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还没回家吗？”司宇呈也刚从学校被接回来，父母还给他准备了夜宵。
身材肥胖还挺着啤酒肚的男人接过他手里的书包：“他最近都会住在外面，我跟你妈要在这里多陪你一段时间。”
“哦。”
司宇呈径直走到桌边开始吃母亲已经给他剥开的螃蟹，他其实早就知道司时今天也不会被允许回家。
昨天司时从家里离开后，他故意提起司时最近的几个周末经常被人约出去，还提到司时被同学送回家，又不经意地找到汤昱那块手表的图片，跟父母说觉得很好看，等父母问，他再说看到送司时回来的男生手上戴着那块手表。
他很了解自己，也了解和自己想法相同的父母。就像他们叫司时去给双生子免费补习是想讨好江家一样，他从不觉得为了跨越阶级往上爬而使用什么手段是件卑鄙无耻的事，谁不想过上更好的日子呢？
司宇呈将司时跟有钱人接触的事透露给父母，就是为了让他们插手，推动司时去跟那个男生交往——发现喜欢的人无家可归，对方不可能忍住不管。
那天他都发现对方看司时的眼神了，想起这点司宇呈就讨厌司时讨厌得发疯，他不就是长了张好看的脸，就那么吸引人吗，连江靖都……
司时刚从酒店前台拿到房卡，就听到系统播报说司宇呈对他的厌恶度提升到了80。
他动作一顿，很快就收起房卡，对前台的工作人员礼貌笑笑，拿着背包上楼去找房间。
因为不知道养父母什么时候离开，司时暂时付了一周的房费。酒店里已经没有小的单人间了，他住的是大床房。
花钱虽然有些肉疼，但司时心中出奇地轻松。
「你怎么不问我司宇呈对你的厌恶度为什么会提升？」
司时已经不在意司宇呈又是因为什么理由讨厌自己了，但系统既然提了，他也就顺着一问：“为什么？”
「不知道。」
司时沉默下来，系统感知到他的无语，开始为自己辩解。
「哎呀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虽然现在我不知道，但以后会知道的，关键在你。」
“在我？”
「嗯，你现在自由度太低，任务也没完成几个，所以我的功能解锁得也不完善，以后自由度高了，我就可以帮你搜集更多信息，还能知道任务对象的实时动态。」
「当然了，我可是正规系统，不会做违法犯罪的事。」
司时对自己以后要走的路还是处于比较茫然的状态，但内心想要改变什么的想法却越来越强烈。
这也是受他的自由度影响吗？
他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暂时清理出去，继续做竞赛小组分配的任务，这一部分做完大家还要一起讨论，然后往下进行。
电脑桌面下方聊天软件的图标一直在跳动，显示的是司宇呈的头像，以往司时总是事事以司宇呈为先，今天他想要任性一下，不看他的消息。
反正也大概率不会是什么重要的事。
过了一会儿，下方闪烁的头像换成了书桌一角的照片，司时瞟了一眼，目光重新回到刚才正在阅读的资料上。
「是江靖，你怎么不理他。」
“他和宇呈是好朋友，应该是来帮他问话的吧？”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的任务对象，你快理理他呀。」
在系统几次三番的催促下，司时才点开消息列表查看江靖说了什么。
「看吧，跟司宇呈没关系。」
江靖是在问司时题目，并问他方不方便视频。
司时等了几秒，发现系统并没有发布新任务，犹豫着要不要答应，等不及的江靖直接打了视频过来。
“司时哥哥，没有打扰到你吧？”
「有没有打扰他心里难道不清楚？」
系统尽管支持司时接视频，还是忍不住吐槽江靖。
司时一向不会做让人觉得尴尬的事，冲着屏幕里的江靖摇摇头：“没有。”
透过视频窗口可以看到一点江靖的桌面，并不是书房的那条长桌。
“司时哥哥在看什么？在找小也吗？”江靖将镜头拉远了一点，照出他身后的墙面装饰和柜子，“小也不在，这是我自己的房间，我们从很小开始就不在一起住了。平时写作业也是在自己的房间，只有周末会一起去书房。”
动作被发现，司时看向别处：“嗯、哦，我没有找他。”
江靖不知因为什么忽然笑了一下：“其实我也可以辅导小也的，只是他好像不太喜欢被我辅导，每次都兴致缺缺，听得并不认真，司时哥哥讲的他反而很上心。”
“是……这样吗？”
“那些都不重要啦，只要小也的成绩能提高就好了，”江靖表现得十分善解人意，“刚才发的题目司时哥哥看了吗，我已经在那道题目上耗半天了。”
“稍等一下，我先看看。”
司时点开江靖发来的图片，找了张草稿纸开始写写画画提炼题目考的要点，那些比较难的问题其实也只是将需要的条件巧妙隐藏，只要都能找到就并不难解。
江靖视线越过垂眸写题的司时，悄无声息打量起司时身后的装饰。
学校附近的酒店面向学生，价格大多都比较低，装修一般，有一种一眼就能认出来的简洁风格，江靖即使没住过也能看出来。
“我听宇呈说司时哥哥最近不住在家里，哥哥现在是在酒店？”
司时在解题的空隙抬起头：“嗯。”
“自己一个人吗，会不会不太安全？”
江靖没有问他出去住的原因，从以前开始他就觉得司宇呈家里的关系有点奇怪。
在司时还没有开始给他们做辅导之前，司宇呈经常会提到司时，说自己有个成绩很好长得也很好看的哥哥，少年人大多慕强，司宇呈一直将司时当成是可以吹嘘的资本，收获了周围一众同学的羡慕和好奇，纷纷问他要照片，想要看看本人。
那时候江靖对司时完全不在意，他这样的家室见过的优秀的人太多，司宇呈说的那些优点并不独特。
但见到司时之后，江靖决定追求他。
“这里住的人不少，很多都是附近大学的学生，不会有什么危险。”
司时说话的时候，楼道里传来同龄人的笑闹声，房间隔音不太好，听得很清楚。
对面的江靖却不自觉坐直身体，说话时语气干巴巴的：“哥哥房间里有别人？”
这样的酒店即使是大床房也只是因为有张双人床，空间并不大，所以江靖早就把司时的房间看得七七八八，知道这是一个可以住下两个人的房间。
想到可能有人跟司时睡在一起，江靖心中发慌，他挤出一抹笑：“哥哥出去住不会是因为偷偷恋爱了吧，和女朋友？”
司时赶紧摆手否认，“没有恋人”这句话还没出口，得知他没有女朋友的江靖紧接着就问：“那是男朋友？”
刚才说话的声音来自男生。
在司时看不到的地方，江靖攥紧了手中的试卷。
“不是，”司时想到楼道里的声音，明白江靖是误会了，“这里隔音不太好，刚才有人在楼道里打闹。”
江靖明显松了口气的样子：“我就是好奇司时哥哥会喜欢什么样的人。”
他以为这样说的话司时会顺着他的话给出自己喜欢的类型，但司时并没有，而是把做完的题目给他拍了过去，又隔着视频窗口问他还有没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他可以给他讲解。
江靖忽然没了继续视频的兴趣，跟司时说自己已经会做，很快挂断了视频。
司时没有怀疑他的话，对于成绩好的学生来说，不懂的题目只要稍微点一下对方就会明白了。
「江靖的好感度上升到72了喔。」
「你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兴奋？」
“只是讲讲题目好感度也会增加吗？”
「玩黄-暴小游戏你多摸摸对方他情绪值还升高呢，一个道理。」
“是这样吗？”司时对系统口中那种会被打马赛克的游戏并没有太多概念，他只记得有一次司宇呈看“小电影”阴差阳错投屏到了电视机上，他不小心扫了一眼，对那种充斥着暴力的亲密接触感到恐惧恶心。
「我得澄清一下，我也没玩过。我是绿色系统，纯天然无公害！」
“哦。”
时间已经不早，司时在关掉电脑前从学校官网下载了不同科目教授上传的电子版课本，他原以为今天就可以回家，所以只拿了周一科目的书。
他洗漱完毕刚躺下要定闹钟，江也的消息又弹出来。并不是询问题目，而是问他为什么要出去住。
司时不好说家里那些糟心事，模糊地回了一句：家里有些不太方便。
【刚才司时哥哥跟我哥视频了吗？出去的时候听到了你们说话。】
【嗯，讲了下题目。】
江也隔了很久才回复：我也有很多不会的呢，不过今天太晚了，预定一下司时哥哥明晚的时间可以吗？
司时以为江也是要和江靖一样和他视频，于是答应下来。然而第二天下晚自习出校门的时候，他却在门口看到了背着双肩包的江也。
江也看到他立刻跑过来：“今晚司时哥哥可以收留我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