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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颗梨 “和你睡?”……

  黎梦妧醒来是下午五点多了,窗户外是西斜的太阳,金红色的光芒落进地垫上,她掀开被子坐在床上发呆。

  她到沪海了。

  伸手捋了捋头发,乱糟糟的。

  她手还抓着被子,看着和酒店专用的纯白完全不一样颜色的四件套,她思绪缓慢回笼。小声嘀咕:“怪不得叫江检,挑挑拣拣的。”

  她晃晃脑袋,哈欠连天的。

  穿了一天的衣服,心理作用总觉得有股味道,她想洗个澡,但没有换洗的衣服。

  她脑子不记事,不确定睡之前有没有交代江检把行李弄上来,她找出手机,给他发消息:我行李呢?

  没人回,她打了个哈欠,磨磨蹭蹭坐了会儿掀开被子要下床走两步,就听见有人敲门,她光脚踩在地毯上过去:“谁?”

  “我。”

  音色清润,林籁泉韵。

  是江检的声音。

  黎梦妧拉开门,就见江检站在门外,身旁是她的行李箱,他将箱子推进来,黎梦妧不避讳的关上门。江检回头多看了一眼那扇合上的门,黎梦妧说:“其实你不用送过来的,送我房间就行。”

  “反正待会还要送过去。”她默认他免费劳动力的地位。

  “里程没空房了,查了下附近的酒店都住满了,给你订了别的,离这有三公里,待会我送你过去。”

  黎梦妧“哈”了声,又“哦”了声。记起这是全国性大型论坛,下榻的不止专家学者,附近的酒店爆满也是正常。她肩膀塌着,有点不愿意:“离你好远啊……”

  “我来沪海就是来找你的啊,三公里和一千多公里有什么区别。”

  照样是见不到人。

  她垂着脑袋,江检看着她的后脑勺,无端想起了狮子,狮子的脑袋也这样,毛茸茸的,憋着气时就爱耷拉着,他指间动了动。

  江检说:“……你愿意和别人一块睡吗?”

  “你吗?”

  她抬头,眼睛冒光。

  江检:“……陆雯,她一个人住。”

  黎梦妧微微失望,又问:“双床房吗?”

  江检摇头:“单人间。”

  黎梦妧说:“那你不如让我和你睡。”

  江检:“……”

  “明天或许会有退房的。”

  “要是没有呢?”

  黎梦妧说完,回眸打量了下这个房间,一张宽宽大大的床,还有个沙发,她说:“我觉得真可行,我睡床,你睡沙发。”

  “……你还真不客气。”

  “我是为你省钱欸,”她神情颇为认真:“你要在这待几天呢吧,最少也有一千多呢。”

  “我不差这一千多。”

  “我差啊,我赔不起。”她耍无赖。

  江检扶额。

  黎梦妧没等到他的下文,就当他默认了,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自己先拍板钉钉:“我一个漂亮小姑娘住那么远多危险啊,你不担心我还害怕呢。沪海我人生地不熟的,就认识你一个,真要出了事一个人远在三公里外,尸体臭了都没人发现。”

  她眨眨眼睛:“为了避免咱俩都担惊受怕……”

  三公里被说得像三千公里似的,江检没忍住插话:“我不担心。”

  “诶,”她竖掌,强行:“你担心,就这么定了。”

  “你随便坐啊,我有点事儿。”

  说完也不管他还在这,也不搭理他满头的黑线,更不在意房间里沉默飞过的乌鸦动画,打开箱子找了换洗衣物,机灵地无视他,迅速闪身进浴室去洗澡了。

  江检看她反客为主,颇为无语。不知道她的话里掺了几分真几分假,倒是没说出什么刻薄的话。

  他站在原地没动,听着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毫不避讳,甚至还开心的哼着歌。他也不知道这姑娘是心大还是又在动什么小心思。

  才从秦群那回来,再过去好像也不好,待也不是,走也不是。床上一团乱的被褥,江检抿唇,没忍住动手去整理规整。

  也待了半晌,索性坐下来烧了壶水,给自己泡了杯茶喝,然后坐在沙发前打开电脑,边充电边整理资料。

  行程四点半就结束了,之前因为她在睡觉,他一直在秦群房间待着。早上出门时想着中午会回来就没带充电器,秦群的和他又不适配,现在只有不到百分之五的电量。

  江检尽量让自己投入些,但总觉得浴室淋漓的水声有些大。他摸摸鼻子,又摸摸下眼睑,看起来很忙又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总觉得浴室门是不是没关好,是不是水蒸气跑出来了,房间里闷闷的,他推开窗,又摸摸耳朵,有点烫,摸完又觉得自己莫名其妙,重又投入工作。

  电脑屏幕快被盯穿了,要是它有灵魂,估计都像像阿拉丁神灯那样从接口里冒出来叉腰说:能不能别呆看着了。

  水声终于结束,江检莫名松了口气。

  文件就动了那么十几个字,效率慢得出奇。

  “江检!”

  他听见自己的名字,好似隔着浴室朦胧的雾气。

  属于男性象征的喉结滚动,他应了声。

  那边还在喊:“江检!!”

  他不得已起身,往那边走两步,又“嗯”了声。

  比刚刚声音大了点。

  “你能帮我拿下换洗衣服吗,在行李箱里。”

  江检抱臂倚在墙上:“别装,我看见你拿了衣服才进去的。”

  “……”黎梦妧伎俩被识破,气得锤墙。

  可恶!

  洗澡的时候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个绝佳的主意,她洗完澡没衣服,他来递衣服,然后她裹着浴巾趁机摔进他怀里……

  妈呀,天雷勾地火,想想都刺激。

  可居然有破绽!

  “别玩儿了。”

  江检敲敲门:“弄好了去吃饭。”

  “哦。”不服气的声儿。

  她慢吞吞的穿好衣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随意吹了两下头发,发尾还湿哒哒的滴着水。

  她出来,也不冷,江检提前调高了空调温度,问他:“去哪吃?”蹲下来在行李箱里搭配衣服。

  他报了个餐厅名字,走过去将刚刚打开的窗户关起来。

  黎梦妧点头,黄色和蓝色今天穿哪个色系呢?

  江检坐的位置离她不远,总觉得现在这种气氛有点微妙,还有点新奇,注意到她的头发,说道:“还有点时间。”

  黎梦妧心不在焉的应了声,穿经典黑白好了,她拿起衣服走回浴室:“我很快的。”

  说很快就很快,她随意扑了底妆和口红就很美。el 撞色单边排扣针织衫,外面搭e白色短款夹克,搭配了一条黑色刺绣半裙。

  她只带了三个包,都是比较百搭经典的款式。

  她选了hermes 黑色金扣的腋下包,把补妆的东西和充电器口红塞进去,黎梦妧穿了双同样黑色的高筒靴。

  她起身兴冲冲在他面前转了个圈:“好啦。走吧。”

  还没走两步又被他扯住衣服拽回来,黎梦妧回头看他拉住自己衣领的手,说:“干嘛?”

  江检错过她进了浴室,将吹风机拔出来递给她,黎梦妧捧着吹风机又问了一句:“干嘛?”

  “我先下去开车,把头发吹干再下来。”

  他眸色淡淡,说完之后也不看她的神色,长腿往外迈,还带上了门。

  黎梦妧摸着那个吹风机还有点热意的吹风筒,暗想小事儿妈还挺可爱。勉强听他的。

  吹完头发还没出房间她就给江检打电话。

  “我好啦。”

  “你到酒店大厅等我,我很快过来。”

  “好嘟。”

  一出电梯,黎梦妧将墨镜拉下来戴上。

  她没出去,而是在大厅一侧的休息区坐下来,摸出镜子看自己的妆容,刚刚吹完头发又把其他步骤也补了。

  早上刚到那会儿实在太困了,都没来得及渲染自己专门为他而来的情绪,让江检感动得无以复加,恨不得立刻原地娶了她。

  她抿唇,口红好像被蹭掉了点,她补了下,江检的电话就来了。

  “在哪?”

  “大厅啊,你到了吗,我现在出来。”

  “嗯。”他切了电话。

  黎梦妧补完口红,满意的笑了下,收起镜子,拿起手包往外走。沪海的倒春寒比上京还严重,还好她提前看了天气预报准备的衣服,不过也不是特别厚,厚的衣服穿起来太臃肿了,不能展现她的绝佳魅力。

  她一出去,就看见自己开来那张车停在门外。

  江检把租的还回去了,开了自己的车。

  副驾驶的车窗是降下来的,她远远就看见上面又坐了人,还是陆雯。

  “……”

  江检下车来给她开门,后座上是秦群和陆霈。

  黎梦妧有点不想去了。

  还以为是她们俩单独吃呢。

  江检接过她的包,她满脸不高兴的坐进去,肚子饿还是占了上风。秦群往里挪挪,让出更大的空间来给她。

  陆雯张张嘴想解释,黎梦妧说:“知道,你晕车,你不得已才坐的副驾驶。”

  秦群坐在她旁边,听出一股子阴阳怪气的感觉来。

  车子发动。

  吃饭的地方是陆霈选的,他大学在沪海念的,对这块比较熟,选的是家本地人都爱吃的沪菜馆子。

  他们到的时候,包间已经没了,只有大堂里的位置。江检点头让服务生带路,座位在窗边,服务生问行吗,江检看了看镂空式的墙体,漏风,有人穿了裙子,问道:“还有别的吗?”

  服务生指了指那边,被篱笆围档隔开的小桌,江检说:“可以。”

  是那种小圆桌,江检拉开椅子,示意两位女士往里坐,陆雯没动,黎梦妧也没动。秦群站在身后抓抓耳朵:“得,我们先坐,陆霈,进去。”

  他们一坐下来,还剩三个椅子,陆雯看了眼没打算动作的黎梦妧,抿唇先选了位置,挨着弟弟坐下来,黎梦妧这才落座。

  服务生递上来菜单,几位男士都示意交给在场的女士。黎梦妧最会吃了,点菜特在行,陆霈赞道:“行家啊,这几道都是沪海必吃的。”

  她挑眉:“也不看看我是谁。”

  服务生端着托盘过来,黎梦妧看见那盘狮子头里撒的葱花,示意服务生端过来这边儿:“放我这吧,他不吃葱的。”

  服务生放过来,等菜上齐,大家都开始动筷。黎梦妧旁若无人的给江检面前的碟子里夹菜,陆雯咬唇低头看手中的筷子。

  秦群酸的:“不是,他是没手吗?”

  黎梦妧才不管他。

  江检没说话,由着她一个劲儿的把面前的碟子堆成小山。

  菜全部上齐。

  秦群吃了块牛肉,赞道:“我去,够可以的。”

  他扒拉口饭,又问道:“你真开车过来的?”

  见他眼神看向自己,黎梦妧说:“嗯啊,1205公里,要谁为我开这么远的路只为了来见我一面,我都想嫁给他。”

  江检:“……”

  偏秦群还要拍拍他的背:“喏,搁这儿点你呢。”

  江检默默给他加了一勺动物内脏:“多吃点。”

  “卧槽,我不吃这些啊,陆霈快拿走,天,快来人给我换个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