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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钱

  穆闻霜回到家里。

  “夫君,你可算回来了。”梁婵一脸愁云惨雾地迎了上来。

  “怎么了?”他冷冷淡淡地问。

  换做从前,他连见都不会见梁婵。

  他娶她,本是无奈。穆家二房举步维艰,他需要一个华族高门的妻子,来改善这般窘境。

  若非这俗世浑浊,小人遍地,他又怎需要以自己的婚姻为筹码,向庸碌的生活低头?

  可如今,梁婵答应了帮燕安宁入华族的事,他对她的态度便缓和了许多。

  梁婵叹了口气,说:“您不是要让燕公子做我们梁家的子弟吗?可寒门子弟被认入华族,那是要过户部籍司审理的。”

  “那又怎么了。”穆闻霜皱眉。

  穆小悠就是这样进了他们穆家家门的。

  在本朝,世家华族均是开国有功之臣的后裔。华族子弟享着官府发放的供金和好处,姓名则被登入籍册之中。

  庶民百姓若要成为华族,难如登天。

  梁婵:“问题就出在这呢。最近查得严,这事儿不好办,要大量银钱去疏通关系。”

  穆闻霜的眉皱得更紧:“为官之人,怎可趁机索要贿赂,真是可耻。”

  梁婵摆出苦笑的样子:“夫君是有傲骨的,不屑入官场这样的腌臜地,可这官场里的人,却个个都贪心精明。”

  一番话说的穆闻霜心底既愤慨,又有了一丝傲然。

  就好像,他屡试不第,并不是因为才学不够,而是他看不上官场。

  可话虽如此,事关燕安宁的交代,他可不能放着不管。

  “若是实在要银钱,你就花吧。世事如此,容不得我独清。”穆闻霜道。

  “那钱可是好大一笔数呢,就算把我的嫁妆都垫进去,也只怕是不够。”梁婵苦恼道。

  穆闻霜顿住了。

  竟然要这么多钱?

  穆家二房能有眼下这般潇洒的生活,靠的就是梁婵的嫁妆。若梁婵把钱都拿去疏通关系了,穆家二房怎么办?

  他犹豫片刻,道:“容我思虑一番。”

  且先打听打听这事到底是真是假。

  穆家最位高权重、消息灵通的人,就是穆珩。

  穆闻霜派了下人去他院子里打探消息。很快,下人便回来了。

  “少爷,听九爷说,近来有华族公开收受贿赂,贩卖认入华族的名额。陛下听闻此事,龙颜大怒,因此户部对这种事也查得极紧。”

  穆闻霜听了,眉心挤出一个川字。

  这可如何是好。

  梁婵道:“要不然,此事便算了吧。夫君那位义弟,不是还有其他结拜兄长吗?兴许他们活动一番,也能让燕公子入华族籍。”

  闻言,穆闻霜表情一凛,反而坚定了决心:“花钱就花钱吧,若是能让宁弟成为华族,日后他前途无量,咱们家何愁一点黄白之事。”

  梁婵提醒他了,燕安宁还有另外五个结拜兄长,他们都争着讨她的欢心。

  那五个男人个个出挑——大哥是齐王,四哥是将军,五哥是京城第一美男子,六哥也是华族纨绔公子……不得不承认,他们都比他有本事。

  要是自己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以后燕安宁的身旁还会有自己的位置吗?

  梁婵叹息道:“既然夫君允许,那我便这样办了,只是要苦了咱们二房的日子了。”

  穆闻霜冷然道:“两袖清风又如何,只要行的端、坐得正,便够了。”

  “势利纷华,不近者为洁。是君子,便该安贫乐道!”

  说完,他便拂袖而去。

  梁婵看着他清高的背影,心底嗤笑了一声。

  燕安宁想要成为华族?做梦吧。

  前世,穆闻霜也提出了让梁婵认燕安宁为弟的请求。

  她起初不愿,于是整个穆家二房便一起逼她。

  穆家二房竟荒唐地认为,燕安宁是流落在外的公主。她们现在帮助她,日后定能获得好处。

  梁婵顶不住婆母夫君的齐齐施压,便答应了。

  梁婵的父亲对梁婵宠爱至极,近乎到言听计从的地步;再加上梁婵的弟弟——将军府的嫡子梁宽也被燕安宁迷住了,对此事极为赞许,这件事便这样成了。

  燕安宁改叫梁安宁,以梁氏华族的身份,在京城叱咤风云。

  而在梁家流放之前,她又忽然恢复寒族姓氏,以平民的身份,与齐王定下了婚约,开创了寒族飞黄腾达的先例。

  她可谓是将梁家利用到了极致。

  也正是在这时,穆闻霜才知道,原来燕安宁并非公主,也不是齐王同父异母的妹妹。她不过是打着流落公主的旗号,在京城招摇撞骗罢了。

  可即使如此,穆闻霜依旧在自欺欺人,继续痴痴守候燕安宁。

  后来梁家获罪,燕安宁不但没有搭救,反倒揭发了梁婵父兄藏匿于世交姜氏族中,连累姜氏一族也获罪。

  而燕安宁却博了个大义灭亲的好名声。

  整个京城,唯有首辅穆珩极力担保梁氏无罪。可他孤舟难过海,终究还是没能救下梁家人。

  梁婵记得清清楚楚。姜家获罪、梁家流放的那日,她曾哭倒在齐王府前,声声泣血地质问燕安宁为何如此心狠?

  燕安宁一身锦裙罗裳,神色满是慈悲怜悯:“我并不心狠,我只是比你更聪明,独立,强大。”

  “当你沉沦于情爱之时,我却忙于自己的事业,这就注定了我会走到万人之上,而你则会落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梁婵咬牙切齿,想要与燕安宁同归于尽;齐王却将燕安宁护在身后,冷戾地嘲讽她:“就凭你,也配与宁儿说话?”

  梁婵将往事从脑海中驱出,忍住心底的恨意。

  今生,燕安宁休想再得逞了。她的华族之梦,现在就会碎裂。

  而穆家二房,也别再想吸她的血。从今天开始,她的嫁妆银子,只为自己而花!

  ……

  很快,穆家二房的人发现了不对劲。

  钟氏的养生茶汤没有了,饭菜从原来的八菜二汤削减为寒酸的二菜一汤,且菜色也都是寻常百姓家里才有的。

  穆小悠每日要吃的瓜果甜点也没了。

  而下人们的数量肉眼可见地减少。

  前日,后院里还有五六个婆子在浆洗衣物,小厨房里还有四个大厨;今日,就都只剩下一人;在外院洒扫的丫鬟们,也纷纷没了踪影。

  “这是怎么回事?梁婵莫非是要苛待婆母不成?”钟氏在和春堂里大发脾气,对陪房的心腹马嬷嬷道:“去,把那贱妇喊来,我倒要看看她怎么敢如此不孝!”

  很快,梁婵优哉游哉地来了。

  一进门,梁婵便掏出手帕,抹着泪道:“娘,这日子没法过了,您不是有自己私房的养老银子吗?借给儿媳应应急吧!”

  “等过了这段时日,儿媳囊中宽裕了,一定还给您。”

  梁婵的抢白,让钟氏喉里的话噎住了。

  她最怕别人盯上她私库里的银钱,那就和要了她的命差不多。那些想要问她借钱的人,她都会躲得远远的。

  现在梁婵管她借钱,她巴不得立刻把梁婵赶出去。

  钟氏瞪一眼梁婵,冷冷道:“梁婵,最近家里是怎么回事?一下子少了那么多钱,以至于小厨房都揭不开锅了!”

  二房在穆家混得差,靠着公中拨的银钱,根本不能过好日子。

  以往,都是梁婵自己补贴二房的小厨房,才让公婆养女的三餐吃的有滋有味;半夜饿了,也能喝上在炉上煨得热腾腾的汤。

  梁婵低下头,支支吾吾不说话,一副有口难开的样子。

  钟氏最烦她这种小家子气的做派,怒道:“有话直说!”

  梁婵这才委屈道:“儿媳也不想的,实在是夫君要儿媳这样做,儿媳不得不从。”

  接着,便将燕安宁要入华族,穆闻霜命她将嫁妆银子全拿去疏通关系的事说了出来。

  “娘,我爹已经跟户部打过招呼了,燕公子不日就能入华族籍贯。等燕公子高升了,肯定忘不了咱家的恩情。”

  梁婵为难地说:“咱们勒紧腰带,苦上这么四五年,就熬出头了!”

  钟氏愣了愣,面色变得很难看。

  四五年?开什么玩笑。这样穷酸的日子,她过一天就受不了,更何况四五年。

  她是希望能攀上燕安宁这根公主高枝不假,可若是燕安宁威胁到了她的富贵,她便不乐意了。

  且燕安宁是公主,想帮助她的人这么多,她何必跑来榨他们穆家二房?

  “真是糊涂。”钟氏怒道:“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和我商量?”

  梁婵唯唯诺诺道:“这是夫君决定的,我们女人家,肯定是以夫为天呀。”

  一番话,把钟氏教训的话堵得死死。

  从前钟氏就常常教训梁婵,让她事事以穆闻霜为先。可如今好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钟氏看着桌子上摆着的菜——寒酸的火腿冬瓜汤,一碗稀粥,还有一道片南瓜,登时气得心口疼。

  她瞪一眼梁婵,道:“话虽如此,你也不能事事依从他。他如今被那个义弟的美色迷得团团转,脑袋都糊涂了!”

  闻言,梁婵故作吃惊:“燕公子不是个男子吗?娘的意思是,夫君喜欢男人?”

  钟氏这才想起,梁婵和燕安宁不熟,只在小的时候一起玩过,不知道她女扮男装的事,忙补充道:

  “不是,我的意思是,闻霜是被燕安宁给糊弄了。”

  说到这里,钟氏就更有些不满了。

  燕安宁一个姑娘家,非要女扮男装。扮就扮吧,她那点儿乔庄的本事,能瞒过谁?只要是脑袋正常的人,都能看出她是个女孩。

  也不知道女扮男装的意义何在!

  她也没想着考科举啊,整天围着男人团团转的。

  梁婵似懂非懂:“原来如此。”继而无奈道:“可钱已经花出去了,也回不来了。如今儿媳的日子也不好过,要不然,娘先借我点银钱应应急?”

  这话说的钟氏脸色变了。

  又要借钱?

  “我身子乏了,要休息,下次再商量吧!”她赶紧赶梁婵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