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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失楼台(九)

  “凶手是谁?”

  “不知道,我赌一个硬币是妻子干的。”

  “拿你自己的硬币去赌,不要投我号上的硬币。我攒这么多容易吗?”

  岑沉疏坐在他洞府的沙发上,往盘踞在地毯上的黄毛小子脑袋狠狠敲了一下。

  这是地府新来的小伙子,还很有活力,看着跟初中生似的,染着一头能轻易骗到小姑娘的黄毛。

  “山神大人好!名单上漏了个人,头儿抓我来加班!今天刚到岗,我叫胡安谦。”确实是满脸贴着刚进入职场的小菜鸟标签。

  岑沉疏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抵触地府那帮子人,他自己也不清楚,估计积怨已久,具体的得等他全想起来。所以干脆派了个新人来山神面前挨训。

  结果这货是个自来熟,见到许檀第一面,大喜过望:这就是名单上漏的鬼!当即就忘了在疏尘山地盘上,反事都得到山神面前走一遭。

  万幸的是,许檀被新手无常一勾,竟然毫发无伤,还摸不着头脑问他在做什么。不幸的是,晚月把全程都转述给岑沉疏了。

  这小黄毛一个滑跪:“大人小的做错再先,我先给您行个大礼,千万别追究我的责任啊!我好不容易上岸呜呜呜要是被领导骂了......”

  岑沉疏默不作声从小黄毛手里抽出自己被拽着的长袖——他不爱穿那西装裤,刚回家果断就换了广袖长袍,。

  “胡安谦是吧?坐。”岑沉疏念叨着这个名字,怎么听起来跟还钱似的,他总不至于还欠了地府债,搁这儿阴阳他吧?

  这小黄毛也不客气,刚还来势汹汹对许檀下黑手,这会儿就拉着她一起坐一块儿。

  一笑泯恩仇。

  岑沉疏急着追今晚的更新,直接掏出平板,然后三个人形成大大的“凸”字,六只眼睛聚精会神地共同汇聚在屏幕上。

  然后赌这部原创推理番的凶手是谁。

  岑沉疏很不爽:“会员是我充的,ipad是我的,硬币也是我的。”

  你们在这里逼逼叨叨什么!

  他想看看被晚月拖走的迟易槐怎么样,却只看见晚月跟年轻天师分坐茶几两侧,一人一杯花茶,俨然像是某种商业会谈。

  不对,晚月对上岑沉疏的目光,无端就能看出来某种谴责。

  所以岑沉疏浅浅思考此情此景该怎么形容,最后他想起来最贴切的比喻:丈母娘看女婿就这态度。

  ipad里传来女性的尖叫,成功打断了岑沉疏的思路。

  好,他的两只袖子被许檀和胡安谦同时扯住,一鬼一无常竟然还能给动漫里的情节给吓到。山神大人凉凉道:“你们地府看样子也是吃枣药丸。”

  然后岑沉疏不爽地用目光戳戳迟易槐,对方了然,抿完茶杯最后的液体后就站起来向山神走去。“我今天能留在这里吗?”他问。

  山神大人拽拽袖子,没能抽出来,这俩小弱鸡抱紧岑沉疏瑟瑟发抖。迟易槐莫名看这两个人不爽。对山神能不能放尊重点?

  岑沉疏:“你来我房里睡。然后把这俩玩意儿丢出去。”

  许檀和胡安谦顿时把手松开:“大人不要啊!”

  袖子得到解脱,迟易槐眼疾手快就把人捞走。

  岑沉疏曲起手指,拿食指关节往迟易槐脑门上一敲:“你倒是动作挺顺溜啊,占我便宜呢这是。”迟易槐顿时感觉精神一振,浑身的疲惫都扫空,变得洁净如新,灰尘全被山神挥跑了。

  “你俩的事晚点再商议,地府也别手伸这么长。还钱是吧,你从哪儿来滚回哪里去。”岑沉疏摆摆手,结果这小黄毛缩成一团:“大人......领导说我解决不完不准回去......这就是名单上丢的那只魂,我得带她回去复工!不然要写报告的,呜呜呜呜大人你也懂地府的报告要写多麻烦的!”

  岑沉疏:“不知道呢。”

  接着他撇了眼许檀:“放心,我在这里谁也不能轻易带走你。”

  许檀双手捂心:“沐萧太太我爱你!!!”

  迟易槐腾出一只手——单手就能把山神抱起来,臂力相当能看啊!然后他慈爱地摸摸许檀的脑壳:“傻姑娘,别随便爱。”

  许檀:“我懂,太太只有你能爱。”

  岑沉疏:“并没有这种事情,禁止拉郎配。”

  胡安谦下巴眼看要掉到地上:“我去,这么淫乱的?这是个人类吧,还能跟山神大人搅和上?”

  山神又震怒。就在刚得知地府派人来胡搞时,他无名火噌一下就上来了,整个疏尘山乌云笼罩,电闪雷鸣。

  等岑沉疏到洞府看见罪魁祸首时,大雨开始哗啦啦地疯狂砸向地面。

  可惜他没能真的发起火来,毕竟这小黄毛看起来毫无威慑力,而许檀相当乖巧,跪坐在地毯上,看起来什么都不懂。

  甚至还开口:“大人我能拿你平板画画吗?”

  岑沉疏火来得快又去得快,:“请做饭。”等来龙去脉都搞清楚后他也没什么话可说。局势不明朗,他还得再想想。

  晚月很贴心地安排这俩看起来不太聪明的孩子住宿,就在半山腰她开的客栈,外头的人鬼蛇神来疏尘山基本都在晚月那儿落脚。

  许檀美滋滋地抱走岑沉疏的平板,还顺带催催他快做新饭。山神摆摆手,心想还不是你这糟心事来打断我了,还被个不长眼的天师绑架去外面转了一圈。

  很快洞府就安静下来,只剩下岑沉疏和迟易槐。

  山神的卧室装扮得极具现代风,主机游戏机一应俱全。岑沉疏在房门关上的一瞬间,骤然发难,腾空抽出一把冰刃架到迟易槐的脖子上,逼着他下跪仰视自己。

  “怎么了吗?”迟易槐的身体条件反射想要回击,却硬生生地忍住,毫无防备地将死穴暴露在山神面前。

  岑沉疏抿着唇,外头的雨依旧磅礴,可屋内还是温暖干燥:“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迟易槐只是沉默,他直视山神的眼睛,碧蓝色的眸子在吊顶水晶灯下流转着光,寒意从脖子不断传递给神经末梢。

  长久的沉默让山神很是烦躁:“今天晚上一定发生别的事情了,别以为能瞒过我。江冰夏究竟是怎么回事?”

  冰刃很短,岑沉疏指尖都冒着寒气,他讨厌事情不在自己掌控之中,更何况对方靠他太近了,近到不是他可以忍受的范围,却依旧贪恋着对方的气息和温暖。

  “我不能告诉你。但是可以向你保证,解决完江冰夏的事情我自然会离开,不会再叨扰山神,”迟易槐的声音压得很低,似乎很是无奈。

  岑沉疏冷哼一声,冰刃更贴近肌肤,眼看就要划出血痕,“那你说,江冰夏和许檀有什么联系?我山上莫名其妙多了个女鬼,你这时候正好有个大小姐出事?既然江家早就请你出手,就连那场幻境,我想你也有所参与吧?”

  “果然还是瞒不过山神大人。”迟易槐苦笑道,“但是江家那边给我透露的信息更加稀少,很多细节是我自己去调查得知的。她们之间的确有关系,但是我还需要时间理清楚。”

  他的手搭上了岑沉疏的手背,轻而易举地就将冰刃夺下丢到一旁。果然山神的威压都是强撑出来的,他甚至生不起一点力气去阻止迟易槐的动作。

  “让我奇怪的是,你为什么会这么虚弱?”岑沉疏面无表情地看向自己的指尖,他现在完全动不了,是迟易槐动的手脚。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迟易槐将他揽进怀里,梳理着长发,“关你屁事。”

  迟易槐也不生气,他顺着岑沉疏的脉络一点点疏通,希望能让他好过些,可惜有人不领情,就算动不了也坚决拒绝被=落入被摆布的境地。

  “那滴血有问题。”岑沉疏斩钉截铁。

  区区小手段,山神自然会察觉到,揭穿是迟早的事情。迟易槐也承认:“的确。但只是权宜之计,我从头到尾都没伤害你的意思。”

  岑沉疏可不吃他这套看似讨好的话术:“难不成你让我这会儿瘫痪也是对我好?”

  “我走投无路。”

  “嗯,你用了什么手段,能让我这么......需要你?”岑沉疏已经暗自下好决心,但凡迟易槐不是用某种特殊手段,他都要把眼前这人炼化成丹药!

  迟易槐其实自己也不清楚,他本来以为接近山神会很艰难,没想到刚见面就突破陌生人的社交距离。山神还透露出相当依赖他的模样。

  事实上,岑沉疏对他未必有多少信任,纯粹是贪图迟易槐的肉、体。

  但眼下这种平衡被打破了。

  “我不知道。或许是体质特殊吧,只是没想到对大人能有这般效果。”迟易槐没过多解释,他多说什么岑沉疏都不一定会信。

  明明岑沉疏这会儿整个人都被迟易槐拥着,可硬生生就是营造出某种剑拔弩张的氛围。

  山神的躯壳软绵绵的,却一直紧绷,他想推开迟易槐,空虚的下坠感又逼迫岑沉疏抓住迟易槐,仿佛他才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可他不能将这个弱电暴露出来。

  “晚月找你说什么了?”

  岑沉疏咬牙切齿,却只能任凭迟易槐将他安放在床榻上。手覆盖住眼睛,光线全部夺走。睫毛在手心剐蹭出痒意,迟易槐心想:

  再跟岑沉疏这样相处下去,他得率先沦陷。凡人太容易对神明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