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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种师道敏锐地接收到赵构的情绪,一时心潮起伏,口不能言。

  好半晌,他眨去眼中水迹,对赵桓和赵构拱手,意气风发道,“陛下,大王,三位相公前往立旗,我们不如再演一出戏?”

  既然要打,那真真假假的消息更该多放些出去。有用更好,没用也并不耽误他们自己的事。

  “老种相公请讲!”赵桓全不知道种师道的想法,只是被他的情绪感染,跟着正色问道。

  “三位立旗的相公脸上带伤,乃是战和之争过于激烈,当廷斗殴所致。”种师道朝中书侍郎徐处仁拱了拱手,“徐相公此前亦曾向陛下进言击其半济之策,却在当廷与主和派争论之时落于下风,见陛下执意立旗,愤而辞官,其所率勤王军半数随他而去。”

  “又有安州团练使郭浩听闻消息,率领麾下百来人,偷走干粮火器,毅然投入徐相公麾下,随后不知所踪。”

  “老种相公此计甚妙!”徐处仁一拍大腿,双眼亮晶晶地看向赵桓。

  猪头脸上嘴角一勾,缓缓点头。

  徐处仁只觉得陛下的脸前所未有的眉清目秀,他狠狠咬牙,不让自己的牙花子露出来,高声怒道,“陛下和宰执们对侵我国土、辱我百姓的金人一心谄媚求和,鼠目寸光!贪生怕死!毫无气节!”

  重重地喘了口气,他将笏板狠狠往地上砸去,“我耻与你等无耻小人为伍,这中书侍郎不做也罢!”

  说完,徐处仁把官帽摘下来一扔,扭头潇洒地扬长而去。

  “他他他!岂有此理!”赵桓重重地一拍扶手,气得双目圆睁,却想不出更多骂人的话来。

  心下更多的是委屈,就算说好了是做戏,徐处仁也不该用这么恶毒的言辞来骂他!明明前几日,他们二人谈论时政还君臣相得,徐处仁的中书侍郎也是他昨日才赐的官!

  垂头避开赵桓因委屈显得更加丑陋的脸,种师道连忙道,“陛下息怒。军中多义士,徐相公此时挂冠,臣担忧军中有效仿之人。请陛下容臣告退,安抚各路兵士。”

  李纲和他交换一个眼神,跟着附和,“臣亦忧虑众守城军士心思浮动,请陛下也容臣告退。”

  善战的军士、足够的装备和坐骑,他们可要细细协调才好。

  还没从徐处仁的怒骂中回过神来,赵桓又被这两人的话气得心梗

  “陛下,”赵构迅速来到赵桓身侧,放低音量沉声提醒,“他们是在在做戏。”

  他知道!但拿他当幌子,成何体统!还敢指着他的鼻子骂!他……

  “陛下!”赵构握紧双拳,死鱼眼瞪过去。

  都知道是做戏,还这么玻璃心做什么?!就算徐处仁是借机发泄情绪,以赵桓登基以来做的这些事,赵构只觉得徐处仁骂得不够痛快不够狠!

  赵桓满肚子的气焰认命地瘪了下去,“准奏!你们先退下吧!”

  “京师还未安稳,众位臣工不妨留在宫中暂歇几日?”李纲二人离开之后,赵构递给赵桓一个询问的眼神。既然要做戏,赵桓头上的靶子务必得顶好。

  至于留下这些朝臣,那是赵构还惦记着主和派的家产呢!可不能轻易将他们放走了!

  感受到赵构的尊重,赵桓心情大好地对他点点头。做戏之事事关重大,康王将在场朝臣暂时控制住,正是思虑周全。

  赵构倒不知道他想得那么多,走了过场之后,视线转向朝臣,“大军后勤,城池重建,战区百姓安置,都需得众位臣工早日拿出可行的章程来。”

  “你们何时计议完毕,便何时再出宫回府吧!”

  见赵构目中并无警惕威慑之意,全是诚恳慎重之态,朝臣们听到留在宫中时的不满警惕偃旗息鼓,全化作悲愤或豪情。

  这位九大王继承太祖遗志,如今肩负重振江山、匡扶社稷的重任,这是挑了他们当壮丁,日以继夜为他的事业添砖加瓦啊!

  认清了现实,朝臣们也不敢再说拒绝的话,纷纷在内侍的带领下,去到可以供他们办公歇息的地方。

  眼角余光扫到一道孤独的身影,赵构心中一动,出声唤道,“宇文相公稍等,小王还有些送行之事需要与你交流一二。”

  殿中姓宇文又可称相公者,唯有出使金军大营、说服金军退兵、并将赵构带回来的宇文虚中,也是之前赵构所看画面中与“赵构”一同站在众臣中间之人。

  他应声停步,上前行礼,“不知大王留下臣,有何吩咐?”

  赵桓也跟着递来了好奇的眼神,叔通实是达成和议的大功臣,方才赵构要众臣选阵营的时候,却是在李纲二人之后,第一批选择主战的。九哥要他留下,是要谢他救援之恩?

  对上两双好奇的眼睛,赵构向宇文虚中和善地笑,“相公之前自请……”

  “快快快!官家受伤了!你们走快点!”尖利的声音打断了赵构的话,也将众人眼神都引向了殿外。

  随后内侍进殿回禀,尚药奉御范白术与医正范远志觐见。

  这是刚才他暴打赵桓之时,去请太医的人,终于回来了?

  赵构停下话头,“劳烦相公稍等,待官家看伤之后我们再谈。”

  “自当要以官家龙体为重。”宇文虚中毫不犹豫地应和,一脸焦急地望向殿外。

  不多时,一名内侍领着一老一少进殿。前者头发花白,后者弱冠模样,背着一个药箱。

  赵构认出来,这二人皆出自医药世家范家,老者正是尚药奉御范白术,少者则是医正范远志,也是范白术嫡亲的孙子。

  二人进得殿来,行过礼后,范白术便上前为赵桓诊脉。

  待范白术松开赵桓的,赵构立刻便问,“范奉御,官家情况如何?”

  “回大王,官家伤处颇多。”范白术躬身应道,“一在背部,青紫红肿看似可怖,却只伤了皮肉,并不妨事。脸颊略微重些,也多伤在皮肉,骨头只有微微撕裂。最严重的,却是脏腑受到的内伤。”

  被他用尽全力打了那么久,也就只有点骨裂和内伤。再一次领教怨界的神奇,赵构掩下内心的失望,关切地问,“内伤可有大碍?多久才能好?”

  “大王放心,只要官家按时扎针用药,顶多十来日,内外伤势皆能痊愈。”范白术自信满满地答道。

  “这样啊。”赵构叹息一声,释然道,“看来陛下并无大碍,还请奉御速速开方制药,以使陛下早日康复。”

  “不必开方。”范白术示意范远志打开药箱,从中取出一个瓷瓶,“这是我今日刚做出来的丸药,本是用于军中伤兵,却不想正合了如今官家今日之伤。”

  赵桓的脸立马黑了下去,指着范白术怒骂,“老汉大胆!伤兵何等低贱,你竟将……”

  “嘭!”一记重拳打得赵桓陷入御座之中,也彻底断了他的大放厥词。

  “呜呜!”

  “官家!”

  无视赵桓的哭泣和慌忙的内侍们,赵构施施然地收回手,安慰地看向面色大变正欲跪地的范白术,“奉御不用……”

  话还没说完,意识到赵桓伤势来由的范白术与自家孙子对视一眼,利索地跪下,将脑袋深深叩至地面,“臣等知罪!”

  见范白术不仅没被安抚下来,反而一副知道了秘密,逃生无路,绝望地等着和孙子一起被杀人灭口的样,赵构心累地叹了口气。

  看来是他给赵桓的好脸色多了,让他忘了形!赵构扭头看向罪魁祸首,推开内侍,一把揪住了赵桓的衣襟,眼神冷得像冰。“大宋重文轻武,你更是说伤兵低贱!那你说说!”

  “若是没有日夜坚守在城墙上、用血肉之躯守卫京师、用自身性命抵挡金人的无数将士,没有从四方而来与金军奋勇厮杀的各路勤王军,你此时会如何?”

  被勒住命运的脖颈,赵桓下意识地想象,若开封城内外将士全无,只剩朝臣和百姓。

  这一刻,曾经收到的战报浮现,那些冰冷的数字化作一张张恐怖的大嘴,似要将他整个吞吃入腹,赵桓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知道怕了?赵构嘴角勾起一抹恶意满满的笑,将靖康之耻娓娓道来,“若无将士们护卫,你早就被金人抓住,然后被逼迫用四六骈文写降表。”

  “你以为写好就完了吗?不,金人不会接受的,他们会要你一次又一次的写,一次又一次的改!”

  “直到他们看够了玩够了,你会被逼着,带领大宋群臣,面北而拜,宣读降表。”

  “然后你会被金人索要大量金银、布帛、骡马、少女,你会令朝中大臣用尽一切方法满足金人的欲望,即使开封城哀嚎遍地、血流成河。”

  “你会在金银不足之时,用工匠、典籍、器物、后宫女眷、皇室贵女抵债!知道这些女眷是谁吗?是龙德宫的小娘娘们,是你的皇后、嫔妃,是大宋皇室的帝姬、宗姬、族姬!”

  “最后你会和众多宗室朝臣一起被金人掳掠北上,到完颜阿骨打的庙前,在金国皇帝和众多王公贵族的注目之下,头戴白巾、袒胸露乳、身披羊皮,行金国的受降仪式‘牵羊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