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原道造是被抓过来的。
十年后的与谢野提供了猎犬的名单后,效率极高的大仓烨子自然派人留起了未来的猎犬队员。
除了立原道造外,末广铁肠和条野采菊他都见过,能够准确描述出他们的外貌特征,所以大仓烨子找起人来还算顺利。唯一剩下的,就只有一姓氏的“立原”了。
虽说这世上同名同姓的人不在少数,但考虑到与谢野的过往,大仓烨子还是将搜索重点放在了与医生有关的那立原上。
于是,立原道造就被他们给发现了。
立原道造的异能是金属『操』纵。他在利用这能窃取保险柜里的东西时,被大仓烨子派来盯着他的人果断下了手,将他带回了猎犬驻地。
金属『操』纵是不俗的异能。拿到异能检测报告后,大仓烨子细细索了番,将人叫来进行了一番谈话。
那之后,立原小少年被塞进了军校,正式开始猎犬预备役的培养,训练侧重点卧底搜查官。
常暗岛大战上的一切都属于机密,“不死联队”相关更是讳莫如深,只有十岁的立原道造——而且还是以“盗窃未遂”之罪被抓进军部的——是没有权限了解那场大战上的信息的。
那时候的他只知道,他的大哥作士兵牺牲在了线战场上,再多的就没有了。
大仓烨子将他找来,将一枚刻满“正”字的吊牌交给他,并告诉他:“想知道更多的话,就让看到你的价值吧。”
立原道造其实对兄长逝世背后的真相不太感兴趣,更别说找出幕后凶手报仇了。
他的兄长无疑是优秀的。对方去世的消息传来后,里人非常难过、痛心。
那段时间里,年纪小小的立原道造总是能听到大人们对兄长的赞誉与惋惜,而紧随其后的,便是“么死的是那孩子,而不是……”“么活下来的不是……”类似这样的,令他沉闷窒息得喘不过气来的话语。
那段时间,他甚至产生了“难道的存在是错误,是无义的吗”的困『惑』。
他狼狈地离开了那,远远地逃走。孤身一人在外漂泊,年纪小且身无分文,他只好将主打在了别人身上。奈何还没成功,他就被一直盯着他的人给抓起来了。
听完大仓烨子的话后,立原道造左右一想,找不到自身存在的义,找不到更好的容身之所,不如就顺其自然吧。于是他接过了那枚吊牌,并将之当成了指引路的道标。
立原道造不知道常暗岛大战上的真相,自然不会知道与谢野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因而两人初见时,他对这名被不少人称呼“医生”的少年没别的想法,顶多有点好奇。
这位与谢野医生非常年轻,听说比他大不了几岁。对方话不多,表情淡淡的,瞧着有些冷漠,不大好相处的样子。虽然只是民办侦探社的异能者,部队里的不少人对他既敬且怕,绝不会因年纪小而看清、怠慢他。
让立原道造有些惊讶的是,这位与谢野医生还挺关照他的。他耐不住好奇便问了,与谢野眼神复杂,沉默许久,最后给出的由是“与你兄长有旧”。再多的与谢野却是不肯说了。
与谢野似乎觉得,由他来叙述当年的真相,或许会不自觉地带上一些主观看法,担心对立原道造的判断产生影响或是说误导。
“他如果真的加入猎犬,自然能客观详尽的档案中了解一切。”无论是常暗岛出现的原因、森鸥外的作、不死联队的存在、立原真正的死因,以及与谢野在其中扮演的角『色』……立原道造都能第一手资料上了解到。
而到那时候,立原道造有么想法,他已经有能去执行了。
对此,立原叹了口气,对与谢野说:“其实你不需要这样……”
“需要的,”与谢野不假索地说,“将来无论是想要报复,还是说森医生,更甚者……军队、当年的决策上层……不说能不能达成目的,至少要有自保的能吧?”
立原声音喑哑:“……们都知道,那并不是你的错。”要错的,是提出不死联队计划的森鸥外,是当时决策错误的官方上层,还有战争本身……
“功过是非交由他人评说,”与谢野冲他了,“们只要坚持自己认对的、往后绝不会后悔的事情,并之不懈奋斗就以了。”
“……”立原沉默片刻,欣慰地『摸』了『摸』与谢野的脑袋,感慨道,“长大了。”
“不过嘛,”与谢野眯起眼睛,手指掰得咔咔作响,『露』出一让认识他的人都不寒而栗的容,“如果弟弟真的要找报仇,那大就各凭本事呗。当然,看在哥的子上,顶多将他揍半死。”
众所周知,重伤濒死对与谢野来说根本就不是事儿,轻轻松松救得回来。而与谢野在咒术高专待的四年,那不是白费的。
立原没说么,只是在心里默默给自弟弟点了根蜡烛。
正在进行『射』击训练的立原道造突然打了喷嚏,瞄准靶心的枪口一偏,子弹脱靶,成绩一下子拉到垫底,挨了教官好一通骂。
猎犬基地出来时,天『色』不早了。这时间要赶回横滨的话,又得好一番折腾。
与谢野想了想,干脆打车去了五条悟那儿。
给他开门的是伏黑惠。小孩见到他,十分礼貌地打了招呼:“与谢野生,晚上好。”
“晚上好啊,惠。”
五条悟毕业后没多久,他就去将伏黑姐弟俩接了过来,安置在了名下的公寓中,到如今已过去了两年。
与谢野将手中的购物袋放到一旁,一边换鞋一边和小孩聊天,“好像闻到咖喱的味道了。”
“嗯。津美纪做了甜咖喱。”伏黑惠想帮忙提东西来着,然而购物袋里东西不少,沉甸甸的,这让才年级的伏黑惠小朋友颇吃。
“……”甜咖喱,一听就是某人的口味。“悟今天回来了?”
“嗯,不过在补觉。”
“这样啊。”
换好拖鞋的与谢野小孩手中接过购物袋,和他一起往厨房走去。
“买了不少菜,惠有么想吃的吗?”
“的话都以。”
“那待会儿做猪肉生姜烧,再加道茄子和炒乌冬好不好?”
生姜烧!
伏黑惠眼睛一亮,抿着嘴用一点头:“嗯!”
听到玄关处传来的动静,正在厨房做饭的伏黑津美纪突然探出脑袋,见到朝厨房走来的两人,粲然一:“与谢野生!晚上好!”
“晚上好啊,津美纪。”
与谢野进了厨房,踩着小板凳熬咖喱的津美纪就退开灶台,让出位置,和伏黑惠一起给与谢野打下手。
要多加几道菜,晚饭时间自然会推迟不少。与谢野本来是想让两小孩吃点零食垫垫肚子,再去看看电视么的。奈何两小朋友又乖又懂事,与谢野还没开口,姐弟俩就已经分工合作好,择菜洗菜样样处得利索。见状,与谢野不再说么了。
做好饭,伏黑津美纪踩着小板凳开始盛饭。忙完的与谢野洗干净手,看着将最后一道菜端上桌的伏黑惠,忽地计上心头。
“惠,们一起去叫悟起床。”与谢野冲伏黑惠招招手。
虽然伏黑惠不明白叫人起床这种事么还要结伴去,但他还是顺地点头跟上。
站在紧闭的卧室门口,与谢野弯下腰,低声道出了接下来的计划:“惠,待会儿们这样……”
伏黑惠一听,表情顿时认真起来,用点点头。
与谢野将手搭上门把,冲伏黑惠比划了手势,示他准备。
伏黑惠已经做出手影姿势,抿紧唇,紧张得心脏怦怦直跳。
、、一!
打开门的瞬间,与谢野另一只手的食指中指并拢,周身咒涌动,足以笼罩住整房间的“帐”落成。
与此同时,伏黑惠影子里召唤出玉犬,一黑一白两只大狗嗷嗷叫着朝床上扑了过去!
“啪。”
感受到肩膀上重量的伏黑惠浑身一僵,跟生了锈的机械一样,“咔嚓咔嚓”艰难地转过头,看着不知么时候站在他们身后的大人,忍不住咽了下口水:“五条……生……”
穿着睡衣的大人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容灿烂地说:“这样的叫醒方式还是第一次呢,和晶子配合得不错,下次再接再厉哦!”
伏黑惠:“……”
与谢野倒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拨开五条悟搭在他肩上的手,淡定地转身往餐厅走:“既然醒了就赶紧洗漱完吃饭。”
伏黑惠:“……”么与谢野生能那么自然做出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啊!
持有同样想法的五条悟伸手一勾,箍住与谢野的脖子和肩膀,将人拖了回来:“晶子不打算说些么吗?”
说着,他还冲伏黑惠摆摆手。
后者了然,飞快解除术式,哒哒哒小跑着离开了是非之地。
偷袭失败的与谢野扭头瞪了他一眼:“有么好说的?”
“就比如……”五条悟出一口大白牙,大拇指比了比房间里被玉犬撕咬得『乱』七八糟的床铺,“眼看这房间是不能睡了,今晚去晶子那儿挤挤?”
与谢野:“???”你再说一遍?
餐厅。
看到独自一人回来的伏黑惠,伏黑津美纪疑『惑』道:“咦?他们人呢?”
伏黑惠正正脸『色』,若无其事地说:“好像有要紧事商量,让们吃。”
伏黑津美纪点点头:“哦。”
伏黑惠拿起筷子,无表情地扒了口饭。
不知道这次又会打多久的架……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