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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她觉得有必要告诉他她的想法。

  于是,趁着夜幕降临之际,她轻盈跃上一棵树梢。

  她站在树干上,环顾四周。

  月亮悬挂空中,洒落银辉。

  森林中静谧无声,虫鸣鸟叫。

  她在等待谢临越。

  等他上树。

  然而,谢临越一直没有上来,她忍耐不住,又喊了句:“谢临越,我知道你能听到我说话,你出来。”

  他们俩是邻居,她每次喊他,他都会出来的。

  今晚却例外。

  谢临越没出来。

  陆歆岚的眼泪倏然滚了下来。

  他是不愿意跟她做朋友吗?

  她哭泣,哽咽,伤心难过。

  她想:他讨厌她吗?

  那些日子,他总是抱着她。

  陆歆岚想着,眼泪簌簌滑落下来,滴在树叶上,瞬间融化。

  她哭得很压抑,仿佛要把这辈子的委屈,都哭完。

  她在原地蹲下来。

  不远处,谢临越听到了陆歆岚的哭声,眉毛拧起。他不明所以,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便朝她走过来。

  他靠近她,看到她坐在树枝上哭。

  月光皎洁,她雪白的脖子和修长笔直的双腿暴露在空气中,她的长裙也被风吹散,露出她的肌肤。

  谢临越的脑袋轰隆作响。

  他从未见过一位姑娘,身材这般惹火诱人。

  月光洒落在她脸上,显得她的五官愈发精致妩媚。

  谢临越喉咙一阵干涸。

  “小姐,我帮你拿掉衣服,你先进屋吧。”他低声说。

  这是在野外。

  这附近有野兽的嘶吼声,万一有东西闯进来,她还没有武器抵抗,肯定会吃亏的。

  陆歆岚没有动,她只是摇头。

  她倔强而固执。

  “你不进屋,会生病。”谢临越再三劝阻,“我们先躲起来。”

  陆歆岚仍是没动。

  谢临越皱起了眉头。

  他看着她,眼底有点怒意。

  陆歆岚被他这副凶狠的模样骇了一跳。

  她害怕极了。

  可她不能退缩。

  “对不起啊,我……我不想拖累你,你快走吧……”陆歆岚抽噎着说道。

  她哭得肝肠寸断。

  谢临越的怒意,慢慢褪去。他叹了口气,语气变得温柔,轻声哄她:“没有拖累我。这里没有狼群,没有猛禽,没有毒蛇和蝎子。它们不敢来。你若是冷,就用手臂捂住脸,或者趴在我背上,我带着你飞过去。”

  陆歆岚迟疑了下。

  然后,她试探性爬到谢临越的背部。

  她整个人都趴到了谢临越的背上,紧紧贴着他宽阔的后背。

  她的体温透过衣料传递,令谢临越浑身僵硬。他没有立即飞走,而是等着陆歆岚适应了,才腾空而起。

  陆歆岚紧紧抱住他的脖子。

  他们在黑暗中,如同蝙蝠一样,借着丛林的遮掩飞行。

  飞行的速度非常快。

  他们飞行了足足二十分钟,停留在了另一颗大树旁边。

  他们躲在茂密的灌木丛后面。

  陆歆岚的手指,抠住了谢临越的衣裳。她的心跳加速。

  谢临越则屏住呼吸。

  耳畔的风声,刮得刺耳。

  突然,陆歆岚的胳膊被他抓住,往旁边拉扯了一下,然后她听到砰的一声闷哼,接着又是噗通落水声。

  “谢临越?”她惊慌失措,扑入水中。

  她游泳并不好,她连续呛了几口水,才找到谢临越。

  他们落入了河中。

  她拼命拽住了谢临越的手臂,将他拉起来。

  她的手,被他握得很紧。

  她抬头去看他。

  谢临越满脸潮红,眼底尽是迷乱,呼吸急促。

  他的眼睛里,充斥着浓郁欲念,他的目光,死死攫住陆歆岚的唇。

  “谢临越,你别吓我啊……”陆歆岚的嗓音沙哑,带着哭腔。

  谢临越咬了咬牙。

  他松开了她的手臂。

  陆歆岚跌落水里。

  她喝了一大口水。

  谢临越转身,飞快往前游。

  岸边,一只巨型鳄鱼,张着血盆大口,吐着腥臭的气息,朝岸上冲来。

  它庞大的身躯,占据了半截湖泊,它的爪子在水草里翻搅,激荡起阵阵浪花。

  谢临越迅速跑开了。

  那鳄鱼追逐他,溅起巨大的水柱,打湿了他的裤管。他一路狂奔,钻入山坡上的树丛里,消失不见。

  陆歆岚的心跳得厉害。

  刚刚,谢临越差一点点,就死了。

  陆歆岚浑身颤抖。

  她的脸色惨白如纸。

  她的身上,全是汗珠。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

  片刻后,她反映过来,她刚刚看到谢临越落水时候的画面。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谢临越溺水的画面。

  她吓傻了。

  她想,如果她当时不是因为恐惧和害怕,就不会让他救自己,而是会奋力挣扎逃走的。

  她不是笨蛋。

  她只是一时间吓懵了。

  现在,她清醒过来,她知道该怎么办。

  “谢临越……”

  她喃喃唤他的名字。

  她知道谢临越没有淹死。

  她也看清楚了,谢临越的潜水技术很高超,他可以游过鳄鱼,但绝不会淹死。

  他刚刚那样,是骗她的!

  他不喜欢她!

  陆歆岚的鼻尖泛酸。

  她的眼泪哗啦啦流下来。

  她不是真正的十七岁少女,她比谁都聪慧。

  谢临越的话,戳破了她最后一层窗户纸。

  她知晓了他对她的态度,她感觉自己的心,像被人挖空了一块儿。

  她哭着,往前游。

  可她的腿脚麻木,使不上劲,怎么也游不快,她很痛苦。

  她想要大声尖叫,告诉其他人,她需要救援,可这里是深林,她的声音根本传不出去。

  夜晚寂静,除了虫儿叫,没有任何回应。

  她很痛苦。

  她的泪水,浸润了嘴巴、鼻孔、眼睛。

  “谢临越……”

  她不顾一切大喊谢临越的名字。

  谢临越的心,像是被什么狠狠砸了下。

  他的视线,渐渐清晰起来,看到了一抹纤瘦娇俏的身影。

  她趴在河边,拼命挣扎,似乎很痛苦,不知所措。她的脸色苍白,双眸盈盈含泪。

  谢临越怔忪片刻。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她之前那句话,‘我想嫁给你’。

  谢临越顿时明白了。

  她喜欢他。

  他的眼神复杂。

  他犹豫了一瞬。

  他的身后,那条巨型的鳄鱼,已经跃入水中,朝着他们袭击而来。

  他必须马上离开。

  可陆歆岚趴在那里,她根本无处可避,她的身体微微颤栗。

  他沉默一瞬,从腰侧拔出一把匕首,飞身跃向了岸边,将匕首插入鳄鱼的腹中,划开了鳄鱼的腹部,鲜血喷涌。

  鳄鱼嗷呜惨叫一声,身子往下滑去,沉入水中。

  它的尸体漂浮了许久,才浮上了水面,然后渐渐沉入水下,再也不见踪迹。

  陆歆岚瞪大了眼睛。

  她的表情很震撼,又有些茫然。

  “我……”她结结巴巴。

  “没事了。”谢临越道。

  他伸出手,将陆歆岚揽住,带到了自己怀里。

  他的手掌,扣住了她的腰肢,将她搂紧,不容许她推搡,更加用力箍紧她,恨不能揉碎她的骨头,融入骨髓。

  他将自己的体温,渡给她。

  她整个人,像触电般瑟缩了下,眼眶里噙着热泪。

  她没说话。

  谢临越的吻,却铺天盖地落了下来,堵住了她未出口的话语。

  他的舌头撬开她的齿缝,闯进了她的口中。

  两个人在水里纠缠了许久。

  待他放开她时,她已经浑身酥软,靠在他身上,小鸟依人。

  谢临越低垂眼帘,看着她嫣红的脸颊,还有湿漉漉的眼睛,她的眼睫毛湿漉漉的,显得她更加美丽动人。

  “你的眼睛很亮。”谢临越突然道。

  他说罢,又低头,轻轻啄了下她的眼睑。

  陆歆岚的脸,更加滚烫了。

  她不知道谢临越此刻是什么感觉。

  他是真的讨厌她吗?

  “走吧。”谢临越将陆歆岚拉起来,“我送你出去,然后我去帮助其他人。”

  他的脸上,挂着浅浅笑意。

  陆歆岚不敢看他,只盯着自己的鞋子,胡乱点点头。

  她跟着谢临越往前走。

  走了一段路程,两人碰到了其他的船,其他人都上了船,唯独谢临越站在岸边。

  “怎么不走?”陆歆岚问他。

  谢临越摇摇头,示意不要。

  他的眉宇微蹙。

  这是他的习惯。

  他有了不好的预感。

  “发生了什么?”陆歆岚问他。

  “鳄鱼咬伤了其他人。”谢临越解释。

  他的眉头皱得更深。

  陆歆岚惊呼:“他们……都……”

  她的话没说完,谢临越抬眸看着远方。

  那里火光闪耀,烟雾弥漫。

  有汽笛响彻天际,那艘大货轮,驶了过来。

  “他们在找我们。”谢临越说,“我们走吧。”

  说罢,他牵住了陆歆岚的手。

  陆歆岚的手指冰凉。

  她一路跟着谢临越走,心里惶惑极了。

  她总感觉,这场灾难,并非偶然,或者说,是有人蓄谋。

  她不懂这些。

  她的世界很简单,她的生活单调枯燥,她没有经历过风雨,她不懂这些尔虞我诈。

  她甚至都分不清,到底哪一种才是恶毒,哪一种是善良。

  谢临越把她拽到自己的背上,抱了起来,沿着河边疾行。

  他穿梭在灌木丛中。

  他背上的人,柔弱无骨。他的背部,贴着她柔软的娇躯。

  这是他今天第二次这么近距离,接触她。

  他的呼吸急促起来。

  他的身体僵硬,心脏也砰砰直跳。

  他努力克制。

  可是陆歆岚的唇,轻轻擦过了他的耳廓。

  她呼出的气息,拂着他敏感的肌肤。

  谢临越感觉浑身燥热起来。

  他不停深呼吸,试图压抑自己。

  他们绕着河岸走,走出一公里左右,终于瞧见了一条木板桥。

  他们顺利走到了桥上。

  木板桥的另一端,有几名士兵。

  他们见陆歆岚安全抵达,松了口气。

  “谢队,你的胳膊……”他们注意到了谢临越胳膊的伤口,有股子刺目的猩红。

  他们连忙跑过来,查看谢临越的伤势。

  陆歆岚的衣服湿透,紧紧包裹着她凹凸有致的身材,令人遐想,而且她浑身散发出淡淡香味,令人迷醉。

  谢临越的喉咙干哑。

  他强迫自己收回目光。

  “没事,小伤,回去吧。”他说。

  他们继续赶路。

  陆歆岚的身体,一直抖个不停。

  等到了营地,他们换了衣裳,洗澡休息。

  陆歆岚一直蜷缩着身子,坐在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