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没吹,湿漉漉的,还往下滴水。上身那件白t实在是太薄了,薄到发透,水一滴上去,就粘在皮肤上,透出底下的肉色。
这人洗完澡后显然没好好擦身上的水,衣服上到处都是水迹。
贺知行往人胸前看了看。
透得明显。
“行妹,今晚吃什么呀?”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笑着问。
他垂眸看了两秒,才抬起眼,淡声说:“黄焖鸡。”
“好耶!”江挚凑到锅前看:“我要多多的土豆。”
锅里滚着,浓稠的汤汁咕噜咕噜冒泡,蒸出袅袅滚烫的白烟。
贺知行眉心一紧,抓着人的手臂,给人拉了回来。一滴冰冷的水自江挚的发尾垂落,落在他的手背上,反倒将他烫着了似的,手指微紧。
在家里江挚都不贴抑制贴,青梅酒香被温暖的水蒸气烘热,酸涩味被压下去,显出更多的甜意,顺着湿润的水汽一点点侵入了贺知行的感知。
厨房的味道这么复杂,但贺知行就是精准无比地捕捉到了江挚的信息素。
是一种亲昵的本能。
“……去吹头发。”他控制自己松开了江挚的手臂,低声说话。
“不,太热了。”江挚一边给自己扇风,一边回答:“我就擦擦。”
“那好好擦。”贺知行上手,用毛巾重重地呼噜一下江挚的头。
“哎,温柔点儿。”江挚连忙将毛巾从贺知行的手里夺过来了:“你当呼噜狗头呢。”
贺知行看他一眼,江挚莫名觉得他这个眼神是在说,不然?
江挚:“……喂。”
更过分的是,江挚看见贺知行竟然浅浅笑了一下。
就算笑得再好看也不好使了!
江挚正要发作,贺知行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厨房热,先出去。”
带着点安抚意味。
要发作的欲望一下就散了。
他乖乖点头:“好哦。”
江挚转身出了厨房门,没注意到贺知行盯着他被打湿粘着衣料的后背,看了许久。
一出厨房,空调房里的凉意瞬间漫上皮肤,驱散了刚才在厨房里的热意。
江挚将自己的头发擦得半干,又把毛巾洗干净,好好地回了浴室里。
不过就走了这几步,他便觉得自己又开始发起热来。
他看了眼客厅的空调。
26度。
可能还是开太低。
想着,江挚又调低了几度。
一连调低了十度,他这才觉得舒服了一点。
贺知行端着菜出来,被沁凉得风吹得脸上一麻,他将黄焖鸡放在桌子上,问江挚。“还很热?”
“这会儿好点了。”江挚说:“我去拿碗筷。”
二人吃完饭,各自抱着电脑写了好半天作业,直到快凌晨了才回床上。
江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滚了好半天。
终于,他坐起来看了一下空调。
是16度啊。
为什么还这么热。
冷风对着他的脚在吹,却半点都没有缓解身体里的热意,直到他嗅到熟悉好闻的柑橘茶香。
江挚扭头,看向贺知行。
他正平躺着,嘴唇轻抿,呼吸清浅,陷入沉睡。
窗帘拉得不严,一缕朦胧的月光渗进来,带来一些微弱的光线,能看见人模模糊糊的轮廓。
温和的柑橘茶香围绕着他,一下下的往他鼻腔里钻。
江挚发现当自己嗅闻贺知行信息素的时候,身体里那股焦躁的热意与渴意竟然得到了一丝缓解。
于是,他不自觉地低下头,凑到了贺知行的颈侧。
贺知行的面容也在他眼里更加清晰了一些。
长眉低敛,浓密的睫毛安静地垂着,薄且白的眼皮轻轻盖着,遮住了那双总是带着清冷的黑瞳。
清冽的冷意与疏远散去,这张脸上的艳色便露了出来。
江挚突然有点可惜房间太昏暗了。
因为贺知行的嘴唇天生就很红,像是涂过唇膏一样,可是现在却看不太清颜色。
想着他的嘴唇,江挚的视线不由得朝人的嘴唇上看了过去。
记忆里,贺知行的唇形很好看,不厚不薄,恰到好处,泛着天然的粉红,像是两瓣形状姣好的花瓣。
……应该也会很好亲吧?
江挚脑子里突然闪过了这个想法。
这个想法不知道戳中了他脑海里的哪根神经,江挚的呼吸突然加重,身体里的热意再度汹涌袭来,他忍不住将鼻尖往贺知行的颈下凑。
到最后,他甚至伸出手按上了贺知行的头,把他的头往自己这边轻轻一拨。
像是在扒拉食物的小动物。
贺知行一睁眼看见的就是这幅场景。
江挚趴在他的身上,将头凑到他的颈边吸取信息素。
似乎是太满足了,贺知行看见江挚小巧的喉结微颤着滚动了几下。
江挚正沉迷地嗅闻着,突然,腰上传来一股巨大地拉力,贺知行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用手搭上江挚的腰,拉着他往下一扯,把人拢在了怀里。
他带着睡意的嗓音有些模糊和沙哑:“在做什么?”
这是个面对面抱着的姿势,那股缓解热意的源头离他远去,江挚有点委屈,可这个手脚交缠的姿势也让他很舒服。所以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放任自己缩在贺知行的怀里。
只是嘴上还哼哼唧唧地委屈道:“……闻不见你的信息素了。”
刚才果然是在闻他的信息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