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见里虹映坐在楼下咖啡店里,在等待太宰治期间,他把出好试卷发给了种田山头火。
明天就是万众瞩目(?)咒术师版公务员考试了,有多少奋发图强咒术师能上岸就在此一举了。
发送完毕后,刚点咖啡到了,他礼貌地和服务员道了一声谢。
他正准备往咖啡里加入适量纯牛奶,手机响了起来,他扫了一眼屏幕,是五条悟打来电话。
他不紧不慢地加完了奶,才接起了电话:“喂。”
“出卷人弟弟,明天要考什么呀?”五条悟一上来就明目张胆地问起了考试题目,“是你百亿赏金提升历史,还是最先死六名高层名字?”
“……你想题目很有现实意义。”
“哈哈哈,是吗?”五条悟跃跃欲试地说,“那明年我来当出卷人吧!”
“等你考过了再决定也不迟。”月见里虹映懒得和他聊这些没营养话题,“找我有什么事?不会只是来打听题目吧?”
五条悟装出一副很受伤口吻:“哇,在你心里,难道我是那种有事情才会来找你无情形象吗?”
“不然呢?”月见里虹映反应才是真正无情,“这不是很好吗?如果可以话,我希望你有事也别找我。”
“如果是杰事呢?”
月见里虹映愣了一下,问:“他也要参加公务员考试?”
五条悟:“……”
五条悟:“你才是最有现实意义那一个吧?”
“那他能有什么事?”月见里虹映语气平静,清冷声音听不出他情绪,“投案自首吗?那建议他来我这里自首,还能让我换一份赏金。”
“怎么可能啦,你抓通缉犯抓上瘾了吗?那家伙不一头撞死在死胡同里是不会善罢甘休,我宁愿相信上面那帮老头子私底下会去养老院当义工。”
月见里虹映认真地说:“那我还是觉得杰投案自首可能性更大,我无法想象他们给老人端水洗脚画面。”
“如果你把刀架在他们脖子上,那还是有可能,但这招对杰没有用。”五条悟嘀咕道,“真是,为什么我要一本正经地和你讨论都不太可能发生事情?”
“谁让你先举那种奇奇怪怪例子?”月见里虹映单手加入少量糖,拿着搅拌棒轻缓地搅拌着咖啡,“别卖关子了,到底是什么事?”
“——他来咒术高专宣战了。”
五条悟声音沉静了下来,语气中少了几分嘻嘻哈哈不正经:“十二月二十四日日落时分,他和他追随者们将开启百鬼夜行,地点在东京新宿和京都。”
月见里虹映:“……”
什么东西?百鬼夜行?
他觉得自己逐渐洞察了一切:“原来如此,难怪他叛逃这么多年闹出来动静还没我这两年大,居然是转职去当阴阳师收服式神了啊——那也不对啊,百鬼夜行之主是妖怪吧?”
“不要太纠结于设定,他只是中二病犯了吧,不然他不会大摇大摆地去下战书。”五条悟冷静地指出,“根据他意思,当天他们会释放上千只咒灵,将所有人赶尽杀绝。”
月见里虹映抬头望着天花板:“这个解释好牵强。”
“是你对杰滤镜太深了吧?那家伙很爱出风头哦。”
“请不要说一些奇怪话,我只是客观地分析这件事。”月见里虹映淡淡道,“你们打算二十四号应战,对吧?”
“对,我们已经向咒术联盟发出援助申请了。”
“虽然他手下咒灵很多,但大部分级别都不高吧,跟随他术师应该更少了。”
“咒灵应该超过两千只吧?——里面还有你送他特级咒灵呢。至于术师,应该不超过五十个。”
月见里虹映没有理会混进去那句补充说明:“在这种实力悬殊局面,除了满足自己表演欲以外,下战书有什么用呢?如果双方硬碰硬,他胜率微乎其微吧。”
五条悟沉声道:“我明白你意思,但他不会挑起必输战争。”
“哦,你想到了啊。”月见里虹映低下脑袋,他盯着眼前杯子,醇香咖啡倒映着模糊不清面容,“所以,你觉得他真会按照他所说那样行动吗?”
他觉得很奇怪。
如果夏油杰目是释放大量咒灵,将当地人类赶尽杀绝,那么他有必要下战书吗?好心地提前吱一声,是怕咒术师来不及应对吗?
哪怕他真是表演欲过强,也不可能做出这种蠢事,除非是他钻牛角尖把脑子给钻没了。
要么不下战书,要么不在二十四号行动,给咒术师打个措手不及,这才是比较合理做法。
那他下战书是为了什么?
如果问题不是出在时间上,那就是地点上了。
月见里虹映道出了他结论:“他是为了把战斗力限制在新宿和京都吧——唔,调虎离山?”
五条悟喃喃道:“限制战斗力?”
“嗯,但咒术界有什么值得他这么做地方吗?”
“……里香。”五条悟突然说出一个名字。
“谁?”
“一个在我学生身上特级过怨诅咒。”
“原来如此,真正目标在咒术高专吗?”月见里虹映立刻理清了思路,“需要我帮忙吗?”
“那太好了!”五条悟兴致勃勃地说,“麻烦你现在去把杰解决了吧,虹映弟弟!”
“……”
就在月见里虹映打算把电话挂断那一刻,五条悟出声道:“开玩笑啦,知道你不会这么做。”
“性格太恶劣会引来杀身之祸,悟。”
“哈哈哈,才不会呢~”五条悟嬉皮笑脸地说。
他话锋一转,稍微认真了一些:“如果你能帮忙是最好不过了,但你身体没关系吧?别到时候最严重伤员是你。”
月见里虹映避开了这个问题:“只要我在场,就能救下更多人。”
“只有你没事,今后才能救下更多人。”
月见里虹映反问道:“所以,那些人就该被放弃吗?”
五条悟折服于他阅读理解能力:“我意思是你不要强撑,你应该也不想让我帮你收尸吧?”
“放心吧,轮不到你来收尸。”月见里虹映不冷不热道,“而且这本来也不是二选一题目,只要有我异能力在,无论是我说那些人,还是你说那些人,我都能救下。”
“你之前好像不是这么说吧?你不是说,哪怕是你也无法救下所有人吗?”
“我不至于没用到这种地步,以上提到那些,我还是能救下。”
五条悟叹息一声:“既然如此,京都那边交给你了。”
月见里虹映问:“咒术高专怎么办?你过去?”
“不。”五条悟否认道,“对我学生而言,这是一个很好契机哦。”
“真是一个奢侈经验包。“月见里虹映冷嘲热讽,“当心经验包还没掉落,学生命就没了。”
“不会,我相信他。”五条悟笃定道,“他不会无缘无故地杀死年轻咒术师。”
“……是嘛,那真好。”
恰好此时,余光里出现了一个熟悉人影,月见里虹映侧头望向窗外,一个浑身上下都湿答答黑发青年正朝着咖啡店方向走来。
他敏锐地察觉到了投在自己身上视线,鸢眸偏转,两人隔着玻璃对上了视线。
月见里虹映对着黑发青年笑了笑。
对方微微睁大眼睛,也回了一个清爽笑容,然后快步向咖啡店走来。
“不和你说了,好好准备明天考试吧了,免得二十四号那天你因为没上岸而悲愤地留在家里悬梁刺股。”
说罢,他果断地挂断了电话。
下一秒,咖啡店门口风铃晃动着发出清脆声响,同一时间,一个轻快声音如跃动音符般传入耳中,像女子高中生那样元气满满地拖着长音。
“月见君,早上好——”
太宰治蹦蹦跳跳地跑了进来,在地板上留下一个又一个鞋印,身上水珠随着他动作如断了线珍珠似甩了一地,湿答答头发里还夹着一片树叶,就像刚被人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也许真是被人捞出来。
“早上好,太宰君。”
月见里虹映对和水鬼没什么两样太宰治习以为常,确认了他没有缺胳膊少腿后,便放下了心来。
欢脱如哈士奇太宰治走了过来,“啪”一下坐在了他对面,头发上一滴水珠顺势溅在了杯子里,咖啡泛起了微弱涟漪。
月见里虹映:“……”
他一口都没有喝。
虽然他有些emo,但他没有多说什么,仅仅是不动声色地把那杯咖啡稍微向旁边推了一下,顺便抬手把对方头发上那片叶子捏了下来,给他略微嫌弃地推开杯子找了一个完美借口。
没错,他只是为了不打翻咖啡而已。
月见里虹映把叶子放在了纸巾上,提醒道:“你迟到了快一个小时了,那位国木田先生看起来恨不得把你活剥了。”
“那也不怪我,今天天气那么好,不跳河太可惜了。”太宰治一脸无辜,仿佛这是不可抗力,“嘛,早知道月见君要来话,那我就忍到下班再跳了——对了,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来看看你工作环境,没想到正好撞到了你迟到。”月见里虹映回答道,“我观察了一下,这里似乎经费很紧缺样子,就顺便下了个委托。”
“哇!我这算带资进组吗?”太宰治顿了顿,沮丧地垂下了头,发丝上水珠全都滴在了桌面上,“但社长他们不会收吧?”
月见里虹映保证道:“没事,他们会收下,再不济就以经费名义让上级帮我发下来。”
太宰治猛地抬头,闪着星星眼表情充满了期待:“那我是不是每天都能吃到蟹肉罐头了?”
“一天吃十罐都没问题。”
太宰治惊讶地眨了眨眼:“你打算给多少?”
一天十罐,也要将近七千日元了,如果按照他干到退休来算,那就是一千多万日元。
听月见君意思,这似乎还只是他伙食费……?
月见里虹映伸出一只五指张开手:“这个数。”
“五千万?”太宰治不确定地问。
月见里虹映笑而不答地放下了手:“快上去吧,再聊下去,你就真迟到一个小时了。”
太宰治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都迟到一个小时了,再久一点也没事吧。”
“救人英雄可不能迟到这么久。”
“……”
太宰治难得语塞了。
他以一种难以形容复杂眼神看着脸上挂着浅笑月见里虹映,喉咙像被梗住了一样,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几秒后,他才不情愿地站起身。
“知道啦知道啦,我这就上去。”太宰治嘟嘟囔囔,“你居然是能说会道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