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无戏言,朕收复失地,不伤百姓一人。”
“你会好生安置他们?”
“自然,他们同样是我燕云的百姓。”
赫连咎抿唇,眼底开始犹豫。
平珠王也在犹豫。
平珠公主还在盯着萧则绪看,这燕云的皇帝长得可真好看。
然而萧则绪可不给他们考虑的机会,当即朗声问道:“平珠王,可愿称臣?”
殿内一时有些沉寂。
平珠王还被绑着,双手背在身后,他突然老泪纵横,留下一行浊泪,扑腾一声磕在地上。
“罪臣赫连祁参见陛下。”
“父王……”
赫连咎见他下跪,最后也叹了口气跪在萧则绪面前,“臣赫连咎参见陛下。”
平珠公主赫连蓉反应过来也急急跪下。
萧则绪满意地笑了。
这样对大家都好,如果平珠王宁死不屈,他也只能诛灭赫连一族,只是那样以来,收复平珠便有些麻烦,不过他可不怕麻烦。
“福乐,拟旨。”
“赫连祁归降有功,封为平珠侯,赐京内府邸一座,赫连蓉封为嘉安郡主。平珠国并入燕云三十一州之一,为第三十二州,更名为平州。”
他说罢拍了拍手,殿外突然又走进几位穿着官袍的男子,朝萧则绪屈膝行礼。
“王卿,今日起你为平州总督,携柳春山等人建设平州,不可区别而待。”
“臣遵旨。”
“平珠侯,与王卿交接一下平珠事务,便启程归京吧。”
“是。”
“赫连咎等一下。”
萧则绪突然叫住了他。
赫连咎当即心里又是一咯噔,他不会要弄死自己吧。
“朕的家书呢?”
“什么?”
“大将军写给朕的家书被你截获了,现在你可该拿出来了。”
“家书?”赫连咎挠挠头,突然想到那封密文。
他匆匆跑到内殿,取出一个盒子,里面是他截获的那些密文。
“这是家书?不是密文吗?”
赫连咎不可其解,他们研究了许久的密文啊。
“什么密文?吾夫写的家书。”
萧则绪笑了笑,拆开信笺。
正要看——
却被一只手拦住,夏寒青脸色微红,“陛下,臣在这里便不必看家书了吧。”
那些信写的他自己都不好意思看。
若是背地里看也就罢了,当着他的面看总归有些难为情。
萧则绪自小叛逆,夏寒青不许看,他便更想要看,当即展开信纸。
“吾妻圣安……”
清润的声音缓缓念出,夏寒青脸色羞红,手脚都有些不知所措。
“陛下,别念了。”
赫连咎一脸迷惑,这到底写的什么,怎么夏寒青还脸红了?
“这一百三十六页是什么意思啊?”
他话一出口,夏寒青脸色瞬间涨红。
赫连咎眉毛一拧,一个密文而已,你脸红个屁啊?跟个大姑娘似的。
“难道不是密文暗语吗?”
萧则绪忍不住闷笑出声。
“朕和将军还有要事要谈,你先出去。”
赫连咎摸摸脑袋这才不情不愿地转身出去。
待他身影消失后,殿内空无一人,萧则绪拉了拉夏寒青的衣角,让他坐在自己旁边。
一条腿当即搭在夏寒青腿上,夏寒青一僵,旋即又一条腿搭上来,萧则绪顺势环着夏寒青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又故意轻轻朝夏寒青耳边吹热气:“将军说想我千千万万遍,怎么想的?”
“臣、臣……”
夏寒青不知所措。
手指小心翼翼搭在他腰上,防止他掉下去,却又不敢有什么过激的动作。
“将军梦见桃花盛开,与我在树下……一百三十六页?”
“将军劳苦功高,朕自然要犒赏将军。”
他的手隔着冰凉的铠甲,在夏寒青身上一通乱摸,最后指尖落在旁边的铠甲系带上。
“朕为将军解战袍。”
他说着修长的手指尖轻轻一勾,便解开一片,又游走着去解另一个结点。
“陛下。”
夏寒青突然抓住他的手。
“臣自己来。”
夏寒青将他抱起来轻轻放到椅子上,自己则起身背对着萧则绪去解身上的铠甲。
如今平珠城破,也不必再整日铠甲重装,况且这铠甲阻断了他和陛下,他不喜欢。
萧则绪起身又故意绕到他前面去帮他摘下厚重的铠甲,说是解战袍,谁知道手往哪里乱放?
夏寒青红着脸任由他胡闹。
光线照在地板上落下一片光亮,铠甲落在架子上,将军坐在陛下腿上,双腿环着陛下的腰,紧密相连。
“陛下,白天是否?”
萧则绪在他臀上捏了一下,委屈道:“将军不是想我千千万万遍吗?可惜这个节气没有桃花,但第一百三十六页,朕自然要满足将军。”
夏寒青将烧红的脸埋在萧则绪脖颈间,搂着他的脖子,轻呼一声,气喘微微。
“来年三月芳菲,朕一定补上桃花。”
萧则绪呼出一口热气,吻了夏寒青唇角,眼底笑意不减,“将军还想我吗?”
“想……”
“还想第几页?”
萧则绪直接起身将人抱起来,走了两步,夏寒青缠在他身上,死死咬着下唇,这么一动有些更深……
二人在王宫内胡闹了许久,夏寒青坐在椅子上,腿脚酸软,萧则绪将二人胡闹的痕迹努力清除干净。
初来平珠第一日,陛下没有巡视王城,反倒在王宫内窝了一日,第二日才上了街。
街头已经恢复了先前的热闹,平珠城民听说他们的王上已经投降,还被封了平珠侯赐予京内府邸,又见城内把守的士兵隐去,只剩下巡逻的兵,也渐渐松了一口气。
幸好燕云的皇帝不是暴君,没有做出屠城之事。
萧则绪抓着夏寒青的手,换了身寻常贵公子的绯色长袍,夏寒青也是同款衣物跟在他身边。
夏寒青走得很慢,萧则绪憋着笑意,忍不住打趣道:“怎么了?腿软?”
夏寒青绷着一张脸,“不软……”
他脖子上的红痕可不是这么说的,夏寒青拉了拉衣角试图掩盖。
“你先回去歇着吧,我去昭荣公主的墓前瞧瞧。”
他拍了拍夏寒青的手背,也难为夏寒青陪他从王宫里出来走了一圈。
“现在城内乱,臣陪殿下一同去。”
萧则绪拗不过他,只能带着他一同去了昭荣公主墓前,他花了好大力气才找到这里。
堂堂一国公主,为了子民千里和亲,被折辱而死,死后竟只有一具薄棺草草埋在这山丘之上。
还是赫连蓉看不惯她大伯**,亲手派了人将公主安葬,若非如此,他们根本找不到公主的棺木。
忽然起了一丝风,萧则绪裹着大氅裘衣站在前头,身侧重兵把手,高高土堆前立着无知之辈。
“挖!接我们的公主回家。”
萧则绪一声令下,立刻便有士兵拎着铲子开始挖坟。
他往后站了一会儿,任凭风吹着衣摆,约莫一炷香的时辰,露出一角棺木。
沉重的棺木被人抬了上来,萧则绪上前,拿着帕子擦了擦棺木上的灰尘。
“姑姑,回家了。”
虽然他与这个姑姑素未谋面,但能为了天下子民毅然和亲的女子,他萧则绪佩服。
“起棺!迎公主。”
第89章
昭荣公主的棺木送回了燕云,萧则绪特意为她修建了昭荣公主墓,碑文祭描绘了公主的一生。
萧则绪在平珠待了几日,将那边的事务理顺清楚,才带着平珠王一家子回京。
夏寒青还留在平珠,善后国破后的乱党之事。
四海平定,平珠灭后,其余小国纷纷献上贺礼,屁都不敢放一个,生怕哪日萧则绪又把他们也灭了。
不过萧则绪没打算灭他们,留几个在外面待着,防止燕云过于安逸,导致风气不正。
一个月后,夏寒青返程,快马加鞭赶回了皇城。
深夜,萧则绪正在御书房点着烛火批阅奏折,夜色渐重,他按了按眉心位置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中拄着脑袋有些困倦。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听到外面福乐喊什么“大将军”之类的话。
他趴在桌上恍然清醒了些,抬眸便见夏寒青匆匆携着一身寒气进来了,缓缓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陛下,臣回来了。”
他单膝跪地,吻了吻萧则绪的手背,旋即起身将旁边的一件外衣披到萧则绪身上,遮挡寒气。
“寒青……”
萧则绪环腰抱住他,人还在半梦半醒的状态,手却在腰上开始不规矩乱摸,又寻着位置捏按了一通。
闹得夏寒青脸色通红,但还是僵直地站着任由萧则绪上下其手,最后腰带都被摘了下去,手伸到里面摸到了腹肌的纹路。
最后实在是忍不下去,夏寒青握住了他的手腕。
俯身压低声音有些沙哑,“陛下,别看奏折了,看看臣吧。”
萧则绪低低笑了一声,手指勾着夏寒青的下巴亲了一下。
“相公……”
夏寒青被他喊得虎躯一震,险些没站稳。
本是一年多未见,上次平州相见,不过几日萧则绪又匆匆回京,思念便更重几分。
“陛下。”
夏寒青用额头轻轻捧着萧则绪的额头,主动吻上萧则绪唇角。
萧则绪启唇,很快起身化被动为主动,炙热的呼吸交错,直将人吻的浑身发软,又打横抱起,朝内殿床榻走去。
“将军这一个月可有念我千千万万遍?”
“有,臣每日千千万万遍。”
夏寒青如实道。
夏寒青回来第一晚就将萧澈踹回了自己宫里,成功霸占了萧则绪的床。
烛火摇曳,亮了半宿,萧则绪几乎能感觉到夏寒青比之先前胆大热情了不少,甚至主动吻上他的眉眼耳垂,双腿攀上他的腰身。
“陛下,臣好像又有了。”
有、有了?
有什么了?!
萧则绪心底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夏寒青喘着粗气,“臣、臣在平州看了大夫,一个月了。”
萧则绪险些软了。
一个月前也就是在平州王宫椅子上弄进去的那次。
“陛下?”
夏寒青感觉到体内突如其来的变化,睁开朦胧的双眼,正好看到萧则绪爬起来坐在床头,表情凝重,生无可恋。
“怎么了?”
“前三个月危险期。”
萧则绪托着脑袋,直勾勾的视线盯着夏寒青的肚子。
“可是臣想……”
夏寒青启唇轻轻重重地咬了咬萧则绪的手指,舌尖吸吮,将头垫在萧则绪肩上,有些委屈。
“那我轻一点进。”
“况且朕还有一双手也能满足将军。”萧则绪咬了咬夏寒青的喉结,重新钻进帷幔内。
人影起伏——
萧则绪常年自小长在宫里娇生惯养,一双手比玉石还要细腻光滑,而夏寒青常年握着刀剑长。枪,指尖带着一层薄茧,伺候起人来也怪舒服的。
神武四年,宫内诞下一位公主,帝甚喜之,封为安定公主。
小公主生下来脾气便异常倔,性情骄纵,追着团团满宫乱跑,那只咬过萧则绪屁股的大鹅,被小公主揪着脖子揍。
大概是萧澈太让人放心,这次生了个女儿,本以为还能如此乖巧,没想到是个混世大魔王。
萧则绪因此十分头疼。
神武七年,天下安定,四海昌平,国力繁盛,后世称之为“神武盛世”。
宁静而祥和的午后,夏寒青正带着萧澈在院子里练剑,破空铮鸣,微风拂过,西府海棠纷纷而落。
柔和的光线穿过窗子,长春宫书房内萧则绪倚在坐榻上,面前是一盘黑白棋,对面坐着一位中年男人。
萧则绪拧着眉毛,手中的棋子半天没落下去。
听说平珠侯棋艺了得,他便将人召进宫来手谈几局,没想到赫连祁果真棋艺高超,连赢他好几局。
“朕许久未逢对手,平珠侯果真厉害。”
平珠侯道:“不过是几局棋罢了,算不得什么。”
他连天下都输给了萧则绪,难不成还不能赢他几盘棋?
萧则绪思考了许久,才勉强落下一子。
“前些日子平州递了折子来,瞧瞧?”他指尖指了指旁边的明黄色奏折。
平珠侯半信半疑地展开折子,只看了一眼便满脸喜色,他继续往下看去,通读一遍,又看了几遍。
“陛下竟愿动用国库之银为平州办理免费学堂,多谢陛下。”
萧则绪一抬手,“不要谢朕,平州是朕的疆土,朕为自己的百姓筹谋你谢什么?”
平珠侯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
虽然平珠已划入燕云,但他总担心萧则绪会区别对待。
现下他终于可以放心了。
很快萧则绪对着棋盘又犯了难,看来这一局他又要输了。
但很快他眼前一亮,终于寻到突破之口,啪地一声玉指落子。
平珠侯叹道:“非臣恭维之词,陛下文韬武略、治国有道,臣自叹不如,当年若是有陛下坐阵,臣自然也不敢挑衅天威。”
萧则绪轻笑一声。
大燕有夏寒青这等战神在,又有袁宜之等人,他的父皇只顾权力,忙着和内臣争斗,不愿挑动事端,才导致朝内软弱不堪。
“天下疆土,当归我燕云所有。”
但是很快萧则绪话锋一转,“听说赫连姑娘看上了这一科的状元郎?”
提到赫连蓉,平珠侯便有些头疼,他这个女儿放肆惯了。
先前在平州被他宠坏了,如今到了京城也不知收敛,萧则绪看在她安葬昭荣公主的份上对她也是极为纵容,现在这厮愈发放肆。
据说她追了状元郎三条街,硬是把人绑了回去。
平珠侯无奈道:“臣的女儿实在是……”
萧则绪笑道:“父母爱子,朕瞧着她同状元郎极为般配。朕也有个女儿,你瞧外头……”
正说着外头突然响起一阵女孩儿的娇笑声。
外头大鹅嘎嘎乱叫,安定骑在团团身上,手中拿着一只小木剑,狂追大鹅,当年她父皇被大鹅追着咬的仇可算是被她给报了。
外面哄哄闹闹地,时不时又一阵少年声传来。
“公主,不可爬树。”
是夏知遇的声音。
夏寒青后来收他为义子,带他祭了夏家的宗祠,正式记了名字,现在整日跟在安定屁股后面帮她收拾残局。
“本公主偏要!夏知遇你不许跟着。”
安定骑着团团跑得飞快。
夏知遇只能飞快跑着,焦急道:“公主,起风了,跑慢些!”
萧则绪叹了口气,实在发愁。
大儿子性格沉闷,可怎么娶媳妇儿?
小女儿性情骄纵,嫁不出去怎么办?
萧则绪想着将安定嫁给夏知遇,也算是全了夏家血脉。
不过日后还是要看安定的想法,单看现在而言这两个孩子青梅竹马也算是处的不错。
平珠侯听到声音不免露出一抹笑意。
“小公主性情中人。”
“也不知道像谁?”
萧则绪有些无奈。
反正朕没有这般骄纵!!
良久,棋局纵横复杂,萧则绪指尖的棋子滚落,“这一局朕又输了。”
平珠侯拱手道:“承让。”
萧则绪起身,棋子一推气道:“不下了,待朕再研究一番,再召你进宫切磋。”
这个平珠侯怎么不知道让朕一局。
哪怕一局!
平珠侯笑呵呵地朝他作揖行礼,转身由人领着出了宫门。
天下都让出去了,棋局焉能再让!一局也不让!
萧则绪伸了个懒腰,正巧看到外头夏寒青领着萧澈进来。
岁月几乎没在夏寒青身上留下什么痕迹,他瞧着依旧风度翩翩、英姿不减。
萧澈此刻已隐隐有储君风范,行事稳妥,“这是儿臣新写的策论,齐先生说拿给父皇一观。”
萧则绪将他抱起来坐在自己腿上,拿着策论看了一眼,点了点xia。
“写得不错,难怪齐先生一直夸奖你。”
萧则绪笑笑,作为奖励低头啪叽一口亲在萧澈脸上。
萧澈脸色一红,一板一眼道:“父皇,儿臣已经长大了,不能再随便亲了。”
“不管,就亲。”
萧则绪故意逗他,又猛亲了两下。
吓得萧澈跳下来,拔腿就跑,连桌上的策论都忘了取。
“哥哥,起风了,我们放风筝。”
外头安定正招呼萧澈同她一起乱跑。
萧则绪忍不住俯在桌子上闷笑出声,朝夏寒青道:“他跟你一样害羞。”
夏寒青偏头,“陛下,臣也想要。”
萧则绪抬头唇角啄了一下,搂着他的脖子将人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