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容你……没诊错吧?
李承容满脸的不可置信。
回陛下,此脉定是喜脉无疑。只是陛下今日朝会之时大动肝火,所以引起了头晕不适,有些惊动胎气,臣为陛下开一副安胎药,便可以了。
李承容听着林奚的话,觉得老天就是在和自己开玩笑。
她在被逼迫的情况之下成为了新娘,好在新郎是自己喜欢的人。如今又在这等危急的形式之下怀上了孩子。
真是不合时宜……
微臣恭喜皇上,天佑我大誉王朝!!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臣也先恭喜陛下。
李承容先恭喜了,后呢?
后便是请林太医守住这个秘密,我们在场的所有人都要守住这个秘密,等两个月之后,陛下胎坐稳,再放出消息来。
今日陛下处置了礼部尚书,便是一个有些危险的信号,如果这个时候肚子里的孩子出什么事,那陛下的凤体也会有危险。
微臣谨记,日后陛下的安胎药臣会亲自煎熬,也会亲自看着陛下服下去的。
李承容有劳太医了。
崽啊,你来得也太不是时候了。
范闲脸上放不下的笑意,他看着李承容,笑着问。
陛下,臣斗胆问一句,肚子里的小皇女或小皇子,是哪位贵人的?
李承容墨染的。
一个多月的胎象,她与温客行圆房是在半个月前,而一个多月前正是墨染与她的新婚夜。
那便是正宫所出,若是个皇女,则天下可定。
李承容只可惜,现在还不能告诉孩子的父亲。
啊!!!!
她不想十六岁就当妈啊!!!
十六岁的生日刚刚过了不久,就被查出来怀孕一个月。
这究竟是夸她体质好,还是夸墨染那方面太行了?
自从李承容被查出有孕开始,后宫便陷入了一段诡异的安静时期。
要说之前李承容经常去北堂墨染的宸雎宫,偶尔去一下温客行的昭阳宫,可是自从这选秀的人定下来之后,李承容连续三个月都没有去一次后宫。
这些入宫的新人都来抱怨,北堂墨染自己都觉得奇怪。
君上,自从选秀之后,陛下可是一次都没有来臣侍这儿,是不是某些人独占恩宠了?
李承鄞的目光看向了坐在他左下方的禹司凤。
禹司凤不紧不慢地喝着茶。
婉君,臣侍与您同在一宫之中,您尚且得不到陛下的宠幸,臣侍又怎敢逾距?
我们也是,这几天臣侍都和几位兄弟约好了搓麻将。
君上,这三个月来陛下从未踏足过后宫,您……是否该去看一下?
北堂墨染看着下面殷切的眼神,知道自己这关是逃不了了。
是该去问问了。
入夜的一晚,禹司凤在自己的小阁楼里面扇着风,但是这日子逐渐入夏,哪怕是避暑的阁楼也感觉到了一丝闷热。
今夜怎的如此炎热?
伺候他的宫人们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
怎么了?
他也知道跟着自己的下人都不太好过,毕竟……有母亲这个先例。
回主儿,内务府按照奋力发放的降暑用的冰块儿,被婉君克扣了。
……
一点都没有了吗?
仅有的一点是撑不过今晚的。不如把之前魏良君给主儿的那一份给用了?
禹司凤摇摇头。
良君给的,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
只能凭借着自己来撑过今晚了。
八月份的宫中是极为炎热的,就在这夜里,禹司凤活生生地把自己给热出了病。
事情闹大了不太好,阁楼里当差的一人去请太医来医治,另一位直接去了李承鄞的偏殿,求将这克扣的份例还给他们。
李承鄞的宫中一把扇子对准着那有一人高的冰块儿,给自己扇着降温。
本宫克扣了密相公的份例冰块儿?可笑。
李承鄞冷笑一声。
本宫夏天怕热冬日怕冷谁不知道?这份例是按照从三品婉君来赏的,你家主子热出病来,只能怪身子不好,怨不得任何人。
可是……
矫情是吧?当真以为是吏部尚书的儿子就了不起了?
李承鄞可没有忘记这次进宫的目的:得到皇上宠爱,最好生个女儿,最终目的就是为了配国公这一脉的势力在朝廷中的再次崛起。而最他的步骤最先铲除的便是墙头草。
所以作为大誉王朝墙头草代表的禹家,就成了他的眼中钉。
我们……我们没有,还请婉君开恩。
病了是吧?本宫刚好会一些家传医术,我们去给密相公看病吧。
李承鄞蛮狠地闯入了禹司凤的房间里,太医还未到,李承鄞就看到了躺在床上,太监用冷水为其降温的禹司凤。
虽是生病,但是隔着老远,看上去都是个病弱美人的样子。
难怪这么矫情,原来是有资本。
有个道理他要明白:趁他病要他命。
是谁?
禹司凤眼睛没有睁开,却能感知外界。
回主儿,是李婉君来了。
下人都比你懂事儿,你是相公,我是婉君,本宫好心来探望你已经是恩赐了,你居然就这样躺在床上不行礼?
禹司凤艰难地睁开了双眼。
婉君冕下,请恕臣侍礼仪不周,身缠重病,不能为您请安。
你不是习武之人吗?身子这么矫情?御前选秀的时候该不会是花拳绣腿吧?这可就是欺君之罪啊。
司凤不敢。
本宫让你起来!!
……
宸雎宫里,北堂墨染被守在议政殿门口的侯公公请回来之后心里十分郁闷,坐在这宫里喝茶。
陛下连你都不见?
说是宫中之事这几个月来多了,连夜批奏折,所以没来。
温客行嗤笑了一声。
你信吗?
……将信将疑吧。
一口解暑的冰镇果汁喝下去,墨染觉得凉爽了不少。
天也逐渐热了起来,内务府发给新入宫的弟弟们的冰块都到位了吗?
内务府的人做事向来看形势,本宫是怕……
停!
温客行和北堂墨染同时停了下来,因为在这宸雎宫外头有个嘈杂的声音。
都快午时了,何人在此地喧哗?
谢允听着这声音觉得有些耳熟。
君上,好像是密相公身边的宫人。
温客行觉得十分好笑,刚刚他就说怕内务府的人苛待了禹司凤,结果人家的宫人就来了。
外面热,把人带进来。
这宫人被带进来的时候脸上还挂着泪,一见到北堂墨染和温客行就扑通一声跪下了。
君上,庆冕下,求两位主子救救我们密相公吧,呜呜……
把话说清楚,你家主儿出什么事了?
回君上,我家主儿是个怕热的,这夏日里内务府的冰块儿都省着用,但是,婉君冕下却以同样的理由克扣了我家主儿的冰块儿,主儿昨夜被热出病来了,今早去请太医,奴才也让人去求婉君行行好,把克扣的还一点儿回来,哪知道……
哪知道那婉君性子燥得很,不仅不还,还趁机羞辱你们主子,顺道亲自去给密相公“看病”了,对吗?
宫人一听温客行将所有的话都说了,而且几乎是一字不错,连说感谢。
君山,冕下,您二位也知道,我家主儿进宫之后便一直遭人闲言碎语,内务府那帮人也是如此……
这人在底下哭,北堂墨染暗叹一句。
(果然,还是来了……)
这是在他分内出的事,是他的责任。
都别说了,起驾去临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