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御宅屋 > 都市小说 > 小叔撩宠白月光 > 第 1 章

第 1 章

  茅屋外细雪纷飞,寒风从窗缝挤进来,桌上烛火摇晃。

  “想谋杀亲夫?”宋言楚往前一步,黑影笼罩下来,将程十鸢逼退至墙边。

  她身上素色秋衣单薄,后背一碰到墙面,冻得肩膀直哆嗦,黑亮眼眸紧盯着地上的匕首,宋言楚抬脚轻轻一踢,匕首滑到了矮桌下。

  “方才你若不犹豫,那玩意儿早扎进我心口了。”他手上力道又重了几分,程十鸢的腕骨似要被生生捏碎了,眼尾泛红,紧咬着唇角,疼也不吭声。

  瞧她肤色霜白,如剥了壳的荔枝嫩肉,淡淡香甜味道从衣襟内飘出来,宋言楚喉结上下滚了滚,“就这般恨我?”

  程十鸢垂下眼皮不看他,浓密的睫毛根根分明,簌簌抖着。

  看着这间又破又小的茅屋,床榻靠墙紧挨着矮桌,边上凳子都没有一个,宋言楚轻蔑地低笑一声:“跑到这么个破地方来折腾自己,何苦呢?”

  “跟我回去吧。”

  腕上的大手刚松开一些,程十鸢用力推开他,逃离禁锢后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往外跑,眼瞧着要到门口了,又被宋言楚从后面环住腰肢。

  后背接触到他的胸口,灼得她四肢颤栗不止,似被食肉的恶犬压制住,她缩着脖子不敢动。

  在酒馆忙活了一天,还没来得及吃口热饭,回来又被堵在屋里,惊惶之余,程十鸢身上早没什么力气了。

  “国公爷……请自重。”她哑着嗓子,艰难吐出这几个字。

  “自重?”宋言楚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冷嗤一声,掰着她的肩膀,强迫她转过身,目光阴恻恻扫下来,“偷我私章,模仿我的字迹伪造和离书,想凭此就同我一刀两断?”

  烛光照在程十鸢脸上,消瘦的轮廓淡去些寒意,似散开花瓣泛着柔光的奶白芍药,宋言楚心头微动,伸手过去只碰到一点娇嫩,便被她满眼嫌恶地歪头躲开。

  忽地脚下一空,她被宋言楚打横抱起,到了床榻边,宋言楚双手一撤,她冷不防摔在床板上,砸得后背蝴蝶骨生疼。

  “同那些乡野村夫就有说有笑,见了我,便要拿匕首刺我,你这女人的心是石头做的吗?”宋言楚捏着她的手腕举过头顶,阴沉着脸俯身下来,压得程十鸢险些喘不过气。

  三个多月不见,郑国公府大娘子,竟在边陲小镇的酒馆里打杂为生。宋言楚放下公事不顾风雪赶来,目睹程十鸢和酒馆里的醉鬼谈笑,恨不能一把火连人带酒馆烧了。

  “我做什么与你无关,你起开!”程十鸢手脚并用使了好几回力,身上压着的人石头一般,实难推开。

  睨见她右手背上的疤痕,宋言楚眼底的嗔怒稍有收敛,沉声道:“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这道疤怎么还在?”

  曾几何时,程十鸢靠卖画便能糊口,右手受伤后,握筷子都艰难,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小镇,能有个杂役的差事,已十分不易,宋言楚出生起便不曾为生计发过愁,如何能懂?

  程十鸢蜷缩起手指,用力扯了扯,非但没能挣脱束缚,手腕反被宋言楚抓握得更紧。

  “嫁给我的这三年,你说还没准备好做母亲,一直服用避子汤,害我至今无儿无女,”宋言楚压下她乱动的双腿,贴着她的耳廓厉声问,“我有埋怨过你半句吗?”

  “……!”

  程十鸢眸光冰冷恨恨望着他,扬唇苦笑一声,“所以你就找程晚虞给你生?宋言楚,她可是你大嫂啊,你大哥病逝才几年,你就这般急不可耐?”

  似遭人踩了尾巴,宋言楚腾地一声站起来,满脸阴霾,“你还有完没完?之前就跟你解释过,我那晚是喝醉了才……”

  破旧的门窗“嘎吱”作响,屋外寒风呼啸,枯草滚雪。

  程十鸢浅吸口气,又慢悠悠吐出来,不想再同他争辩什么,唇瓣翕张:“与我和离,她便是你的正妻,不也随了你的愿吗?”

  宋言楚垂眸看着她,眼中似有震惊,也有疑惑,沉默了许久,他不耐烦地说道:“是,成亲之前我许诺过,娶你之后绝不纳妾,可小虞是你妹妹,你如何忍心看她孤零零一个人过活?”

  指尖冷不丁被他握住,程十鸢浑身汗毛竖起,遽然将手抽回来。

  “再说了,将来她肚子里的孩儿出生,也是要唤你一声母亲的,在我这儿,没人能取代你的位置。”

  “……呵!”看他一本正经说出这番话,程十鸢忍不住发笑,眸光凝霜瞪着他,“我不愿意,你是不是还想像之前一样,将我当作牲口拴起来?”

  刚刚不该胆怯手软的,他这般自私的人,说不定身体里流的血都是冷的,程十鸢环顾了一圈屋子里,能伤人的,除了被踢到床下的匕首,再也找不出其他的了。

  宋言楚袖口下的手慢慢握成拳,讪笑道:“你不肯跟我回去,究竟是因为小虞进门?还是因为宋危?”

  听到那个人的名字,程十鸢眼皮抖了抖,藏在心底的某些记忆翻涌出来,溢到鼻尖尽是酸涩。

  她唇角笑着,眼泪倏地滑过苍白的脸颊,眸光脆弱而又倔强,声音悲凉道:“不爱了就是不爱了,提他们做什么。”

  “不如你跟我说说,那日你究竟给了我小叔什么好处,让他甘冒灭族之祸帮你救人?”宋言楚鼻息间冷哼一声,伸手掐住程十鸢的下颌,满眼妒恨,“你和他,是不是早背着我好上了?”

  “你!”喉咙尝到一丝腥甜,程十鸢皱眉强咽下去,额上俱是冷汗,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

  “刺啦”一声,胸前衣襟被扯开大半,吓得她双手抱胸蜷缩起身子。

  宋言楚突然逼近,极为出挑的桃花眼里尽是愤恨,咬牙切齿地问:“他碰过你没有?”

  “滚、滚开!”程十鸢惊惶蹬腿朝后躲,泪珠儿一颗接着一颗往下掉。

  突然,脚踝被宋言楚扣住,肌肤相触时,往日在床笫间所受的屈辱,潮水般涌现她脑海,身体不受控制地发抖。

  “宋言楚,别、别这么对我!”她含着哭声哀求道,伸手去掰他的手指,由心底升起的厌恶与恐惧,全都从眼睛里流露出来。

  同是武阳候的女儿,程家族谱上没有程十鸢的名字,她与程晚虞互为妯娌,在郑国公府受到的待遇,天壤之别。

  为了让郑国公夫妇同意她进门,宋言楚曾绝食自残,也曾舍身救过她的命,忆起此间种种,再苦,程十鸢也能咬牙坚持。

  那日,婆婆罚她在佛堂抄经书,天见亮了她才抄完,回去路过嫂嫂的院子,亲眼看到宋言楚从院里出来,那时大哥病逝不过才两年。

  事后程十鸢并未声张,私下找信任的下人暗中去查,才知那半年,宋言楚一直在她的安神茶里下药,待她睡熟,便趁夜入隔壁嫂嫂的院子,天亮前再回来。

  接受不了这样的夫君,她与宋言楚当面对质,反被对方说她得了癔症,将她锁在屋中。

  后来她寻到机会逃出去,将这事儿闹到婆婆跟前。

  婆婆反而埋怨她多年无所出,才逼得儿子去找别人,又说如今程晚虞怀了宋言楚的骨肉,他们二人彼此有情,程十鸢作为宋言楚的妻子,程晚虞的姐姐,该成全他们才是。

  也是那时,程十鸢才知道,在道观与宋言楚相遇,受雇到澜园画屏风……与他的相识相许,非是巧合。

  皆因她的脸与程晚虞有七分相似,宋言楚从始至终喜欢的人,都是程晚虞。

  为了和程晚虞斗气,故意选在程晚虞嫁他兄长那日,娶程十鸢进门。

  知他要娶程晚虞,程十鸢没有多说什么,只提了一个要求——给她和离书。

  又逢义父含冤入狱,程十鸢在院门外跪了三个多时辰,他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忙着试穿新婚服。

  情势所迫,程十鸢试着去求宋言楚的小叔宋危,此人少年便封将军,又执掌皇城司,手段毒辣,孤傲冷血,朝野上下无人不惧。

  然,少时在道观相遇,程十鸢算是救过他的命。

  原本宋危已经设法替义父平反,宋言楚不知从哪儿得到一封信,力证宋危与义父勾结一起谋反,新帝忌惮宋危势力,收了他的兵权,将他暂时免职。

  宋言楚又以程十鸢的名义宴请宋危,瞒着她在酒水中下毒,还安排了刺客行刺。

  她被宋言楚囚禁后,至今不知宋危是死是活,尝试着逃了好几回,每次被抓,所受折辱更甚从前。

  这次能逃出来这么久,皆因程十鸢一改从前态度,对宋言楚百般顺从、谄媚讨好,甚至说出要给他“生孩子”,谋划了半年之久,终于寻到看守松懈的时候,才逃出来。

  “我早让人将你在这儿的消息,透漏给他了,”宋言楚埋在她颈窝里喘着粗气,指腹将她的耳垂揉捏得变了形,“他若真敢来,此处便是他的葬身之地。”

  程十鸢心头骤紧,听宋言楚话里的意思,应是宋危还活着,一时间不知该喜该忧。

  看到窗外隐隐有些微光,她浑身用力,抬脚又踢又踹,吼着:“混蛋,你滚开、滚啊!”

  见她挣扎激烈,宋言楚气不打一处来,掰着她的脸吻下去,吮到她唇瓣上菡萏清冷的味道,身心都舒畅了。

  指尖碰到些许泪痕,他面露狠厉,大手掐住程十鸢的脖子,怒斥道:“你在不情愿些什么?嗯?”

  “滚、滚开,宋言楚,你让我恶心!”程十鸢疯狂抓挠他的手背,全身上下都在抗拒他。

  宋言楚怒不可遏,抬手狠狠一巴掌打下去,“说我恶心?你又是什么好货色吗?”

  “我那小叔好歹也是个将军,竟不嫌你这身子早被我玩过,他知道你在我身下是什么样儿吗?”

  “混蛋,放开我……”

  “怦”的一声响,门不知被谁推开了,风雪打着旋儿往里灌,油灯一灭,屋内瞬息被黑暗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