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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遇第二天

  洞口处光辉熠耀。

  谢淮芳掀开眼眸,即见到尘光之下照映出的青年俊美无俦的面容。

  他沉沉闭目,半边脸抵在她的肩头。

  从谢淮芳的视角,能望见他疏朗的眉目,高挺的鼻梁。

  视线逐渐移动,谢淮芳很快注意到他的唇角处沾有一点腥红色,如含苞红梅,冶艳之色更衬他面色苍白。

  这是……受伤了?

  谢淮芳轻轻拍了拍他的脸,试图叫醒他。

  “能不能听到我说话?”

  没有人应答。

  谢淮芳怔了下。

  紧接着,她探去一只手摸向他的心口处,好在掌心之下很快传来“噔、噔”两声稍慢一些的心跳。

  谢淮芳这才松了口气。

  人没事就好,否则这样一个俊朗修美的男子死在了她身上,给谢淮芳十张嘴都解释不清楚。

  不过他的身体是真沉,压在她身上压得她难受。

  谢淮芳推了他一把,没有推动,用了些灵力再去推他,青年依然纹丝不动。

  推又推不开,叫也叫不醒。

  谢淮芳心里埋怨,手指使劲在他的胸膛前戳了又戳,“快醒醒!”

  虽是有意催促,但她却没指望这男子真能顺着她的话音即刻清醒。

  谢淮芳很快向旁边人求助,因此没有注意到青年在这之后微微一颤的眼睫。

  侍女霜霜被洞中突然出现的黑影吓到,缩在一边瑟瑟发抖。

  听到少主叫她,霜霜下意识的跑过去,却见到与谢淮芳共躺在一方天地的陌生男子。

  他们颈项交缠,姿态亲密。

  霜霜连忙捂住眼睛,一边小心翼翼地往他们这处靠近,一边嘀咕着:“看不到看不到,我什么都没看到。”

  谢淮芳见她过来,又呼出一声:

  “霜霜,过来帮——”

  而这话音却戛然而止。

  倏忽间,谢淮芳被人制住了双手,她转眸望过去,见到了身前不知何时清醒的青年。

  他睁开双眼,微微抬着脸,虽因身负重伤而面有衰色,却丝毫不掩其端凝出尘之气韵。

  他一手掌住谢淮芳两只手的腕子,稍微用力便将之压在她的耳侧,紧迫感再度袭来,谢淮芳只觉此人修为莫测。

  “你是谁?”

  青年的声音清冷,如玉石相击,泠泠悦耳。

  长得好看的人,声音也好听。

  谢淮芳笑了,却反问他:“你又是谁?”

  问人姓名之前,理当先自报家门。

  这个道理季庆尘懂得。但以目前的状况而言,他不得不对这女子心怀警惕。

  等等!……目前的状况?

  有什么东西从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季庆尘低下头。

  当他看清楚,他与这女子保持着怎样的姿势时,他眼底的疑色褪散,变作茫然神情。

  他慢慢松开她的手腕。

  季庆尘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何自己会把这女子压在身下,举止冒犯、行为轻浮。

  “……抱歉。”

  他语气里饱含歉疚。

  谢淮芳知道他不是有意,现在她更想让他先从她身上起来,再说话。

  不必她开口,季庆尘首先明白不妥之处。

  季庆尘直起腰身,正欲站起,却不想忽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在失去意识之前,他动了动唇,再说歉意,只是不知她有没有听到。

  几息过后,他整个人又倒在她身上。

  季庆尘无意识的垂头,枕得谢淮芳胸口发疼。

  她有些恼火。

  对方一而再的行为,让她觉得他是故意的。

  谢淮芳瞪他一眼,却瞥见对方清雅绝尘的容颜。

  她当即沉默下来。

  心底本就为数不多的怒意,在看到季庆尘的一张好脸时,统统都烟消云散了。

  谢淮芳不再与他这个伤者计较。

  侍女霜霜缓过神,帮着少主一起推开了压倒在她身上的青年。

  几乎谢淮芳刚脱身,霜霜就拉着她,要离开这神神秘秘又可可怕怕的地方。

  能不可怕吗?

  天黑了,幽冥山大森林四处都伸手不见五指,唯独他们所在的洞穴前大放光芒。而在谢淮芳一番祈告过后,还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一名男子……

  这些怎么看都不像是寻常事,即便是用修真界的奥妙来作解释,也勉勉强强,让霜霜不敢信服。

  夜风一吹,霜霜打了个激灵,弱声道:“少主,我们快回去吧。”

  谢淮芳立定在那陷入昏迷的青年身旁,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

  听到霜霜的话,谢淮芳摇了摇头,“还不能走。”

  离开之前,她至少要弄明白,云云兽为什么要把这么一个人丢给她。

  只是因为长得好看?

  .

  天蒙蒙亮时,幽冥山大森林进入一位外来客。

  他一袭黑衣猎猎,顺着地面上残留的痕迹,无声无息地往森林深处走去。

  终于找到那道不合时宜的阵法,他驻足于高处,远远地往里面扫视一眼。

  阵法内,梦莺等人被困了一宿。

  在这期间他们想尽了各种方法,却无论如何都破不开谢淮芳设下的符文。

  梦莺气急败坏,还与其他魔修起了争执。

  一夜过来,那些魔修们抱团聚在一起,唯独将她排斥在外。

  以为这样做,就能在得救后和她撇清关系?

  梦莺不屑。

  她是大恶人,那他们这群人就是大帮凶。

  梦莺恢复了精气神,正想就昨夜的争论与他们继续唇枪舌战一番。

  耳边,忽地响起一声嘹亮的鹰啸,像某种暗号似的,让梦莺一下子惊醒。

  她眼中迸出惊喜神色,急匆匆地寻找那应该出现的人。

  一处高坡上,令潜墨冷着脸俯瞰这一切。

  梦莺迟迟没能找到他所在,令潜墨幽幽出声:“你是在找我吗?”

  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梦莺终于见到来人,对其扬手高呼——

  “表哥,我在这里!表哥快救我出去!”

  梦莺向他求救,然而令潜墨却没有动作。

  “你在这里,”他顿住话音,看了她一眼,问:“少主又在何处?”

  闻言,梦莺脸色一变。

  她怯生生地看着令潜墨半晌,才吐出一声:“就是谢淮芳、不,是少主把我们困在这里的。”

  令潜墨面无表情。

  “我是问你少主在哪。”

  “她、她……”

  梦莺回答不了。

  她若是告诉令潜墨,谢淮芳早就离开了。那么他便会问她,谢淮芳为何要离开。

  她总不能告诉他,是她故意坑害谢淮芳,才把谢淮芳逼走的。

  “……”

  见梦莺不言语,他没有继续追问。

  令潜墨侧过身,稍微抬手,在空中盘旋已久的黑鹰即刻降落到他手臂上。

  看到这一幕,梦莺立刻想起这只黑鹰的来历——

  黑鹰孓奇,身为半成精的妖兽,通有灵智。一双鹰眸千里之目,尤其是在幽冥山这种草木森森的地方,黑鹰孓奇更是兴奋。

  “不可以看!”

  梦莺出声阻拦。

  可令潜墨已经靠近黑鹰瞳孔处,将幽冥山发生的事情通通纳入了眼中。

  .

  日出之后,阳光照拂大地。

  温暖的光辉似乎也落在了他的脸上,泛起了一些细微痒意。

  意识尚未明朗时,季庆尘下意识地侧过脸去。

  那轻柔触感却仍未消失,而这一回不止是脸,他的唇也被一片柔软拂过,然后这片柔软一路向上,掠过他的鼻梁,最后停在他的眼窝处打转。

  不是阳光。

  是人为。

  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出现,季庆尘的彻底恢复意识。

  一睁开眼,入目所见即是年轻女子的明媚笑容。

  在与他四目相对的这一刻,对方的眼中还有一丝错愕神情,似乎没想到他会毫无预兆的清醒。

  而谢淮芳的手里正拿着一片鹅黄色的绒羽,这显然就是在他昏迷之际,她用来逗弄他的罪证。

  季庆尘的目光垂落在这片绒羽上。

  心血来潮逗弄他的时候突然被他抓包,谢淮芳有些心虚,不过还是没把这当一回事。

  她甚至还朝他呵一口气。

  呵气同时谢淮芳松开了手里捏着的羽毛,鹅黄色的绒羽很快被吹到他的脸上,接着从季庆尘的眼前缓缓坠落。

  柔软的羽毛拂过面庞,他眨了下眼。

  “醒了呀。”

  季庆尘听到她说。

  过了一会,他沉沉点头。

  他虽因身受重伤而意识混乱,但现在冷静回想,昨夜在山洞前曾与这女子见过一面,而今他仍与她在一处。

  季庆尘猜测,应当是她心善,知他身有损伤,而对他施以援手。

  可昨夜他却……

  季庆尘定了定心神,向她说道:“多谢姑娘搭救。”

  谢淮芳没有回应。

  过了好一会,季庆尘抬起头,见她的视线始终落在他身上,他语声疑惑:“在下脸上可是有什么东西?姑娘何故一直望着我。”

  谢淮芳笑了笑,看着他说:“脸上没有东西,下面有。”

  下面有、东西?

  季庆尘看着她,略有不解。

  但见她双目含笑,盈盈之态,让季庆尘一时间更不敢往下深思她的话中之意。

  然而思来想去,终归逃不开昨夜他对谢淮芳的无意冒犯。

  也许正是如此,她才会对他出言挑逗。

  是的。

  他觉得她说那句话,是在挑逗。

  回忆起昨夜,与她亲密的姿态、被他紧握的那一截皓腕,似乎仍犹在眼前。

  而此时谢淮芳把玩身前一簇乌色,发梢在不经意间拂过他的手背,触感微凉,却足够令他心颤。

  季庆尘唇瓣微动。

  “姑娘,我们不该……这般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