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出口,彭殇也没回答。
思忖半响,“实话说,我没查过。自我出生起无名洲就已经存在了。只不过那个时候好像还只是一个研究所。”
就好像是一个约定俗成的事情。
也没有人会特意去探查。
因为不关心。
无名洲是封锁的。
外人进不去,他们里面的人出不来。
沈曳月不解,“研究所?和501一样?”
“应该更夸张。”
沈曳月觉得这莫不是什么邪教组织。
彭殇继续说道:“听说他们会给世界各地的天才发邀请函。无名洲是以学术闻名,所以他也是很多学术疯子梦想的天堂。”
是天堂就会有人拼了命想进去,自然会造成难以想象的杀戮。
沈曳月对无名洲没什么好印象。
她似乎打心底觉得那个地方恶寒。
彭殇见沈曳月这副样子,悄声问:“不喜欢那里?”
沈曳月老实回答,“不太。”
她摊摊手,“不过没办法。说不定后面要打交道。之前他们的人来找过我们,当时就拒绝了。”
彭殇眸色沉沉,“或许想知道什么的话,我们可以去南家看看。”
南家自然就是南乙的家族。
三人到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南乙穿着睡衣,怨气很盛地给他们俩开门。
嘴上糊里糊涂念叨:“你俩干什么啊?我三个小时前刚到京城。刚躺下。”
彭家事情发生的突然,想必南家的人还没告诉南乙发生了什么。
也有可能是特意在瞒着南乙。
彭殇拉着沈曳月,后面还跟着一个彭熠。
彭殇毫不客气地冲南乙仰了下下巴。
“借我们住一晚。”
南乙眨巴两下眼睛。
神经病啊!
就睡个觉还得把他叫下来!
“我房间两边都是空房间。你们自己挑吧。”
南乙心情复杂地带着三个不速之客来到自己房间所在的楼层。
大手一挥,“自己挑。我去睡觉了。”
南乙这个时候还处于意识混沌中。
困虫席卷了他的大脑,他没深思为什么彭殇大半夜不睡觉跑到他这里来蹭睡。
彭殇安顿好彭熠,就死乞白咧的赖在沈曳月的房间。
沈曳月倒也还乐意。
彭殇现在看着没什么事。
就怕彭殇是个闷葫芦,什有什么事都憋在心里。
要是哪一天情绪不稳定发起疯来,可是会要命的。
就想电视里那种老实人实际上是变态杀人犯。
沈曳月若有所思地看彭殇一眼。
彭殇没注意,他在盘算着怎么把自己在国外的兵调过来荡了那几家。
他彭家不是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彭老爷子的死他们也脱不了干系。
他不想管什么背后之人,来就来呗,躲在背后不出来也不是什么厉害之人。
彭殇眸子泛红,眼角下压,压迫感倾泻而来。
沈曳月侧目感知到一点。“彭殇?”
彭殇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听到沈曳月在叫他。
沈曳月走过来几步,再次喊他,“彭殇?”
这一次彭殇听见,眸子一敛,睁眼还是那么透彻明亮。
“怎么了?”
“彭殇,我们明天就会知道真相了。我们要告诉彭十吗?”
“……”
两人都陷入沉默。
彭殇不知道如何面对彭十。
同样知道了真相的彭十也同样不会再那般欢畅的呆在彭家了。
即使救了自己一命。
彭家终究还是参与了那场灭门惨案。
算了,不管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
当务之急是问清楚当年到底为什么九家要联合灭掉晏家。
第二天。
南乙脑子还很昏沉。
听见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他皱眉,谁啊,叫他干什么?
见他不醒,那人继续叫他。
声音仔细听来有点想彭殇。
他顿时打了个寒战。
呢喃,“彭爷你别出现在我梦里,怪吓人的。”
彭殇:“……”
南乙嫌弃地翻了个身。
一段昨天晚上,oh不,应该是今天凌晨的记忆闯进他脑袋。
他好像给彭殇开门来着。
嗯……没错。
开门……
南乙猝然睁开眼睛,就看到三双眼睛,一个比一个好看。
就是太奇怪了这场面。
他鸡皮疙瘩爬上来。
“草!你们干什么呢?!是想吓死我吗?!”
他腹部用力坐起来。
眼神哀怨地扫一圈,又默不作声的收回视线。
大冤种是他自己,他昨天自己开得门。
等他稍清醒一些,他问:“你们来这里有事?”
三人异口同声,“有。”
“什么事?算命就算了。我们家不算京城上三家的人。这是死规矩。”
“我们想见见南老爷子。”
南乙迷惑了,见他爷爷做什么?
南老爷子已经基本上退出京城九家了。
仿佛看出来南乙眼里的迷惑。
沈曳月解释:“想问问晏家的事。”
彭殇简单地把他们在本子上看到的告诉了南乙。
南乙面色沉重,“对不起,彭爷。”
没能救下彭老爷子。
他翻身下床,揉揉脸,让自己更清醒一些。
脸也不洗牙不刷就带着三人走到后院。
后院泠然矗立这一座小型的寺庙。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天王殿、帝王殿、观音殿,一应俱全。
走到正殿,普渡众生的观世音菩萨正眉目含笑,端坐神殿之上,浅浅低眉望着底下跪着的老人。
不信神佛却心生敬畏。
大殿缭绕着香火,颂经文的声音悠扬深远。
几人都站在远处,等南老爷子颂完经文出来。
南乙见彭殇没也没进去,“彭爷,你也信么?我记得你是不信的。”
彭殇眼眸深远,“原是不信的,但是有了弱点。”
在命运的混沌之点,有时候,他选择乞灵于神佛。
南乙当时没听懂,后来发生的事让他事后回忆起来。
这句话就深深刻在脑海里了。
人之于神佛之存在,神佛也之于人而存在。
没多久,南老爷子出来了,许是长期吃斋念佛,南老爷子身上有股不自觉让人靠近的心静。
南乙:“爷爷,这几位是彭家的人,想找你问些事。”
南老爷子手上拨动的佛珠停了下来。
他原本眯着的眼睛微微睁开些。
“是为晏家之事而来吧……”
“是。”
“彭兄长可还安好?”
没人回应他,南老爷子默默举起手,嘴里念着祈祷祝福的转生佛经。
“好,我告诉你们,你们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