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明府的路上,云听不能自控的想象着昨日那混乱的一夜过后,被留下的明家会因她而遭受何等样的非议指点,她一寡妇之身当着婆母的面被旁的男子掳走,她消失的这一夜,无论有无发生些什么,在世人眼中她都已经不再清白犯了妇道,她的婆母便再豁达恐也无法释怀。便是她,若处在婆母之地,怕也无法做到若无其事平常面对。
马车停下时,这座本是她心安归处之地,如今她竟胆怯的不敢下车相见。她不知道此刻府外有无好奇观望的百姓,亦不知有无暗下探听的邻居家丁,更不知明府中人,乃至于婆母看到她归来,且是坐着旁的男子的马车,带着旁的男子委派的奴仆,甚至披着旁的男子处的衣物的她时,会是何种反应。
可会指指点点窃窃私语,诧异鄙夷,或是怒斥驱赶?她会迎接什么,她能承受得了吗?
只是一想到自己会受到千夫所指,云听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不自觉抱紧了双臂,却无意间扯到了披风,被那帽领上的狐毛蹭到脸时,她似是被针扎到一般浑身一震,而后便猛地用力将被系得简洁大方的系带拽掉并狠狠将之掷于车地。
过度用力的动作及充上头脑的怒气令她本就有些昏沉的脑中一阵嗡鸣黑暗,摇晃着扶着车壁好一会,那股晕眩才缓缓淡去。
再睁眼时,方才那极负面的自扰测想仿佛也随着那晕眩淡去,她紧了紧手心慢慢站起来,事到如今便是前有刀山她也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