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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田小屋5

  钱家老大哥立即点点头,随后说,“钱长青是我弟弟,怎么了?”

  他现在还没搞懂这几个年轻人要做什么,所以也没敢说太多的话。

  梁湛南说:“我们在100多公里外的湖里,发现了你弟弟的尸体,所以过来了解了解情况。”

  钱老大一听到这个话题,脸色立即就变了,“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弟弟怎么会死呢?”

  时穗安上前一步,“我们已经确认了死者就是钱长青,你可以跟我们说说,你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这有利于我们找到杀害你弟弟的凶手。”

  他们一群人一进到院子里,就引起了钱家其他人的注意,他们都围了过来在底下窃窃私语。

  钱老大回过头说:“你们都回家去吧!我跟这几个人去一趟,你们回去不要乱讲。”

  钱家其他人应该很怕这个大哥,一时间全都安安静静地走了出去。

  钱老大带着他们走进了一个空屋子,还亲切地给每个人倒了杯水,“喝口水,这么冷一大早过来帮我们查案,辛苦了。”

  林越端起茶杯喝了口水,盯着钱家老大问:“钱大哥,你是不是对你弟弟的死知道些什么?你这情绪也太冷静了,根本就不像是听到亲人死去的表情。”

  钱老大端着自己的大茶缸子坐到了沙发上,又从烟盒里磕出了一根烟,他拿起烟盒问在场的几个男生要不要来一根,梁湛南他们几个人礼貌拒绝了。

  钱老大点了烟之后才开口,“人是我杀的,不用再找凶手了。”

  他这句话一落,林越直接把嘴里的茶给喷了,“咳咳咳···”

  其他几个人也是满眼惊讶,凶手自曝了?案件这么简单吗?

  既然凶手自曝,也甭管是真的还是假的,他们首先要做的就是先问问作案方式和作案动机。

  时穗安把自己的笔记本拿了出来,问:“那你说一下你为什么要杀你弟弟?你是怎么杀的?”

  钱老大垂着头,声音沙哑着说:“我三弟弟沉迷赌博,从大学毕业之后就不干正事了,包小姐、赌钱。没钱了就回来给家里要钱,不给钱他就在村里嗷嗷叫,说我们有钱了就不管他了,到处宣扬我跟我二弟的不是,我们家都快成了村里的笑话了,我们为了能安抚他,不让他捣乱,就每次给他钱让来摆平这些麻烦。”

  他又说:“你们知道不?一旦沾上赌、黄的人,他们是没有人性,也没有理智的。他根本就不管我们的死活,只要没有钱就回家要。你们刚才也看到了,我跟我二弟现在都有自己的家庭了,我也不能把家里的钱都给他啊!我也有自己责任要担啊!”

  吕思乔看着钱老大满脸痛苦的表情,于是问:“所以,你就给他杀了?这也不合理啊!他这样也不是第一天了,为什么突然要杀他?”

  钱老大捂着脸,痛苦地说:“主要是这一次临到过年了他才回来,人家的家人回家来都是为了全家团圆,他呢?他回来是为了躲债,我们兄妹几个就把他安排到花田里的一个杂物间里了,我们为了让他改正就轮番去劝他,结果他呢?”

  他突然抬起脸,一副愤恨的样子,桌子啪啪拍得直响,“他一句也不听,就摆个死人脸在杂物间里一靠,那跟个流氓有什么区别?给我气的啊!你们知道给我气成什么样吗?我心里想着就他这样的烂泥,活着还有什么用?”

  他语气又低了下来,磕磕巴巴地说:“我,我,我一生气就拿了一个种花用的花锄打在了老三头上,随后我就直接走了。等第二天我再来看的时候,他就死了。大过年的,我不能让家里人过不好年啊!我就·····。”

  林越突然插言问:“花锄长什么样?跟猪八戒的耙子似的?”

  钱老大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然后点点头,“是的,就跟猪八戒耙子类似。”

  他的话跟死者头上三个距离相同、大小类似的伤口对上了。

  时穗安问:“死了之后呢?你怎么处理的?”

  钱老大指着茶几上的水果刀说:“然后···,我想着大过年的也不能让尸体留家里啊!这多晦气啊!我索性就把他丢进了湖里。”

  吕思乔在钱老大说完之后,又问了句:“还有其他的细节吗?就这样了吗?你怎么丢的?用的什么交通工具抛的尸?有没有对尸体造成什么伤害?”

  钱老大茫然地看了看她,他拿了桌上的水果`刀,“我就用这种水果`刀把老三给肢解了,可老三毕竟是亲弟弟,我只是在大腿上割了一部分就下不去手了。我想着这把弟弟打死了,也不能宣扬啊!就骑着摩托车给他扔湖里了,没了其他的细节了。”

  他们几个人都知道死者的致命伤是颅脑损伤,可是钱老大描述中的花锄伤并不是致命伤,毕竟他打的那点伤,颅骨上连个印痕都没有,这样的损伤完全不能把人打死。

  但是,他说的分尸、抛尸过程跟死者遭遇的过程一致,所以这个案子可能并不像钱老大说的那么简单。

  梁湛南站起来说:“钱大哥,你刚才提到你们把弟弟安置到了花田的杂物间里,带我们去看看吧!”

  钱老大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领着他们准备往花田里走。

  刚走出钱老大家里的大门,就看到一个男人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钱老大介绍说,“这是我二弟。”

  司程上前问:“钱二哥,你这么急匆匆的是要干什么?”

  钱老二说:“我是来自首的,是我杀了三弟。”

  “······”

  他这句话一说完,在场的几个人太阳穴都突突直跳。这怎么又来了一个凶手,还都是死者的哥哥。

  今天是什么日子,还争着当凶手?

  梁湛南他们一群人又跟着钱老二去了他家,一到老二家,他就开始交代了。

  钱老二说:“人是我杀的,主要是我弟弟他太不争气,整天赌博,还给家里要钱。你们都不知道要债的人都来了多少拨了,我都快气死了。”

  梁湛南看了一眼手表,时间不早了,于是催促道:“你是怎么杀你弟弟的?你说一下作案过程,作案工具。”

  钱老二点点头:“我是用皮带抽他给他抽死的,杀了人之后我害怕啊!我就想着把他给你尸解了,可是,那人骨头多硬,我用刀也割不动啊!所以,我就骑着摩托车把他给你扔湖里了。”

  司程问:“还有其他的吗?就皮带给打死的吗?”

  钱老二不太懂他是什么意思,直接说:“没了,就是用皮带给抽死的。”

  吕思乔轻轻摇了摇头,直接说:“那钱二哥,你带我们去花田里的杂物间看看吧!”

  钱老二看他们几个人都没有说什么话要问,他自己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于是,钱老二就率先往前走,他们几个人都跟在了后面。

  吕思乔看钱老二跟他们有一段距离,就跟他们几个人小声说:“当时,我确实在解剖中发现死者双上肢外侧有多处皮下出血,这些损伤符合皮带抽打死者所致的特征。”

  时穗安问:“所以这个意思是老二确实是用皮带打过老三,可是老三不是脑损死亡的吗?”

  吕思乔点点头,接着说:“腰带抽打确实能打死人,比如挤压综合怔,但是挤压综合征需要大面积的皮下出血,但是死者那点皮下出血,离死还差十万八千里呢。所以,老三不可能是老二皮带抽死的,懂了吗?”

  其他几个人都点了点头,他们说完重要的信息之后,就加快了脚步跟上了前面的钱老二。

  他们不一会就到了花田,远远的就看到花田东南角有一个小砖瓦房,房子的右侧安了一个木门,房子外面是碎石子路面,一直延伸到花田深处。

  钱老二说:“平常这个杂货间是工人在住,最近我弟弟回来了,为了不让村里人知道这件事,我们就让工人放假了。这也是为了隐藏我弟弟的行踪,要不然这个年又过不好了。”

  时穗安围着杂物间转了一圈:“所以,只有你们家人才知道你弟弟住在这里吗?”

  钱老二点点头,“对,回来那一晚上是我妹妹去接的,回来之后就一直住在这里,主要是我们也不敢让他出门,怕债主来找他的事。”

  木门被一个铁锁锁了起来,钱老二打开之后,入目之处就是屋中心的一大片血迹。

  直到现在,地上还扔着一把普通的水果刀,时穗安认出来那跟钱老大家里的刀是同款式不同颜色的水果刀。

  钱老二指着那片血迹说:“那就是我分尸的地方了,我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

  梁湛南给每个人都发了手套、脚套,时穗安进去之后,就看到小屋的左侧墙角有一大片稻草,这团稻草能占整个屋子的三分之一左右,稻草乱糟糟的摆放方式衬得这个地方像是个狗窝。

  稻草旁边还有个脏兮兮的破碗,碗里面还能看见已经干了的食物。依稀能辨别是米饭,还有肉、菜。不过可能是因为时间太久了,菜都已经坏了。

  稻草的另一侧还摆放了一个桶,看起来像是方便用的,味道实在是不好闻。

  小屋左侧有一个小小的窗户,离地面两米有余,窗户的窗栏是生了锈的螺纹钢,窗户下面的墙面上有蹬踏的痕迹。

  梁湛南招呼大家过去看,“你们看,这是不是光脚形成的足迹,而且窗户窗沿也有手掌印。”

  司程说:“这边窗帘上也有光着脚蹬踏的脚印,所以死者死之前应该扒过窗户。”

  时穗安看着面前的生活环境,这完全不像好好招待人的样子,眼前的这种环境倒像是私下囚禁的一个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