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柔美家的门铃响了,透过猫眼,看到了季捷的身影,她打开门,将季捷让了进来。季捷进屋,就看到在地毯上搭积木的小男孩。小男孩连头都没有抬,摆弄着手中的积木。
“还好吗?”季捷将手中的纸袋放了下来,都是些吃的东西的。
“还好,我去给你倒茶。”郁柔美笑的勉强,因为威廉来了,立扬的工作也就暂停了,舆论现在也一边倒的倾向了之前还被指责破坏真爱的富家千金,说是卫可均脚踏两只船,为了家族利益勾引名门千金,得到利益之后再与旧爱重归于好,说的有板有眼,现在最无辜的受害者是黎远遥。
“可均有来找过我。”季捷坐了下来,看向那个孩子,那个孩子似乎并不知道有人来的样子,依旧玩着手中的玩具。
忽然,搭的积木落了下来,一个滚到了季捷的脚边,小孩子忽然抬头,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季捷,眼中闪过一丝惊恐的表情,但是马上又恢复了正常,小心翼翼的往边上挪了挪,想要上前拿回积木,又似乎不敢上前。
季捷拿起脚边的积木,“给…”已经有了孩子的季捷,表现出耐心与亲切。
“你看,这个放在这里正好。”季捷将积木放在了搭好的一侧,一个漂亮的房顶。
“我们一起搭好不好?”说着季捷又拿了块积木送到威廉的手中,威廉开始还有些扭捏,最后还是拿了起来,垒了几个高塔。
“真不错,告诉叔叔,你叫什么名字?”季捷等待着,却发现威廉并不说话,只是继续垒着手中的积木,季捷又重复了一次,依旧得不到答案。
“威廉他听不见。”郁柔美端了一杯绿茶回来了。
“什么?”季捷一愣,不明所以。
“威廉小的时候一次发高热,所以……”郁柔美垂下眼,这是她唯一不能原谅自己的地方,让孩子受到了永久性的伤害。
“能治吗?”
“一直在治,如果治疗的好的话,能戴助听器。”
“那还好。”
“这次是可均让你来的吧?”
“是。”刚要端起茶杯,季捷又放下了。
“之前卫家的律师已经来过了。”
“我知道。”这些卫可均都与他说过了,卫峰亲自派家族律师来找郁柔美,询问孩子的事情,并问她有什么要求,郁柔美只是说要见卫可均。
“可均为什么不愿意见我。”郁柔美的怒气让漂亮的容貌失了几分色彩。
“他不想给你希望。”季捷回答的直接。
“12年的感情就那么磨灭了吗?比不上才认识不到的1年的女人?你要我怎么相信,学长你要我怎么相信。”
“柔美……”季捷试图安抚有些激动的郁柔美。
“对不起,学长……”郁柔美深深起了两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季捷看了看依旧在认真搭积木的孩子,既然孩子听不见,有些话他也就能放心说了。
“柔美,你也知道,可均和你12年的感情,应该不止,也许更久一点,在你离开他的时候,在他消沉,在他不停的换女友的时候,他的心里一直是有你的,可是你回来的太晚了,你明白吗?”
“晚了吗?”郁柔美在问季捷似乎又在问自己。
“你想想吧……”季捷觉得还是不要再多说什么的好,再劝也不如让当事人自己领悟的好。
“我还是想见可均。”
“我会转达的,但是他答不答应,我不敢保证。”
“我明白,那可均让你来是?”
季捷的视线落在威廉的身上,郁柔美看到季捷的表情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学长,告诉可均,请他亲自来,和威廉一起去做亲子鉴定。”
季捷将郁柔美的话一字不差的转告给了卫可均,“你有什么打算。”季捷问着这个学弟,曾经学校的风云人物,比起他这个学生会会长更有号召力的学生会秘书长。
“孩子叫威廉吗?”卫可均答非所问。
“是,威廉,而且有听力障碍,因为小时候的一场高热。”季捷说。
“能治疗吗?”卫可均皱起眉头。
“以后可以戴助听器。”虽然季捷这样说,卫可均的脸色依旧冰冷,隔了许久才问了下一个问题。
“学长觉得那孩子像我吗?”
季捷摸了摸下巴,有些无奈,像不像的还要用旁人来说,如果在商场里威廉走丢的话,一定会有人直接送到卫可均的面前。
“小遥呢?最近她好吗?”想起卫可均的女友,见过2次,卫可均带她出席聚会,还和他一起过饭,很可爱的女孩,虽然比不上郁柔美的漂亮,但是小遥自由一股属于她的清丽,特别是她那一双圆圆的大眼睛,清澈纯真的,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对她好。
“璟不让我见她。”可均拿出香烟,叼在口中,烦躁的点燃,抽了两口,又让酒保重换了一杯新酒。
“璟?李璟吗?”
“你知道他?”
“听同事提到过,他的洛特电子很有名,在美国市场也占有一定份额。”
“他是小遥的表哥。”
“是吗?你这一出一出的,是我也会阻止妹妹与你交往的,何况人家条件也不差,配你绰绰有余,也不乏追求者。”
“学长……”卫可均声音微微提高。
“行,我不说了。”季捷摆了摆手手。
“学长,你知道李远遥吗?我们大学的学妹。”半支烟的功夫,卫可均又问了一个问题。
“李远遥?有些印象,她曾经参加选拔过学生会干事。”
“参加选拔的人多了,你怎么就记得她?”
“因为本来她是通过的,可是因为她的不好传闻,就是她为戏剧社拉了2万的赞助的事。那时候学生会又进行了讨论,毕竟传闻是传闻,还是要看能力和成绩的,好像是柔美吧,拿出了她的成绩单,有两次挂科……后来才发现那个成绩单被改过,也不知道是谁做的,不过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干事审核已经结束了,不能再改了。”季捷回忆着,发现卫可均的眉头越皱越紧。
“那李远遥知道这件事吗?”
“也是学生会的工作没做好,几个干事怕担责任,就被隐瞒了下来。不过李远遥也没有来申辩过,也没有来闹过。所以就不了了之了。听说之后她的奖学金与贫困申请也被否定了,其实还是很优秀的。你问她干嘛?”
“李远遥就是黎远遥。”卫可均解释着,季捷愣了几秒,反应了过来,“什么?有这事?我记得她的家境一般啊,向学校申请过贫困补助。那她到底是穷人家的小孩,还是有钱人家的小孩?”季捷有些弄不懂了。
“是她的外公与外婆在内战时失散,三年前的因为在一场车祸中受伤遇到了璟。”卫可均解释着。
“原来还有这出豪门家史,哎,你们之间的关系也真是,兜兜转转的又纠结在一起。”季捷拍了拍卫可均的肩膀,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
璟不让小遥见卫可均,但是小遥可以见其他人,她现在正在和方岚在一起。
“卫可均到处找你,还问到我这里。”方岚看着对面的朋友。
“是吗?”
“他说你哥不让你见她。”
小遥的脸上露出不经意的笑,一点伤心的表情都没有,还带着一股戏谑。
“看来是你不想见卫可均。”方岚说的肯定。
“方岚,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虽然我们小时候也吵吵闹闹的,还有一阵子没有联系,但是你依旧是我最好的朋友。”
“怎么忽然说这花?”这样的小遥,方岚感觉有些陌生。
“你知道吗?你给我看郁柔美和那孩子的照片的时候,其实我早就知道了有那个孩子的存在,那个孩子叫威廉。”
“你知道?你怎么知道?”方岚露出惊讶的表情,急切的追问。
“我有去调查过郁柔美,她的一切资料,都在我的抽屉里。”在遇到卫可均,郁柔美出现之后,她就调查了一切,曾经她不想知道,也觉得没必要知道的那两人的事情。
“所以你一直都知道,你什么都知道,那你还……你真的那么喜欢卫可均?”方岚再次确认着。
“以前真的很喜欢,或者说爱过。”小遥似乎沉浸在过去,双眸晶莹光亮似说着幸福。
“那你……”方岚忽然不明白好友的意思了。
“方岚,还记得哲学长吗?我们高二的时候,他高三,因为运动会我们都是志愿者,所以我们认识了,虽然那时候我们不提倡早恋,但是我知道你们有在一起。”
“我以为你只知道我喜欢他。”方岚不解,小遥为什么会提到哲学长,她忽略许久的曾经。
“你买的糖,哲学长的包里总会有两块,我还看到过你们一起去书店……一直到学长毕业去了国外。”
“你都没有问过我。”
“你不说,我自然不会问。”
“所以呢?”
“过去的都回不来了。”
“哲学长已经结婚了……”方岚垂下眼,那段旧时懵懂的恋情,与之后短暂的联络,似乎影响的她太久了。
“你放下了?”
“嗯,总要往前看不是吗?”
“是要往前看,不过我还不能,我是个记仇的人。”小遥的话让方岚有些不解,那失去联络的几年,小遥究竟经历了什么。她看到小遥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那边似乎接的很快,小遥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我想见你。”就挂断了,然后将手机关了机。
“你……”方岚忽然发现,小遥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不简简单单只是想要俘获一个人的心。
“你说一个人被伤害两次,第二次是会更痛苦,还是会有了抵抗力?”小遥转着手中的手机。
“小遥,你是有目的的接近卫可均?”方岚说的肯定。
“开始没有,我并有想要遇见他,我只是想回来看看,看一看曾经伤心的地方,觉得自己真的忘了。可是再次遇到那个人,我发现我心底的坎还没有过,我的心还会痛,我并没有忘记。”
“他究竟对你做了什么?”方岚追问。
“利用我的真心。”小遥说的缓慢,艰难的吐字,用了很多气力,但是随即又恢复了平时的淡然,光亮的眼睛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依旧那样的纯净。
方岚还是没有问出小遥为什么会这样对卫可均,但是她知道,卫可均曾经做过伤害过小遥的事情。小遥所做的一切不管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预谋,她都已经成功了,只差她最后的一击了。她觉得自己应该劝一下小遥,可是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小遥却先开了口,“方岚,帮我一个忙……”
“什么?”
“帮我告诉卫可均,明天晚上,打烊之后,我在店里等他。”
“要结束了吗?”方岚忽然意识到,这才是小遥对她说出这些的目的。
“明天,卫可均会和威廉去做亲子鉴定。”
小遥说完,方岚就露出诧异质疑还有一丝距离的眼神,“怎么了?”小遥问。
“我似乎看到了曾经高中的那个你。”
“人会变,性子难变。”似乎回到了过去,穿着校服的两个女孩在肆意的笑着,没有一丝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