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泊遥出了一背脊冷汗,瞬间清醒。
草坪上放着白冯收集而来大大小小的石头,“魏唐”盘腿坐在石头旁,沉静的看着白冯来来往往忙忙碌碌。
“你喜欢收集石料?”“魏唐”看向身旁的几筐奇石。
白冯坐她旁边休息,闻言呲之,“呵,死物而已。”
白冯反手撑在地,抬头望天,日光晒的有些刺眼,他又举手去挡,“只有凡间那些个俗人才喜欢这些金石死物。”
“人,就不是活物了?”
白冯笑,颧间肌肉把他眼角挤上去卧蚕带出来,显得半是好看,半是阴沉。
“虫子,”他呲道,“有我的花可爱吗?”
“魏唐”遂不言,同他一起撑直了双腿坐在草坪上,反手撑地望天。
宽泊遥有一点理解白冯了,在她小时,把书看得比人重得多。
因为……书是儿时同伙、是老师、是朋友,他永远待她温柔、授她知识、和人不一样——他永远不会伤害她、欺负她、编排她。
宽泊遥爱书甚于爱人,若不是认识童素行(闺蜜),她可能永远如此。
会为了老师没收心爱的书而推倒老师,夺……或者说救回爱书,为了别人拿她的书“逗弄”她而把人打进医院……如果不是童素行,以后说不定也会像白冯那样?
可是,
书呀,也是人写的啊。
人~真的很有趣呢~
331被宽泊遥的颤音吓得抖了三抖:……
“角落离,”331艰难回头,“你说她到底算不算变态?”
角落离眼睛不离面前屏幕,敷衍道:“啊。”
331:“……”还是给551打电话吧……不对,她又不是心理医生,为什么要操心自家宿主的健康问题啊?啊啊!
就怪这家伙!为什么能笑嘻嘻的在心里用那样的语气说出那样的话啊啊啊啊!
·
虽然是这样没错。
宽泊遥心思百转。
但你热爱某个生命,不能做你任意剥夺某个生命的辩解呢。
分明就可以自然而然的成归成土归土,完成生命的循环,为什么你要将它提前加剧?
将本该活生生的,变成肥料?
使父母失去他的女儿,丈夫失去他的妻子,孩子失去自己的母亲,朋友失去他的朋友?
将快乐的化作悲伤,无忧的变为恐惧,上一刻还犹在眼前的美好成了不知何处悼念的哀思?
·
“很不能接受吧,”秋寻渡看向沉默已久的宽泊遥。
“啊,”这样细心照料花草的少年,的确很让人心生好感,甚至让人动容,简直要忘掉他的真面目,可一时的美好,却不能掩盖他那一身罪行。
宽泊遥一直觉得一个人是所谓“恶”的,并没有什么关系,因为罪和恶两个字本来就是分开的。
人之初,本来就没有什么善恶之分。
刚开始成长的时候,便以自己为中心,却也算不得什么自私自利,不过是天性使然罢了,根本就不能称之为什么“恶”,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狭义,非本意的那个“人不为己”)。
再长大一点就有了分歧,受别人的影响,可能是懵懵懂懂知道了互利互益,于是并用各种各样的形式互利互益,共同生活在人类社会中,追求着美好的物质生活和情感,寻找着或深或浅的自我。
也有可能不知道,再继续以各种各样形式的“以自我为中心”活下去。
然后都死亡。
重归于天地,归于风,归于尘,归于土,关于生者的回忆,如果是伟大一点的人物,便归于人们的物质生活,归于人们的精神世界。
但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既然都说了“人类”是社会性动物,那么在自身并不受伤害的情况下,便肆意损害大多数群体利益甚至生命的,难道不是罪行吗?
损害利益尚且可以原谅,毕竟“利”不过是生命所需的物质中的一种罢了。
但生命……无论是不是人,他都是那样可贵呀!
生命是神圣的存在。
大概吧,宽泊遥这样加上一句。
呐,白冯为什么不懂呢?不过说起来这的确只是她的理解,确实没有义务一定让人赞同的说。
但白冯君你这么反社真的好吗?这是要和“普通人”又或者说“正常人”对立,创造另一个社会吗?
搞得你们那群人变成人类天敌那样?
说起来如果不是抟睿君,搞不好魔道现在真成了“魔族”,和人族完完全全的划分开来,而不是“魔‘道’”的说。
欸,和平点不好吗?
也不怕打打杀杀乌烟瘴气中,把你的花花草草还连累死了。
宽泊遥想到这里还不免问了一嘴:“师兄,那些个花花草草还好吗?”
“一直到最后还是好好的,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这么说起来的话白冯可能都还没死耶,真是说好了因果报应呢!哼!
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抟睿君那样的女神怎么就没个好结局?
自我作古自我作古,多~帅~啊!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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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冯。”魏唐突然出声。
“嗯?”白冯等了半天下文不见动静,逐渐不耐烦。
“没什么。”
“你有病啊!”
宽:……
个人认为,白冯你可能没资格说这句话。
“白冯,你为什么捉我回来?”
“好花肥怎么能放过?”
“说起你的花肥,我还以为你是直接埋人呢。”
“你想太多,”白冯鄙视之,“坏了我花花草草的根多不好。”
“魏唐”:……
“他们两个是要这么撑地望天到天黑吗?”宽泊遥扭头望向秋寻渡。
“呃……”秋寻渡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看起来是了,不知道还要看他们这样看多久,”宽泊遥自问自答,且顺带着想起她进来以后梦境缩短了不少的事,不由心生同情,“师兄真是辛苦了!”
说起这事,秋水君和白冯恐怕实力差距很大吧,要不然激烈的战斗画面,怎么都算不上不是深刻回忆吧?(没看到好失望)
接下来的日子里估计是千篇一律的养花种草修炼(并不记忆深刻),白冯嘴上说着要拿秋水君做肥料,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始终也没这么做。
于是,秋水君和白冯维持着同一个姿势一直到看到斜阳之后宽泊遥和秋寻渡便天黑天亮跳到了下一个画面——
皮鏖和秋水君正说话。
“你倒有魔性,比我那小徒弟更像我徒弟些。”
秋水君抱着重铸过后的秋水,与皮鏖对面而立暂不发言。
“哟,小家伙,怎么不说话了?”
皮鏖凑过去,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贱兮兮的气质,还分外自恋的摸了摸脸颊。
秋水君气息停滞了片刻,半晌,她嘴里发出的音节在你和您之间转了好久,接上了“还记得我吗”这个问题。
宽泊遥已经遐想出来了杀气,以差点扭了脖子的速度,转头看向“魏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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