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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咖啡馆并不大,客人稀少。

  服务员迎宾台里坐着一个年轻女孩子,见他们进来,立马笑靥如花,用流利英文招呼:“您好两位,欢迎光临。”

  谢临越点点头。

  “您是我们咖啡厅的vip客户,这边请。”女孩子说。

  谢临越和陆歆岚,随着女孩子,朝里侧区域走去。

  咖啡厅的布局很雅致,靠窗的位置,是一整片透明玻璃。

  这里的光线很亮堂。

  坐下来,可以将整条街都尽收眼底。

  “这是我们家新研制的咖啡豆。”女孩子又说,“咖啡是现磨的,保证醇香浓郁。”

  陆歆岚听不懂。

  她歪着头看向谢临越。

  谢临越用法语说了句:“试试。”

  他声音低沉磁性,带着淡淡沙哑,宛若陈酿的佳酿,令人回味悠长。

  女孩子目光痴痴。

  “不要用你那种色迷迷的目光看着别的男人。”陆歆岚忽略女孩子的神态,转头,板着脸警告女孩子,“否则,我让你们老板炒了你。”

  谢临越:“……”

  女孩子:“……”

  陆歆岚从包包里掏出两张百元钞票,递给了女孩子:“给。”

  女孩子看了眼谢临越,见他神色平静,没反驳陆歆岚,顿时明白了什么,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

  她拿着钱,走远了。

  咖啡店里的光线昏暗,谢临越和陆歆岚坐在一隅。

  陆歆岚的皮肤雪白,肌肤胜过玫瑰。

  她的睫毛微垂,遮盖住了她瞳仁深处的忧虑。

  她偷偷瞄了眼谢临越,他修长笔直的身躯靠着椅背,神态慵懒,姿势优雅,举止间散发出的矜贵之气,令人不敢靠近。

  陆歆岚有点失神。

  她曾经也幻想过,自己能嫁给一个像谢临越这样的男人。

  他会疼自己,会宠自己,对自己言听计从。

  这个世界上,大概不会再有比谢临越更完美、更体贴的男人。

  哪怕,他脾气臭、性格冷硬。

  这个男人,浑身上下充满魅力,每次看到他,总会让人怦然心动。

  “想什么?”谢临越突然问她,声音清冽。

  陆歆岚连忙摇头,否定道:“没什么。”

  谢临越的目光落在她脸上。

  他的眼睛漆黑深邃,像浩瀚星辰般,令人沉醉。

  “我想吃东西了。”陆歆岚避开他的目光,不愿意承认自己在想他。

  谢临越挑了挑眉:“想吃什么?”

  “你帮我选,好不好?”陆歆岚说,“我什么都想吃。”

  这话,令谢临越皱起了眉头。

  她是在抱怨吗?

  她从前也喜欢缠着他,说自己想吃什么。

  她喜欢他做的饭菜。

  “不好。”谢临越拒绝了她,“除了牛排,其他任何东西,你都不能吃。”

  陆歆岚:“……”

  她扁了扁嘴巴,眼眸含泪。

  谢临越的表情依旧平静,丝毫不为所动。

  陆歆岚气得跳脚。

  她不甘心。

  她不想输。

  她咬咬牙,对他说:“我想喝果汁。冰淇淋也要。”

  “不许喝果汁。”

  “你偏心。”陆歆岚气急败坏。

  “你是小孩子吗?”谢临越瞥了眼她,“果汁和牛肉,各取一半。冰淇淋的份额,我另外算给你。”

  陆歆岚气死了。

  她气鼓鼓的。

  等到服务员把饮料和蛋糕端了过来,她却舍不得吃了。

  她把蛋糕放在桌面上,打算等谢临越吃完,她再慢慢品尝。

  她想要看谢临越狼吞虎咽的样子。

  结果,谢临越慢斯条理,喝完了咖啡,仍没吃蛋糕。

  陆歆岚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腹诽说他慢吞吞。

  她也不吃蛋糕,捧起茶杯。

  茶叶是新鲜的,泡开后芳香扑鼻。

  陆歆岚贪婪闻着这股芬芳,唇齿留香。

  她正准备喝一口呢,谢临越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握住她的瞬间,仿佛有股电流窜入她的肌肤,令她浑身战栗。

  她抬头看他。

  谢临越俊朗深沉的面孔,有几分严厉。

  陆歆岚愣住。

  谢临越把她的手臂移开,把茶水倒掉,换上热牛奶,放到她面前:“喝这个!”

  他的声音低沉醇厚,有种特殊的魔力。

  陆歆岚感觉自己的心,砰砰乱跳。

  “……哦。”她讷讷应答,然后低头喝茶水,不敢看谢临越。

  她心中惴惴不安。

  谢临越也没有看她,而是继续看窗外,偶尔喝一口咖啡。

  这家咖啡厅的灯光柔和明亮,窗帘全部拉拢,室内一片幽暗。

  “你怎么还不吃?”陆歆岚突然问他,“是不是因为我,才不肯点餐的?”

  “嗯。”谢临越简短应道,“你太胖了。”

  陆歆岚一愣,旋即涨红了脸。

  “……我哪里肥了?”

  “胸部。”

  “啊?”

  “太丰满。”他又补充了句。

  他盯着她胸前的弧度,视线如炬。

  “你胡说八道!”陆歆岚羞愤极了,恨不能挖个洞钻进去。

  她瞪圆了眼睛,气鼓鼓瞧着谢临越。

  “……”谢临越看着她这模样,竟是忍俊不禁,嘴角勾勒出一抹浅浅的弧度。

  他的笑容,很好看。

  陆歆岚愣了愣,心脏似漏跳了半拍。

  她有点恍惚。

  她已经记不清上辈子,有多少年没有见到他笑过了。

  陆歆岚呆呆看着他。

  他真好看。

  陆歆岚觉得,自己这辈子,估计没法儿再爱上别人了。

  只能跟谢临越一起生活。

  “陆歆岚!”

  他突然喊了她的名字。

  陆歆岚猛然惊醒。

  她回过神,脸颊飞上了两朵红云。

  她刚刚……好丢脸。

  她怎么可以看着谢临越犯花痴。

  “……嗯,怎么了?”陆歆岚掩饰地咳嗽,问道。

  她想转移注意力。

  谢临越却说:“你今晚不是请假了?”

  “我……我想早点休息嘛。”陆歆岚解释说,“我不想熬夜。”

  谢临越看了她几秒,没再追究。

  两个人陷入沉默。

  过了约莫五六分钟,服务员敲门。

  服务员拿了三个托盘,把食物摆好,并且恭敬询问陆歆岚,需要什么配料。

  陆歆岚说了两样,一样是芒果,一样是橙汁,还有两块巧克力。

  她吃得非常快。

  谢临越吃了些甜品。

  他一向喜欢吃甜食。

  陆歆岚则很少吃。

  两人吃了晚餐,谢临越带陆歆岚去逛街买衣裳,给她挑选了套裙装,还给她添置了几件首饰。

  “你不用送我礼物。”陆歆岚拒绝。

  她现在穿戴得很好,不缺钱。

  谢临越道:“我给你的,你必须收下。我是你未婚夫。”

  他坚持,陆歆岚无奈答应了。

  回去的路上,他们俩坐一辆车,司机驾驶座位的后座。

  陆歆岚一整天都闷闷不乐。

  回到家,谢临越先去浴室洗澡,陆歆岚一直坐在沙发上玩游戏。

  谢临越洗漱时,陆歆岚悄悄溜进了客房睡觉。

  她睡到了半夜,隐约听到了汽笛声,是从山顶传来的。

  她立马爬起来。

  她走到了阳台,朝山下望去。

  月色朦胧中,远方的天际,有火光闪烁。

  那是一团团的篝火,燃烧着,照耀四周。

  陆歆岚惊讶。

  她跑出卧室,找到谢临越。

  “是谁在放烟花?”她兴奋说道。

  谢临越也站到了阳台上。

  “是附近居民在做篝火晚会,庆祝农历年,也祝贺新春来临。”他告诉陆歆岚,“你别下去凑热闹。”

  “我想去看看。”陆歆岚央求,“你陪我去吧。”

  她的眼底,泛着光芒,有种执拗和坚定。

  她很久没有出门了。

  她想要呼吸新鲜空气,想要和别的同龄女孩子那般,享受青春。

  “不行。”谢临越冷淡道,“太危险了。”

  “那就远处看看,总行了吧?我保证,我就远远的看一眼,我很害怕,不会乱跑。”陆歆岚恳切乞求他。

  谢临越迟疑片刻,才答应了。

  他牵着陆歆岚的手,沿着公园的小径走去。

  这边的公园,有一栋独立的别墅,靠近湖泊,环境优雅舒适。

  此刻已经很深夜了,路灯昏黄,树影婆娑。

  他们沿着公园走,来到湖泊旁边。

  月色下,有火焰升腾。

  他们看到了一群人围绕着一堆木炭,烤制着鱼类,香气扑鼻。

  “……那是什么?”陆歆岚不由问道。

  这个世界,还有火苗吗?

  “是野兔。”谢临越解释,“我小时候经常打猎。”

  陆歆岚睁大眼睛。

  这么漂亮、温暖、美丽的景象,让陆歆岚忘记了害怕,目不转睛盯着。

  谢临越轻笑。

  “我们过去看看。”他拉着陆歆岚,往那边的人群走过去。

  “哇,是野兔哎……”陆歆岚眼睛更加明亮。

  她的话很少,但是她的双眸,仿佛会发光。

  谢临越带着她,挤入人群,看他们烤肉。

  烤肉滋滋响,油脂滴落到地上,散发浓郁的肉味儿,令陆歆岚咽了下口水。

  她很想吃。

  可是她看到有几个男生,正在争夺一条鹿腿。

  那是烤熟的。

  “让一让。”有人大声说道。

  众人让开了一条通道。

  陆歆岚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庞。

  那个高傲、骄纵,却有点蠢笨的少女,此刻像一阵风刮来。

  她身边围了几个男生。

  其中一个高瘦的男生,抓住了她的胳膊,强迫她退后几步,让开位置。

  “这是我哥哥,他不是故意抢你的东西。”那男生歉意解释,“你原谅他吧,我替他道歉。”

  另外两个男生,则哈哈笑了起来。

  他们的语言交流,陆歆岚完全听懂了。

  陆歆岚没理睬他们。

  她的视线落在被烤焦的鹿腿上,她咽了口口水,又扭头去看那边,眼睛一眨也不眨。

  她想吃。

  那男生还在劝她:“我替他给你赔罪。”

  “滚开!”陆歆岚低吼。

  她跑回了屋子,砰地关上了门。

  谢临越站在阳台上,蹙眉看着那群人。

  陆歆岚的脚步踉跄,摔倒在了楼梯拐角。

  谢临越赶紧下楼。

  他扶起了陆歆岚。

  陆歆岚抬起了满是泪痕的脸,怔怔看着他。

  谢临越帮她擦掉眼泪。

  陆歆岚忽然抱住了他。

  谢临越浑身僵硬。

  她埋头在他怀里,哭得肝肠寸断。

  “……临越,我害怕。”她哽咽道。

  她哭得伤心极了,声音细碎,像猫爪子挠痒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