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御宅屋 > 都市小说 > 白光里 > 第 25 章

第 25 章

  解开线索其实挺简单,曲缪无视那些npc,带着一群人哐哐一顿解密。

  但很显然,只有曲缪一个人在解密,其余人都被npc吓得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至于尚洁,曲缪压根不知道尚洁干什么去了。

  毕竟很黑,她往后面看什么也看不见。

  江遥期手心出了一阵又一阵的冷汗,把曲缪的手心都染上一片黏糊。

  出来时,冷风吹过她的脸,她的手指发僵。

  曲缪口干舌燥,她看一眼自己的手,戏谑道:“你还要牵到什么时候?”

  江遥期倏地松开手。

  曲缪去旁边的超市买了几瓶水,给江遥期带了杯热茶。

  “暖暖。”

  江遥期手指僵直地接过热茶,不过她此时再热的茶也暖不热她的掌心。

  曲缪递给尚洁和宋紫瑜水时,才发觉尚洁的手一直被宋紫瑜紧拽着。

  难怪在密室里没看见尚洁,敢情尚洁忙着去哄宋紫瑜了。

  她挑眉,心道宋紫瑜可能自己都没想到,自己花了一番功夫撮合尚洁和方家成,结果被自己给搅和了。

  宋紫瑜全然没想到这事,她现在脑子像是糊了豆渣,一卡一卡的,说她现在是行尸走肉都不为过。

  曲缪递来水时,她也是机械般的接过,双目失神,满脸苍白,浑身颤抖。

  尚洁便一下一下地抚摸她的后背,宋紫瑜像是找到依靠,抱着尚洁,死活不肯松手。

  就连方家成来了,也不肯让位。

  尚洁颇为无奈地向曲缪道:“她胆子太小了,我以为她说要去玩,她胆子会很大的。”

  曲缪耸肩:“没办法,菜鸡一个。”

  尚洁点头,笑着说:“她确实是这样。”

  这话说的,怎么觉得她俩很熟。

  曲缪颔首说:“你们是不是路上顺路?”

  尚洁嗯了一声:“我和她住一条街。”

  曲缪:“那你送她回家吧,我这儿还有人等我。”

  尚洁看一眼身后的江遥期,恍然地笑笑:“我知道了,再见。”

  她把宋紫瑜,几近半抱的带走。

  江遥期在身后,看一眼又低下头。

  曲缪咬了一根刚刚在超市随手拿的棒棒糖,她说:“江学霸,要不要我也把你抱回去?”

  江遥期垂下眼,唇色还有些发白,她抿唇说:“不用,谢谢。”

  好像没听出曲缪话里的调侃,曲缪倒是认真道:“别逞强,要是有什么不舒服告诉我。”

  她有些后悔带江遥期来,早知道就应该带着江遥期跑路。

  江遥期一看就不适合玩这种恐怖倾向的游戏。

  江遥期点点头,说知道了。

  方家成被吓傻了,他此刻抹了抹眼泪,紧接着就是更深的绝望,他看向曲缪,哭丧着脸:“曲姐,你说我这么怂,尚洁是不是更不会喜欢我了?”

  曲缪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她只能沉重地拍拍方家成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好自为之吧。”

  方家成哭得更大声了。

  商场人来人往,不少人都看过来。

  曲缪嫌丢脸,拉着江遥期就走,临走时让王山照顾好方家成,怕方家成一时想不开。

  王山老老实实地点头,坐在方家成旁边劝解他。

  不知道说了什么,方家成哭得更厉害了。

  曲缪差点笑出声,她拉着江遥期往前走。

  江遥期腿还有点软,走得有些慢,曲缪的脚步也随之放慢。

  等坐进车里,司机开了适宜温度的空调,身上的温度才开始逐渐上升。

  江遥期总算有种回到人间的错觉。

  曲缪说:“下次不带你玩这种了。”

  江遥期下意识地就说:“没关系。”

  曲缪突然抬手,手腕一圈绯红,是江遥期捏的。

  曲缪说:“这叫没关系?”

  “你要被吓死了才有关系?”

  江遥期沉默地看着那圈绯红,想起来是在密室里,她被吓得呼吸微滞,又不敢叫出声,便抓着曲缪的手,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惊恐。

  她垂下眼,不敢再看。

  这仿佛是她犯罪的痕迹。

  曲缪觉得自己有点凶,语气稍稍放缓:“江遥期,你不用事事考虑别人,至少在我这里你不用撒谎,我长了眼睛,又不是眼瞎,哪会看不出你的心思。”

  曲缪有的时候特别看不惯江遥期一副任人拿捏的样子,明明她有时也会带着刺,但更多时候她是愿意牺牲自己,成全别人的。

  这样很矛盾,矛盾地激起曲缪心里那点微末的柔软。

  她一边厌恶这样会可怜同情别人的自己,一边又觉得就是这样的矛盾才组成了完整的江遥期。

  江遥期沉默着,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她的长篇大论。

  曲缪觉得自己有些无聊,才会说这话狗屁。

  反正她以后不会带江遥期玩这种游戏了。

  她一边想起宋紫瑜那副狗样,一边骂宋紫瑜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

  下车到院子门口,江遥期家还没有亮灯,看起来静悄悄,依旧没有人回来的样子。

  曲缪刚想例行日常说自己去抽支烟,就见江遥期站在门口,犹豫片刻道:“曲缪,我能去你家待一会儿吗?”

  曲缪愣了一下,回过神。

  知道江遥期是实实在在被吓到了,不敢自己待在家里。

  她点点头,把钥匙给江遥期:“你进去开门,我一会儿进来。”

  江遥期接过钥匙,顿了顿,想说什么,还是转身进了院子。

  楼道静悄悄的,江遥期呼吸稍稍重一些,她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前方,径直上楼,走到曲缪的家门口。

  曲缪的大门和她家大门的锁不太一样,她有些不熟练的将钥匙拧进门里,用了些力才推开门。

  光是这一会儿的时间,她的后背就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开门时,江遥期也迟疑了一瞬,她怕门后会突然钻出一个脑袋。

  但下一秒,后面确实突然钻出了一个脑袋。

  江遥期连忙往后退了一步。

  柯基热情似火,摇着尾巴钻出来,围着江遥期打转。

  江遥期迟钝地松口气,她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抚摸小狗的脑袋,小狗用脑袋蹭蹭她的掌心。

  江遥期带着它进屋,熟练地给它添水加粮。

  曲缪没回来,她也没乱看。

  屋里静悄悄的,小狗的蹦跳声短暂地令人舒口气,但须臾,就是更深的恐惧袭来。

  江遥期只能摸着小狗的脑袋,自言自语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狗听不懂,小狗不能回答,只能汪汪地叫两声。

  就在江遥期问第三遍的时候,曲缪在身后道:“别问了,它没有名字。”

  江遥期站起身。

  在看见曲缪那刻,她一颗心陡然落下去。

  她问:“为什么没有名字?”

  曲缪换鞋,如实回答:“过段时间要把它送走,取名字做什么。”

  江遥期顿了顿,她看向朝她摇尾巴的小狗,她蹲下身子摸它的脑袋,有些犹豫问:“为什么要送走它?”

  曲缪:“我毕业了很难把它带在身边,不如把它送到更好的家庭。”

  好像是这个理。

  江遥期抿唇,她很喜欢小狗。

  曲缪倒杯水喝,仿佛窥探到她的心思,问她:“你要吗?你要也可以送你。”

  江遥期摇头:“我养不了。”

  她连自己都养不活,怎么养一只狗。

  “要不还是给它取个名字吧。”江遥期声音很轻:“它以后被送走,也会记得你的,没有名字它应该也会难过。”

  很难得见江遥期喜欢一个东西。

  曲缪无所谓道:“我看它也挺喜欢你的,要不你给它取一个吧。”

  江遥期几乎不假思索道:“叫小哇吧。”

  这什么名字?

  曲缪说:“为什么?”

  江遥期声音有些低闷:“我以前有只小狗叫小哇。”

  曲缪为她的狗感到不值:“所以你这是把我家狗当替身了?”

  小柯基可能听懂了,焉了吧唧地躺在地上,扭过头,一副郁闷的样子。

  江遥期似乎也觉得这样不好。

  她说:“你说得对,不应该叫小哇。”

  “叫可乐吧。”江遥期沉思片刻,取了个很大众的名字。

  曲缪说:“那就叫可乐吧。”

  她对小狗叫两声可乐,小狗仿佛明白是在叫自己,耳朵竖起来,围着江遥期和曲缪活蹦乱跳。

  曲缪笑它是只蠢狗。

  她回过头来问江遥期:“那你那只小哇,现在在哪里?”

  江遥期怔了一瞬,她看着可乐,有些出神,神色平静道:“被我爸摔死了。”

  曲缪愣住,她张张嘴,想说什么,但什么也说不出。

  她只好转移话题说:“你还记得你昨天给我的那支花吗?”

  想到那支花,江遥期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她是临时起意的,回去后隐隐约约的感到后悔,毕竟她不知道在曲缪眼里,这会不会变成她很奇怪。

  谁会捡一枝花来送人,听起来便觉得是疯了。

  曲缪说:“你要看看它现在在哪里吗?”

  江遥期面上平静,心里却有些诧异。

  原来没有被扔掉吗?

  还是说曲缪会说,在垃圾桶里?

  她点头。

  曲缪伸手,拉住她,往阳台走。

  可能是因为在密室里牵过手了,此时再牵手好像格外的顺其自然。

  江遥期被拽着,走到阳台。

  她在阳台看见那支花,经过一天一夜,那花没有枯败,反而开得越发绚烂。

  它也没有被扔在垃圾桶里,而是被好生照料着,放在干净的花瓶里,瓶子里的水干净,花枝被修剪整齐,看起来格外漂亮。

  倒不像是路上捡的野花,更像是被买来公认欣赏的花。

  江遥期愣怔地看着瓶子里的花,她说:“花有些少,看起来光秃秃的,不太好看。”

  曲缪端详片刻,点头道:“好像是不太好看。”

  “但是所有花都是独一无二的,对于它自己来说,活着就是恩赐。”曲缪声音有些慵懒,温淡:“就像你对你的小狗来说,它只会认为有对它好的主人,就是对它的恩赐。你在它心里,也是独一无二的。”

  很不搭边的联想,看起来有些牵强,江遥期听出来是曲缪在安慰她。

  很笨拙的安慰。

  江遥期在心里默默反驳,不是的,她遇到小狗,是对她的恩赐,不是小狗的。

  但她没说,她只是看着花,轻声道:“曲缪,其实多看一会儿,这花插得还是很好看的。”

  曲缪也觉得自己安慰得很傻叉,她在心里给自己一拳,摸摸鼻尖,点头,含糊地承认江遥期的审美。

  好看什么啊,丑死了。

  她昨晚睡不着,心血来潮给这花修的,但她没艺术细胞,差点把花给一刀剪了。

  也亏得江遥期能夸下口。

  曲缪都没脸听。

  可乐特别调皮,加上它一直是自己待在家里,此时主人和她的朋友回来了,它便一刻也离不开人。

  就她俩在阳台说话的功夫,它又跑进来,围着江遥期打转。

  曲缪咬牙切齿道:“干脆扔给你养算了,对你可比对我有热情多了。”

  江遥期翘起嘴角:“没有吧。”

  曲缪本来没注意,晃眼才反应过来,原来江遥期还会笑。

  说起来,她似乎很少看见江遥期笑,平时候都是死气沉沉的样子。

  她轻咳一声,没打趣,说:“既然来都来了,不如在我家多待一会儿。”

  江遥期现在确实也不太敢一个人待着,她点头说好。

  曲缪说:“你要看书吗?我书房里有书。”

  江遥期讶异地点头。

  她的娱乐项目也是看书。

  不过更令人惊讶的是,曲缪家里也有书。

  曲缪的书房,不如说是她的电竞房。

  她租的房间够用,这里就改成了电竞房,但她的电脑放在卧室里,所以书房来的时间很少。

  书房里堆着一堆杂七杂八的书,有四大名著,有外国名著。

  有些书,江遥期耳熟,听过名字,有些不太熟悉。

  曲缪说:“是我爸给我堆的,他这辈子都盼望着我有出息,能挑大梁,但我学习不好,他就想让我多看书,让我能够耳濡目染,成为他向往的文人。”

  江遥期看见一本《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她没看过,只听说过,但印象不深,连讲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曲缪吐槽:“这书有什么好看的,一看就是科普水果的。”

  她也不明白水果有什么好科普的。

  江遥期说:“或许看看有不一样的发现。”

  曲缪:“那你看吧,我去打两把游戏,今天累死了。”

  江遥期嗯了一声。

  她见曲缪要走,心又提了起来。

  她下意识地跟上曲缪。

  曲缪没管她,走进自己的卧室。

  江遥期站在卧室门外,犹豫着没进去。

  曲缪道:“你不进来就去书房或者客厅待着。”

  江遥期还是进了曲缪的卧室。

  这是一个极具私人气息的领域,整个房间都充斥着曲缪的气息,似乎连地板砖都刻着曲缪的名字。

  江遥期一进来,好像瞬间就被曲缪吞没。

  这也是她第一次进曲缪的房间,上次来也只是在客厅待了一晚。

  曲缪的房间不是很凌乱,但也没有整洁到哪里去。

  江遥期的视线落在角落里的吉他,看得出来没有落灰,主人很爱惜它。

  江遥期又看见桌上的草稿纸,一些纸张飞落在地上。

  曲缪弯腰捡起,将它们叠在一起。

  而有一张,在江遥期的脚下。

  江遥期伸手,捡起它,注意到上面满篇的歌词。

  曲缪抽走她手里的纸,轻咳一声,不太自然道:“随便坐。”

  江遥期嗯一声,收回视线。

  曲缪窝在床角打游戏,江遥期坐在椅子上看书。

  狭窄的空间里,只剩下游戏声和纸张翻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