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水牢。
水牢里可以看到一些铁笼。
里面有几个鱼人族的小孩。
他们看到自己靠近,都捂紧了嘴用恐惧的目光看着自己。
仿佛一出声音就会被处死。
这些鱼人小孩乍一看更像是普通人。
只有仔细看才能发现手指之间的蹼,和脖子的腮。
有的背后还有鳍。
脸也都奇形怪状的。
一个梳着冲天马尾、一口利齿的鱼人族的少年被吊在钩子面。
他的身烙着腥臭的奴隶印记。
奄奄一息地抬头望着礼霍德。
眼里不停流着泪水。
还有一个八爪鱼一样的少年脖子拴着铁链。
他拖着残缺的吸盘手臂正在无声地擦着地板。
地砖的每一条缝隙里都渗透着奴隶的血。
用水泼过的地方就会有血水冒出来。
整个牢房都散发着血的铁锈味和腐烂的臭味。
八爪鱼的少年触手少了两条。
从火炉边的烧烤架和调料罐不难看出。
少年的触手被切片烤来吃了。
“你叫什么?”
礼霍德问挂在钩子的鱼人少年。
“阿拉丁。”
对方虚弱地回答。
“海鲶鱼人。”
“我很美味,想吃烤鱼的话吃我好了,他们几个都难吃极了。”
“阿拉丁!”
几个鱼人小孩都捂着嘴哭起来。
他们明明都害怕得浑身发抖。
但是看阿拉丁的眼神还带着光。
“原来如此。”礼霍德明白了。
这就是礼尔德圣驯服了费舍尔·泰格的方法。
对于没有亲友可以拿来威胁的泰格来说。
必须得给他找个羁绊才能驯服。
而不在乎自己的性命的人。
往往会很在乎别人的性命。
特别是自己的恩人的性命。
这些鱼人小孩,就是一条沉重的看不见的锁链、
最终将泰格仰头向天空的脑袋,狠狠的打到地面。
汉库克想用手捂着嘴。
但是却捂住了一张铁打的头盔。
实际,这是夏露茜茜宫最终妥协之下,允许她活下来的条件。
不过钥匙在礼霍德手里。
礼霍德转头就给她配了一把藏在她自己手里。
礼霍德回到泰格的面前。
他把玩着滑轮下面的绳索。
绳索下面有吊桶。
礼霍德稍一用力,一桶水从头顶浇在泰格身。
“难道你打算放了我吗?”
费舍尔·泰格精神了一些。
就算知道眼前天龙人的事迹,他也不打算信任对方。
“如果你放了我,我可以帮你的就是——把你全家撕成碎片!”
礼霍德轻哼了一声。
“倒是挺能说的。可惜,以你的实力,根本是做不到的。”
“说吧,伟大的礼霍德圣,你想从我身得到什么?”
泰格的脸带着痛苦的神情。
“如果你不想拿我当马骑,我也不知道还能对你有什么用途。”
面前的天龙人少年在奴隶的使用方法跟他的父亲有点儿分歧。
至少对于拿他当马骑没有太多的兴趣。
这一点泰格是清楚的。
礼霍德认真地说。
“你可以尝试一下从这个玛丽乔亚逃走,然后再回来。”
泰格一愣,随即大笑起来。
逃出圣地玛丽乔亚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从来没有奴隶做到过。
天龙人少年说的后半句话更荒谬。
谁会逃跑之后,再回来?
“不可能的。”
泰格大笑之后,讥讽道。
“即使你放我走,我也是不可能逃得掉的。”
“或许正如你所说,我没有那个能力。”
“而且就算我能逃走,为什么我还要回来?”
“哦——我懂了。”
泰格恶狠狠地盯着礼霍德,红着眼说道。
“你也想用这些鱼人街的孩子们要挟我!”
“对不对?!”
“这又是一个游戏,就像遛狗一样的一个游戏!”
“对不对?”
只不过遛狗的场地换成了玛丽乔亚。
看看放自己出去看看还能不能活着回来。
如果回不来就杀掉这些鱼人小孩。
没错……
这些天龙人总是能想到这种卑鄙而残忍的游戏!
“无礼之人!”
汉库克忍不住开口道。
“霍德大人是真的想要帮助你们!”
“不,也不算是我帮助你们。”
礼霍德阻止了汉库克,笑着安慰了她一声。
转头十分认真地对泰格说道。
“是我需要你帮助我。”
“请把这个地方,这整个圣地玛丽乔亚,全都一把火烧了!”
“费舍尔·泰格,为了解放这个圣地里所有的奴隶,拜托了!”
费舍尔·泰格一下子愣住了。
他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荒谬的事情。
天龙人,来恳求一个自己家里的奴隶。
甚至是做这种会毁了圣地毁了天龙人尊严的事情?
开什么玩笑!
这肯定又是卑鄙的人类玩的什么把戏!
是想要利用鱼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吗?
泰格无法相信礼霍德,他冲着礼霍德大吼。
“你们这些人类,到底要玩弄我们这些鱼人到什么程度!”
“泰格,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也是这些鱼人孩子唯一的机会。”
礼霍德任由泰格大吼。
等到他稍稍冷静下来,才耐心地开口。
“你应该再清楚不过了。”
“你们活下来的机会是何等渺茫。”
“你不如好好想一想。”
“如果我把你放了,你会从哪里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