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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赵明珠还是很大方的,左相认证,至少她给卖身钱非常爽快。

  秦砚初黑着脸,看着厚厚一摞“卖身钱”,怪不得想来刚正重礼的父亲对她的离经叛道置若罔闻,怪不得他明明帮皇上办事,皇上也会对他的处境视而不见,原来都是因为这些卖身钱。

  在他面前,她从未提过这些,非要无所事事的天天缠着他,没事就喜欢动手动脚,还一副他亏欠她的样子。

  那这些东西和他比,他确实不配,不对,是这么比的吗?

  许是看出了秦砚初的心气不顺,左相老脸一红,这事他确实做的不地道,“阿初,你看看这些巧思,有了这些简直国之大幸啊!”

  秦砚初抿唇不言,稻谷增产一事已被证实,那接下来这些修水渠、建河道、改梯田...这些东西都有可能是真的。

  若要是真的,那大周的再也不会缺粮食,想到这些,他心头火热,很想拍桌子来一句,我可以!

  左相看他的眼神热切,“对吧,阿初你功在千秋,可要好好陪公主,大周的未来就靠你了!”

  等等,大周的重任和公主有什么关系,把他当成什么了?

  利国助民良策,不应该是人人有责吗?

  对此,左相自有一套解释,“以前明珠公主可有这么多奇思妙想?”

  秦砚初摇头,没有,不仅没有,还安分的很,安分到他都忘记还有明珠公主这号人。

  左相满意点头,“那公主是什么时候崭露头角的?”

  在外人眼里,公主办过正事吗?好吧,他坐井观天了,公主确实有卿相之才,这些农事,哪怕他做过,也想不到,实在大材也。

  若真说一个改变的时间,似乎他们相识之后?秦砚初不太确定。

  左相一看他这神色就知道上道了,再接再厉,“爱能改变人,看看公主,自打开窍后,都开始想方设法养你了,你小子,多幸福啊,要知足啊!”

  半百精瘦小老头一声吼,对着秦砚初肩膀赐下爱的鼓励,满脸羡慕,“阿初,你长得好,上天待大周不薄啊。”

  ???

  有哪里不对的样子,他长得好,和大周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公主肯定是被秦砚初这张脸迷惑了,甚至不惜破坏名声,也要把人留住,这是不争的事实。

  当然,别人好美色,左相肯定骂一句脑子里只有美色的蠢货,可明珠公主不一样啊,美色可是她奋斗的动机,是她天才之路的□□。

  左相自诩学富五车,也没能在书本中找到如何改变大周缺粮的现状,对每年的洪涝和干旱没什么良策,只能靠一条命去赌。

  公主不一样啊,人在家中坐,想法滚滚来。

  由此可证,秦砚初长的好,确实利国利民。

  咔嚓一声,秦砚初感觉自己对老父亲的滤镜碎了一地,这是他仰慕的国之栋梁吗?确定不是拉郎配的?

  左相用他的文官之首的地位,和三寸不烂之舌的功力洗脑秦砚初。

  “皇帝乃是天下之主,也是天下支柱,选三宫六院进宫侍奉皇上,是荣誉,也是臣子应该做的事,没错吧。”

  “于社稷有功之人,应该论功行赏,对吧。”

  “皇上不好美色,不重享受,唯好那么三两口美酒,做臣子的,搜罗些美酒进贡,也没错吧。”

  “公主也是皇家人,也是于社稷有功之人,爱美色有错吗?臣子满足她的愿望有错吗?”

  “御史那个老顽固还会偷偷给皇上搜罗美酒,阿初你不会还不如那个老古板吧?”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此刻的左相仿佛化身赵明珠,在秦砚初耳畔碎碎念。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被老父亲打包到公主府了,左相正在和赵明珠进行着交接工作。

  左相:“阿初说天冷了,回家添两件衣服,给公主添麻烦了。”

  赵明珠西子捧心,“相爷严重了,可气本宫这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有阿初在,总感觉呼吸都顺畅许多。”

  左相连连点头,“确实,看到阿初,老夫也能多吃两碗饭,这孩子长得好,能得公主青眼,是他的福气。”

  赵明珠欲与还休的偷看了秦砚初一眼,用不太小声的悄悄话问:“阿初好像不喜欢本宫,天天躲着本宫,心好痛,这心一痛,本宫连河堤怎么修都想不起来了。”

  左相觉得这是赵明珠在敲打他,也让他敲打儿子,马上上纲上线,虎着脸对秦砚初道:“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过来扶着公主。”

  赵明珠:倒也不必。

  秦砚初眼底浮现一抹恼怒,忍着不适,木着脸,扭头看向一旁,不拔腿就跑,已经是他对老父亲最大的尊重了。

  赵明珠没忍住多看两眼,不愧是颜霸,耍小性子都这么好看,想摸。

  局外人左相,满意地点点头,阿初孺子可教也,知道什么角度最能迷惑公主,看公主都挪不动眼了。

  话说平阳侯家那小子长得也不错,也不知道平阳侯能不能舍得。

  大目标完成了,还有一个小目标,赵明珠怀着鬼胎继续营业,“相爷,本宫人微言轻,有些人专门变着法的欺负本宫,有一件事,本宫实在没办法了,请相爷出个主意。”

  有事好啊,就怕你没事呢,左相营业更加亲切了,“公主言重了,本公主分忧,是我等的本分。”

  秦砚初在一旁腹诽:“这话您可别让前两天被您当街骂个狗血喷头的大皇子听到,太不要脸了些。”

  赵明珠的小目标很简单,这不是田梅和她便宜九表哥马上就要开张营业了,该到和右相打擂台的时候了,正所谓丞相对丞相,名正言顺啊。

  左相原本不打算插手世家生意的事,听闻赵明珠研制出效率极高的织布机,立马坐不住了,“帮,必须帮,人脉阿初都知道,让他全权负责,保准没错!”

  两人一时间你来我往,各自得到了满意的结果。

  至于秦砚初?

  谁关心礼物的想法。

  反正他头顶的血条稳如泰山,赵明珠一点都不慌。

  秦砚初看赵明珠的眼神越来越复杂,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做了这么多事情的,同一屋檐下,他为何一无所知。

  幸好赵明珠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不然肯定极为肯定的告诉他,她的脑子里储存了上下五千年的学识,买十个他都绰绰有余了。

  左相潇洒的走了,只余下秦砚初看着老父亲的背影,彷佛是被抛弃的孩子。

  看到刷好感的机会,赵明珠马上上前释放母爱,不,爱情,“没关系,别人不爱你,抛弃你,我是不会变的。”

  秦砚初似乎真的被打击到了,垂头丧气的,“真的吗?”

  三分做戏的赵明珠听闻这小可怜的声音后,怜惜之意立马上升了四分,斩钉截铁:“真的,比真金还真,我最爱你了。”

  从未被人如此直白又热烈的表白过,秦砚初浑身一震。

  心底更为复杂了,他就这么重要吗?重要到拿那些能换的千秋功业、名誉的东西去换?

  不管真相如何,这份交换的代价太真诚了,有些让他...不忍再利用她。

  **

  岁末华诞将至,上京城慢慢恢复了热闹,在一日前,赵明珠不知和沈梁说了什么,今日一大早,沈梁背着书箱离开了。

  临走之前,他有意找到秦砚初。

  沈梁没了以往的眉心郁结,多了份潇洒恣意,他对着秦砚初拱手,“秦公子,就此别过,来日愿我们再见时有另一番天地。”

  秦砚初不解,“沈公子要去何处?”

  沈梁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起了另一件事,“我知公子入公主府一半的缘由是为了我,还有一半,沈某猜不透,如今已不想去猜。”

  “临行之前,在下有一言赠与秦公子。公子既知不可为,为何偏向死路去?也许回头,是另一番柳暗花明呢。日前公子的疑问如今也可相告,私盐一案确与大殿下无关,那么与谁有关,那便是大家心照不宣之事。自此一别,沈梁不再是大皇子府的沈梁,而是天下的游士,万望公子珍重。”

  秦砚初一头雾水,转头一看,险些惊呼出声。

  女子身着白色长裙,披散着墨发,一手执花,一手捏着干瘪的柳枝。

  秦砚初嘴角微抽,“公主在做什么?”

  赵明珠手腕微抬,摇了摇柳枝,“叫明珠,”而后努力抬起下巴,想要拔高自己的水平线,“没看出来吗?柳暗花明啊。”这么明显的暗示,不会人被她玩傻了吧。

  秦砚初垂眸,他错了,沈梁应该是和赵明珠串通好了,哪有什么深意,迷惑他还差不多。

  赵明珠倾身凑近他,目光炯炯,“阿初没什么想说的吗?”

  女子离得太近,那熟悉的香味丝丝飘入鼻尖,莫名让他想起数个微雨旖旎的夜,如梦似幻。

  伸手将她手里的柳枝扔向一旁,顺道把她也推远些,“明珠可有什么想问的?”

  问他是不是真的居心不良,问他是不是真的利用她达成了某个目的,只要她问,他就说。

  过了片刻,赵明珠忽而开口说:“有。”

  “不喂药,我能睡你吗?”

  这个问题很重要,她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怕秦砚初不明白她心中的火热,故而她加了句,“我挺想睡的,阿初是什么想法?”

  “......”

  回答赵明珠的是,秦砚初转头就跑,头也不回。

  赵明珠嘶得一声,目光下移,在他腰下腿上那么虚虚一握,当场吹了个口哨,“挺翘,有力,好臀。”

  一个趔趄,男人跑得更快了,徒留柳枝残,满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