问问他是不是真的感受不到疼痛,但是红灯倒数几下切成了绿灯,身后的汽车急着摁了几下喇叭,许曜只得先过马路。
人都这样,希望对方能主动向自己坦白一切,来彰显自己是重要的。
他知道顾纵在顾虑什么。
他会找个合适的机会彻底断掉这个顾虑。
第二次来许家老宅了。
第一次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许曜删了,第二次来的时候跟许曜在一块儿了。
命运,挺玩弄人。
在这里顾纵也见到了许曜口中的那个老不死的爸爸的后妈。
女人年纪很大了,保养得还不错,化着淡妆,却还是遮不住满脸的皱纹,个子不高,甚至许曜一拳就能让她进icu。
这种人基本不会影响到现在的许曜,除非……在许曜小的时候给了他很大的打击,有些东西是会跟着童年伴随一生的。
这个意识让顾纵没忍住皱眉。
见到许曜,凤姲抱着胳膊语气不快:“怎么才到?”
顾纵她也认识,知道他的身份,上次和他哥哥来的时候她亲手准备了许多菜,结果俩人直接走了,一点脸都不给。
反正也是帝都那边的,手伸的没那么长,她也懒得在顾纵身上自讨没趣。
许文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听到动静不经意地扫了他们几眼。
许曜没理她,直接牵着顾纵走到沙发旁坐下,顾纵也没打招呼,紧抿着唇,像许曜的小尾巴,撑场子来的,只是在坐下的时候将给许天成准备的礼物轻轻放在了桌上。
许曜跟这些人没什么唠嗑的兴趣,许月也还没到,客厅里就一些叽叽喳喳的小孩子,大多是许家的私生子和一些客人的孩子。
许天成估计和朋友长辈去书房聊天了。
被无视的凤姲很生气:“我们许家就没你这么没教养的人,长辈跟你说话你聋了吗?”
客厅里的交谈声瞬间停止,大家都心照不宣地看着这边的热闹。
许曜没有理会,掏出手机对顾纵道:“咱俩打牌。”
顾纵点点头,也跟着掏出手机。
两人都没带耳机,声音在安静的客厅显得格外清晰。
“叫地主。”
“不叫。”
“超级加倍!”
“……”
凤姲咬牙,“你干脆改个姓得了。”
要是往常许文也会跟着嘲讽许曜几句,可是今天顾纵在,而且前不久出了那些事,他有些心慌慌。
白高杰转学之前过来求过他,问他能不能帮他解释作证,可是谣言面前他能有什么办法?他能作证什么?到时候惹得一身腥,划不来。
他隐约能猜到白高杰的事跟顾纵有关,不管是他做的还是他身后的人做的,都证明了——这人不能惹。
现在许曜跟顾纵关系好,他惹不起。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
凤姲还在那儿继续:“跟你妈姓就挺好,毕竟你们才是同类。”
她知道那个女人是许曜的软肋,她戳习惯了,这次也是一样。
“可惜你妈生了个儿子,要生个女儿继承她的衣钵多好。”
顾纵突然关掉手机,又抢过许曜手里的关掉,在他懵逼的注视下拉着人起身,朝门口走去。
凤姲张了张口,发现能蹦出来的词都不太不好用在顾纵身上,憋了半天就憋出四个字:“你们去哪?”
回应她的是一道清脆的关门声。
“怎么了小少爷。”许曜渐渐反应过来,知道顾纵是在为他生气。
但是说实在的他听习惯了,以前比这更恶心的都听过,没什么感觉了,以前是不敢反抗,后来报复了,也不是很解气,现在是觉得没必要对老东西下手,她也没几个年头活了。
他不是什么圣人,但也没必要走不出自己心里这道坎儿,跟个半身入土的人计较。
“我忍不了。”顾纵很生气。
真正体会到许曜曾经受到的羞辱,他才发现根本没有说出来那么轻描淡写。
许曜赶紧给他顺毛,“不气不气,别跟老东西计较,不值得。”
“我以前也给她使过绊子的,也算是报复回去了,后来渐渐觉得没什么意思,有的人就是嘴贱,改不掉,烂在骨子里了,以后死了骨灰都是一股味儿。你和她计较烦心的是你自己。”
顾纵抿着唇点点头,他知道许曜说的是对的,但他就是气不过。
“好啦,别生气了,走,带你吃好吃的去。”两人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小电驴旁边,许曜拿起头盔递给他一个。
顾纵伸手接过。
本来应该是他安慰许曜的,怎么变成许曜安慰他了……
离开许家,两人直奔烤肉店,顺便给许天成打了通电话,告诉他礼物在桌上,顺带着说了句生日快乐。
礼物是许曜和顾纵一起准备的,还一起写了张贺卡。
许天成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心里不免有些埋怨这个没什么情商的后妈。
他以前也警告过她对许曜好点儿,但是这种老骨头完全听不进去,就是觉得他许天成喜欢许曜那个当妓.女的妈,连带着对许曜爱屋及乌,整一烂俗桥段似的。
他跟许曜一直不太亲近,因为这个后妈,许曜跟许家的关系也越来越远。
他确实不太会扮演一个父亲的角色,对小时候的许曜也没考虑的很全面,只知道训练他身为血族的体质,导致他在外面受了很多欺负,还被告知不能还手,只因为年纪太小不太能控制住自己的力量,容易引起怀疑、暴露血族的身份。
他一直觉得挺亏欠许曜的,但也于事无补了。
吃完烤肉,许曜神神秘秘地说给他看个东西,骑着电驴带着顾纵回了血族基地。
小区门口坐着个头发花白的门卫和那个阿婆,他们已经很熟悉了,坐在车上打了个急匆匆的招呼。
“诺。”在唐元不耐烦的絮叨声中,许曜献宝似的将一只奶狗崽子抱到了顾纵跟前。
小奶狗是只串儿,特别肥,也很乖,被人抱着一动也不动,小尾巴轻轻摇晃着。
顾纵没忍住笑,揶揄道:“两条,有点养不起。”
许曜将狗揣进他怀里,“没事,勇敢苟勾,自己打工养活自己,它不行我可以。”
“你可以个屁,带宿舍养去。”唐元骂骂咧咧。
许曜摊手:“宿舍养不了,会叫,也不太方便溜,麻烦你了男菩萨。”
“滚。”唐元一脚踢翻狗的食盆,上了楼。
顾纵总有种家长不让养小动物,小孩儿还执意抱回家一只的感觉。
“没事,阿婆喜欢小动物,已经和她说过了,她挺开心的,说会帮忙照顾。”许曜伸手摸了摸小狗的脑袋。
“这里都没人养狗之类的吗?”顾纵问。
许曜摇头:“我来之后就没看见有人养过什么动物,听说是以前有发狂的血族把小动物都咬死了,后来就没人养了。”
不过总不能因为这些小概率事件放弃一整个快乐。
就像总不能因为担心被车子撞到就一辈子不上街吧。
一个道理。
不过自从许月带回两只兔子他带回一条狗后,小区明显鲜活了不少,甚至有其他血族在物色猫猫狗狗和一些奇奇怪怪的爬宠了,连废弃好久的池子都被放进去了几条红锦鲤。
血族和人类一样,并不是什么冷血动物,他们也喜欢热闹与毛茸茸。
唐元除外。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通宵完结的oao然后发现没写完天已经亮了,先更一章,吃炒面去了=w=可能下章or下下章就完结啦~
下本应该会开那本网配x网游自割腿肉,我想做个小统计,有多少人看过网游/网配文qaq为森莫我总喜欢这种冷题材,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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