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会一时半会儿开不完,又不允许学进教室,大冷的在外面干站太遭罪。学们实在等不下去,干脆呼朋引伴地准备偷溜。
反已经放假了,老师就算想教训他们也没办法。等下学期开学,谁记得这点破事。
谢阮和薄晋从花园回来,恰好碰到了拽潘宇往校门口拖的孙浩翔和贺明杰。
“呦,”见到两人,孙浩翔停下来调侃了一句,“你俩这是背们去二人世界了?”
者无意听者有,薄晋脸皮厚没觉得怎么样,谢阮的耳根子却刷的一下红了。
他皮肤,这一红就格外明显。
孙浩翔像是看什么西洋景一样,目光在他身上溜了两圈,纳罕道:“不是,谢你脸红什么,真跟薄哥……”
一句话没完,就被谢阮一脚踹在了腿肚子上,顿时疼得倒吸了口凉气:“靠!轻点轻点!要断了。”
贺明杰在一旁幸灾乐祸:“活该,让你『乱话。”
这群畜中总算有一个人,谢阮想点头表示赞,就听见贺明杰道:“什么叫二人世界,你土不土,人家那是约会,约会!”
谢阮:“……”
谢阮闭了闭眼,抬起的腿在空中转了一个方向,直接奔贺明杰去了。
贺明杰比孙浩翔机灵,往后一蹦险险避了去,又贱兮兮地冲谢阮笑,气得谢阮又追了去,非要给他一下子不可。
薄晋单手『插』兜站在原地看他恼羞成怒的背影,唇角不受控制地翘了起来。
“你俩定下来了?”潘宇一边整理被扯『乱』的校服,一边问薄晋。
薄晋挑了挑眉没话。
潘宇秒懂:“明了,所以你这是没追到手。”
“急什么,”薄晋从兜里『摸』了两块糖,一块给潘宇,一块扔进己嘴里,笑得志得意满,“早晚是家的人。”
左右看看,没找到垃圾桶,转头然地把糖纸塞进了潘宇手里。
潘宇:“???”
潘宇两指捏糖纸,木脸看向他:“给个解释?”
“解释什么,”薄晋懒洋洋地用舌尖拨弄了一下嘴里的糖块,目光仍旧落在前方的谢阮身上,“给你糖吃,你帮扔个垃圾不是理所当然的事?”
完,施施然地从他身边走去,拽住谢阮后衣领:“走了,破瘠薄太冷了,找个地方躲躲风。”
潘宇:“……”
潘宇看看声音柔和了不止一个度的薄晋,又看看己手里的糖纸,呵呵了一声,面无表地扭了头。
老狗『逼』,祝他高中毕业了也追不到人!
“你俩回去啊,”孙浩翔体积大,活动了一会儿脸上就有点冒汗,他抬手在额头上抹了一把,对薄晋道,“跟们一起走得了,又没有家属在,装什么好学。”
“怎么没有,”薄晋挑眉,揽住谢阮的肩膀往怀里一带,“这不是吗?”
孙浩翔贺明杰潘宇:“……”
这特么的也烂起来,老流氓果然名不虚传!
人懒得再搭理他,不走拉倒,他们不想看他俩秀恩爱呢,拉拉扯扯地走远了。
“你能不能别『乱话。”谢阮挣开薄晋的手,实在是服了他。
别人早恋都恨不得藏掖,怕被老师听到风声。他倒好,没怎么样呢,就恨不得满学校宣传。
“怎么『乱话了,”薄晋剥了块糖塞进谢阮嘴里,把糖纸『揉』皱揣进兜里,“预备家属就不是家属了?”
薄晋指尖微凉,似不经意般在他下唇轻轻划,谢阮一个激灵,半晌才从那种令人战栗的感觉中回神来,理解了薄晋的意思。
他凭什么笃定己一定会答应他,谢阮觉得有点没面子,偏头道:“那不一定,又没点头。”
薄晋推开教学楼的玻璃门让他先进,轻笑道:“这么难追?”
谢阮觉得己扳回了一局,扬了扬唇:“你知道就好。”
薄晋看他洋洋得意的模样,忍了又忍,到底是没忍住在他头上狠『揉』了一把,赶在他发火之前笑道:“没事,那多追一会儿,不你得先给点甜头尝尝。”
谢阮想问什么甜头,手已经被薄晋握住扣在了掌。
“你!”谢阮的第一反应是这里是教学楼,来来回回不知道有多少家老师,万一被人撞见了怎么办,忙要挣脱,“你放开!”
薄晋不为所动,牵他往楼上走,漫不经道:“行不行了这位学,让驴干活得在前面吊根胡萝卜呢。”
谢阮被他气笑了:“你是驴吗?”
薄晋的脚步一顿,他上下量了谢阮片刻,忽然笑了:“你是哪个部位?”
谢阮一怔,随即从脸到脖子红了个彻底。
『操』啊,这个人简直了……
“这脸皮。”薄晋啧了一声,调侃一句而已就臊成了这样,以后真刀实枪时可怎么办。
看来以后他得多辛苦一下,帮他好好锻炼锻炼。
薄晋『摸』出钥匙开教室的门,把谢阮推进去。知道今差不多了,再逗下去不定会炸『毛』,开始经事:“你要带回去的东西收拾好了吧,等下开完家会帮你一起拿来?”
谢阮“嗯”了声,拿了个纸杯接了杯热水暖手。顿了顿,给薄晋也接了一杯。
薄晋将纸杯拢在掌,融融的暖意从指尖蔓延开来。他垂眸,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家会开了两个多时,不到中午结束了,家们陆陆续续地从教室里走出来,表有喜有忧,完全能判断出孩子的成绩。
谢阮拿到书包,跟薄晋了声招呼后坐地铁回了家。
是吃午饭的时候,陈薇在厨房炒菜,家里飘『荡』饭材香味。贺金庆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抽烟,烟灰掉得满茶都是。
贺晨则在他旁边捧手机玩游戏,听到动静,他抬起头。看到谢阮,眼睛登时亮了,手机一收就要跑去。
不知想到了什么,顿了顿,强压住脸上的喜悦,板了板脸,大人一样背手走了去:“哥你回来了。”
谢阮把书包放到鞋柜上,矮身换鞋,没什么绪地“嗯”了一声。
谢阮对他向来是这个态度,不冷淡不热络,贺晨已经习惯了,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反只要看到哥哥他就高兴。瞅谢阮放鞋的功夫,抢拎起了他的书包。
他年纪虽然不大,但因为一直在上跆拳道课和击剑课,劲儿可不。饶是谢阮的书包塞得鼓鼓囊囊,他也拿得十分轻松。
贺金庆见家儿子狗一样围谢阮左转右转就来气,这孩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管他私下里教训了多少次都没用,就爱粘谢阮。
贺金庆把烟头碾灭,咳了一声道:“晨晨来,书包让你哥己拿。”
他儿子凭什么帮那个拖油瓶干活!
贺晨对他的话充耳不闻,拎书包颠颠地往前走。
这没良的,贺金庆气的差点骂出来。但他三十多岁了才得了这么个儿子,哪里舍得。这下子看谢阮越发不顺眼起来。
眼睛在四周瞄了瞄,看到地上的烟灰顿时来了主意,站起来招呼谢阮道:“谢啊,你妈炒菜没空,好你闲,把家里的地拖一拖。”
拖地不是什么重活,换做以往,谢阮肯定二话不直接干了。
重组家庭不容易,他不想让陈薇左右为难。
但在……谢阮垂眸冷笑一声,谁爱干谁干去。
他伸手把书包从贺晨手上接来,径直朝己房间走去:“要写作业没时间。”
被他不软不硬地一呛,贺金庆的火腾地上来了:“你给站住!你这是什么态度?供你吃供你喝供出仇来了?!”
陈薇做好饭关掉吸油烟机,听到客厅的动静,拿铲子冲了来:“怎么了?”
“你看你的好儿子!”贺金庆的一股火全冲陈薇去了,“让他干点力所能及的活委屈他了?老子养了他这么多年,是条狗都知道冲主人摇尾巴!”
陈薇今放了谢阮鸽子,里觉得对不起大儿子,闻言忙道:“他刚回来,让他歇一歇,等下来拖。”
“就是你惯的!”陈薇越是维护谢阮,贺金庆骂得越狠,“学习学习不行,做事做事不行,高中毕业趁早下来工,别在家里吃喝。”
陈薇看看震怒的丈夫,又看看冷脸的大儿子,左右为难,最后是迟疑道:“星星,要不你拖……”
话没完,就被谢阮断:“在你家吃喝?”
谢看陈薇手上那个浓绿的翡翠镯子,声音不轻不重,却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压抑得让人惊:“妈,记得那是爸给你买的吧,多少钱来?”
他的目光上移,落在陈薇做工精巧的宝石耳坠上:“有其他首饰,要不要也算个价格?“
谢阮不看重钱,从不爱计较这些。那些首饰是他爸爸给他妈妈的,他没想要分走,但前提是他们不分。
陈薇身体一僵,贺金庆也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一般,再发不出声了。
谢阮一笑:“当年,不是不记事。”
完,抬手将书包往前一扔。硕大的书包擦贺金庆落在茶上,发出吣一声。他冷冷看了贺金庆一眼,丢下一句:“别来招惹。”头也不回地进了房间。
贺金庆被他看得惊肉跳,乎以为谢阮要冲来揍己一拳。
他是那种典型的市民,惯爱窝里横又欺软怕硬。平常嘴里得狠,真要动起手来嗣比谁都快。
客厅里安静得针落可闻,半晌,贺金庆才压下底的惊惧,破口大骂:“『操』-他妈的狗崽子!早知道不如扔了他!”
被儿子当面揭了老底,陈薇脸『色』似红似,也没阻止贺金庆。
一时间,屋子里都是他的辱骂声。
“别骂哥!”孩子尖利的声音断了贺金庆的声音,贺晨倔强地看贺金庆,哽咽重复道,“别骂哥!”
“你!”贺金庆骂别人儿子怎么恶毒怎么来,轮到己儿子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贺晨红眼圈走去,抱起谢阮的书包蹬蹬蹬跑远了,留下贺金庆和陈薇大眼瞪眼。
房子再怎么隔音,那么大的骂声也能听到。谢阮懒得跟贺金庆对骂,太掉价了。想当乐子录一段发给薄晋听听,就听到了贺晨的维护。
谢阮微怔,他知道贺晨喜欢他,但没想到这种时候孩会站出来维护己。
耳边传来一阵敲门声,紧接是贺晨闷闷的声音:“是。”
谢阮摘下耳朵上的耳机:“进。”
贺晨低头走进来,把书包往他床上一放,什么也不就要离开。
转身的时候,谢阮眼尖地看到他眼圈红了。
这孩,谢阮里忽然有点软,他叫住贺晨:“等一下。”
贺晨立马不走了,但也没话。
谢阮失笑,在书包里掏了掏,掏出块花牛轧糖。
那是薄晋之前给他的,他一直没舍得吃完。
谢阮咳了声,有些不在地把糖丢给贺晨:“拿去吃吧。”
他哥给他买糖了!
里那些莫名其妙的委屈和烦躁瞬间一扫而空,贺晨把糖紧紧攥在手里,脸上挂和谢阮如出一辙的别扭表:“谢……谢谢哥。”
“嗯。”
谢阮的突然发作起了作用,从这一开始,贺金庆再也没一刻不停地指使他干活,陈薇也没再跑来对他类似“妈妈都是为你好”这种话。
只是家里的气氛一直不怎么好,尤其吃饭坐在一起时,那个尴尬劲儿就别提了。
跟薄晋认识那么时间,谢阮多少也学到零他的厚脸皮,权当不知道,除了吃饭基本都在己房间游戏。
绷紧神经学了一学期,冷不丁放了假,他一下子松懈了下来。连续跟宋星河约了三游戏,简直快乐不思蜀了。
这早上,谢阮睡得香,手机忽然响了。
他昨晚三点多才睡,这会儿是困倦的时候,眼睛也不睁直接从被窝里伸出手,把电话按掉了。
奈何那边十分有毅力,他按掉一次一次,仿佛他不接通就不罢休。
谢阮实在没办法,勉强挣开眼睛把手机捞来,没好气地“喂”了一声。
那边传来熟悉的低笑声,是薄晋。
“九点了,睡呢。”
谢阮『迷』『迷』糊糊的,压根不想话,“嗯”了一声算作回答。
“游戏上瘾了?”薄晋声音淡淡,却让谢阮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来。
“可以啊谢阮,放假三,不给电话不回消息,”薄晋微笑,“『逼』去你被窝里把你揪出来是吧。”
“……”谢阮嗓子发干,虚道,“回了啊。”
薄晋点了根烟吸了一口,哼笑:“你己看看回没回。”
谢阮一骨碌爬起来,忙去翻聊记录。这一看脑袋都大了,他真没回!
怎会如此!他明明记得回聊。
“那什么,”谢阮清了清嗓,强行辩解道,“用意念回了。”
“哦,那你也用意念答应的表了。”薄晋把烟灰缸拖来,吐出一口烟,痞里痞气道,“来,叫声老公听听。”
谢阮:“……”
“你!”
薄晋半笑不笑:“怎么了?”
“错了。”谢阮实在招架不住他这套,何况确实是他不对,这游戏得有些忘乎所以了,头一次认错认得这么痛快。
“晚了,”薄晋靠在沙发上,懒洋洋地伸腿,“好话谁不会,拿出实际行动啊。”
谢阮直觉没什么好事,可己有错在先,只能硬头皮接了下去:“什么行动?”
薄晋:“一放假你就跟放羊似的,影儿不见。”顿了顿,直接拔高了主题,“你这往里是思没放在学习上,往大里就是放弃了己的未来!”
谢阮:“……”
他怎么就放弃己的未来了?!
谢阮:“没有不是!今立马开始学习。”
“男人在床上时的话不可信。”
谢阮:“???”
他扒了扒『乱』蓬蓬的头发,刚醒脑子有些混沌,下意识跟薄晋的话题走:“那你要怎么才相信?”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薄晋咬烟嘴,身体后仰,轻笑道,“来家,让看看你有没有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