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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沈清雨被这么一吓,清冷人设险些绷不住。

  定眼一看。

  的确是他那个身高191,格外稳重的帅气弟弟。

  少年五官深邃,鼻梁高挺,浓黑眼睫垂下,微挡住冷冽漆黑的眼瞳。

  白衬衫衬出肩宽,套着侍从的小黑马甲,完美身材呈倒三角扎入腰裤,显出又直又长的双腿。

  尤其在身上投下的大片阴影,极具压迫感。

  靳时柏之前特意吩咐,不许来二楼隔间打搅。

  眼前的少年,看着面生,这样被不懂规矩的新人撞破了私闻。

  靳时柏本就不悦,更别提,这少年定定盯着沈清雨,漆黑眼瞳里充斥着明晃晃的占有欲,深觉有种自己的东西被觊觎的冒犯,声调顿时冷了几度:“你是谁?”

  禹时鹤仿若未闻,压根没有投去半分视线,直直看着沈清雨,嗓音低沉:“他是谁?”

  两句问话,一前一后。

  沈清雨只觉骑虎难下,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禹时鹤这般隐怒冰冷的脸色,刚刚靳时柏说的那些什么怀孕,什么肚子里的孩子,那肯定通通都听到了。

  沈清雨脸颊微微发烫,完全是尴尬的。

  被自家乖巧弟弟听到这些……污言秽语,他真该死啊。

  好想钻洞藏起来,要不把他打晕抗回去也行,只要能略过这段惨不忍睹的回忆。

  眼前两人,一坐一站,长久对视着,也不说话。

  靳时柏觉得自己被当成透明人就算了,竟然还看到一向冷情的沈清雨,脸颊蓦然泛红。

  一双漂亮的浅褐色眼眸,不再是面对他时的冷意,而是仿若含情含春,欲语还休。

  靳时柏眸色变沉:“雨雨。”

  听到这声亲昵至极的呼唤,禹时鹤眼皮淡淡一撩,泛起明显厌恶的情绪。

  沈清雨本来脑海里飞速运转。

  被这压低的一声呼唤,也被恶心了一下,雨什么雨,信不信我把你头打成个大芋头。

  而在禹时鹤眼里,在刚刚那声含有威胁意味的呼唤后,沈清雨眼睫微颤,看起来柔弱而无措。

  禹时鹤伸手,握住沈清雨的手腕,语气放轻:“跟我回去。”

  靳时柏看着两人拉拉扯扯,耐心彻底告罄:“沈清雨。”

  沈清雨听出来这笑面蛇是动怒了,担心他面上不显,私下找禹时鹤的麻烦。

  稍稍理了下思绪,轻轻扭开禹时鹤的手掌。

  少年浓黑眼睫垂下,无措地盯着落在半空,被轻轻扭开的手掌,眼里露出受伤,像是只被主人残忍抛弃的大型犬。

  浑身湿漉漉的,可怜兮兮的,让人想抱抱他。

  沈清雨趁着手指还没移开,很轻很快地捏了下他的尾指。

  禹时鹤眼睫一晃。

  赶在禹时鹤抬眼前的一瞬,沈清雨移开了目光。

  生怕下一秒,对上少年可怜的目光,他就要人设清冷崩塌,直接不管不顾,上前去抱抱自家的乖巧弟弟了。

  那么委屈的神情,这是多在乎哥哥啊,就像是天塌了一样。

  他这个哥哥当的真不称职。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这个渣攻靳时柏。

  他真该……哦、不,靳时柏这个渣攻真该死啊。

  沈清雨终于将视线投回靳时柏身上。

  神情变得愈加冰冷:“还有什么事么。”

  靳时柏面露完美微笑,语气却含着讥讽:“应该是我要问你,这是怎么回事。”

  沈清雨淡淡道:“还能怎样,就是你看到的这样。”

  “beta?”靳时柏上下打量了眼禹时鹤,外形出众,模特身材,以及给人的强势压迫感。

  得出了定论:“alpha。”

  靳时柏知道沈清雨怨他,也同时知道,沈清雨对他还留有感情,否则这样一个骄傲的人,怎么会在得知怀孕之后,选择独自生下孩子的冒险选项,怎会给让他能找到自己的机会,又怎会答应一周一次的见面。

  本来想着多花时间哄哄,沈清雨早晚会回到自己身边。

  却一时大意,没防住虎视眈眈的第三者。

  只是没想到这沈清雨,面上装得冷情,骨子里却这么乱来。

  怀着孕,大庭广众下,都敢跟别的alpha拉拉扯扯,私底下,还不知道怎么翻云覆雨。

  靳时柏活了这些年,生平第一次燃起这般烈焰怒火。

  “怎么,尝了别的alpha的滋味,觉得醉仙欲死了?怪不得是omega,只要给一点信息素,就难逃骨子里的劣根性,服从本能,浪荡成性。”

  alpha,omega,信息素,沈清雨每听一个词,眼皮都要无比剧烈地跳一下。

  夭寿啊!

  救命,他那纯洁又乖巧的弟弟还在听着呢。

  不能再继续——

  “靳时柏。”

  沈清雨一脸愠怒,像是再也忍受不了所爱之人对自己的折辱般,站起身。

  抬起的手掌,却在余光瞥到另一只抬起的手臂间,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银色闪电般的弧线。

  眼疾手快地,按住了禹时鹤抬起的手臂。

  高脚杯里的红色酒液受力剧烈晃动,溅洒到桌布上,染上鲜红的污渍。

  被阻挡动作的禹时鹤,眼里满是不可置信的受伤:这个渣滓都这样说你了,哥你还护着他!

  沈清雨微微摇了下头:小鹤你冷静点。

  ……小鹤你完全不知道,他那身衣服多贵,至少六位数呢,万一讹我们,那多亏啊。

  而在靳时柏眼里。

  在突发时刻,沈清雨还是下意识站在他这边。

  自侧脸眼尾泛起的一圈微红,用单薄的身躯护在自己身前。

  沈清雨还是爱他的,靳时柏忍不住想,刚刚他一时气昏头了,现下冷静下来,深觉失态,敛了敛神色。

  “雨雨,刚刚是我气极了,说了好些错话,你别往心里去。”

  靳时柏抬手,想轻搭在沈清雨肩头。

  却被沈清雨不动声色间,轻扭躲开。

  手掌就这样落了空,靳时柏也不在意,只当沈清雨还在怄气。

  不过知道沈清雨心里还有他,愿意护着他,真心还在他这,靳时柏就重得底气。

  收回手,靳时柏又恢复往日斯文楚楚的模样。

  “小朋友,你释放的过浓信息素,会影响胎儿,你也不想雨雨受伤吧。”

  禹时鹤皱起眉头。

  靳时柏自觉好言相劝,少年却没有任何收敛。

  看他一身侍从衣服,还要打工度日,性子又如此血气方刚,冲动莽撞,这样的人,怎么配跟他抢沈清雨。

  心下已经有了比较,只觉刚刚把少年视作假想敌,相提并论的想法,实在太跌份。

  靳时柏又看沈清雨态度抵触,需要冷静,于是开口:“雨雨,我明天来见你。”

  明天?!

  任何以加班为目的的理由,通通都是耍流.氓!

  沈清雨立刻冷着一张脸:“靳时柏,守好约定。”

  靳时柏低声哄道:“我今天说了些错话,雨雨,给我个机会道歉。”

  沈清雨冷声警告:“靳时柏,别做多余的事情。”

  靳时柏见他态度坚决,知道急不得。

  不过来日方长,他等得起。

  ……

  终于熬走了渣攻二号,沈清雨忍不住缓了口气。

  在渣攻面前表演,沈清雨只当是在穿书世界戏瘾发作,他是合理合规表现。

  要得打工人模范锦旗的。

  可有禹时鹤旁观,偏偏还是他的乖巧弟弟,性质就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那种极其尴尬社死的感觉,真的想连夜打包行李,火速逃离这个星球。

  沈清雨转头看向禹时鹤。

  少年垂着眼睫,只沉默着。

  再多想解释的话,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怎样说才好,纷纷堵在喉咙里。

  嘴唇张合几下,只低低说出了声:“小鹤。”

  沉默垂头的少年,这才像是重新获得了反应。

  禹时鹤看了他一会,只是说:“你在这等会,我带你回家。”

  沈清雨伸手,拉住禹时鹤的手臂。

  禹时鹤侧目而来。

  沈清雨问:“小鹤,你不继续上班了啊?”

  禹时鹤说:“放心不下。”

  沈清雨知道禹时鹤听了那些胡言乱语,污言秽语,在担心他:“没事,我在这等你下班。”

  “哥。”

  禹时鹤语气变沉。

  沈清雨看禹时鹤神色认真,觉得这么些事,一时也不好解释。

  主要是他还没想好到底怎么个编法。

  只能乖乖点了下头:“那我去一楼大堂等你吧,省得你跑来跑去。”

  “嗯。”

  沈清雨在大堂等了会,禹时鹤反倒是从外面进来了。

  换回了原来的衣服,一身黑卫衣黑裤,顺毛垂下,肩宽腿长,活脱脱一个清爽帅气男大。

  沈清雨瞥到禹时鹤,头顶立起一簇小树苗,抬手,往下按了按。

  “请好假了吗?”

  “嗯。”

  “那我们回家吧。”

  “嗯。”

  回答得短促,语调也平,沈清雨有点摸不准禹时鹤的想法。

  抬腿,肩上却落下重量,被罩上一件黑色冲锋衣。

  沈清雨顺着动作,手臂套进衣袖。

  禹时鹤垂着眼睛,将拉链拉到最顶端,又把领口紧了紧,挡住白皙纤长的脖颈:“晚上降温,别冷到了。”

  沈清雨点点头。

  被一路牵着手腕走出酒店,沈清雨唇角轻轻翘起。

  还是自家弟弟会疼会关心人。

  黑色摩托式电动车就停在外面街道,走了过去,沈清雨伸手摸了摸:“还是这么炫酷。”

  话音未落,脑袋被戴上黑色头盔,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眼前晃了晃,系带扣紧下巴,拉下挡板。

  禹时鹤把另一个黑色头盔,戴到头顶,长腿一迈:“上来。”

  沈清雨坐到后座,双手扶上侧腰,薄薄的卫衣下,是劲瘦有力的肌肉。

  莫名有种他成为了大哥的小弟的感觉。

  坐稳后,禹时鹤说:“抱紧。”

  沈清雨闻言环住禹时鹤的腰,侧脸蹭在后背。

  咻地一声,像一道闪电冲出,在夜色划出银弧。

  禹时鹤问:“怎么来的?”

  沈清雨说:“地铁,然后转共享单车。”

  “嗯。”

  一路到了楼下,禹时鹤停好锁好车,一直都在沉默。

  沈清雨跟在禹时鹤身后,进了楼层,迈上楼梯。

  他们住在老小区三层,还是老式声控灯。

  沈清雨从口袋里取出钥匙。

  却被抵到墙边。

  宽大的手掌随之垫在脑后。

  钥匙在半空中晃动,发出一串清脆声响。

  声控灯亮起。

  禹时鹤垂眼:“alpha,omega,是在说什么?”

  沈清雨愣住。

  禹时鹤问:“信息素是什么?”

  沈清雨眼皮跳了跳。

  禹时鹤又问:“那肚子里……”

  视线垂下。

  沈清雨视线也顺着往下。

  ……

  禹时鹤看了会,眼眸认真:“能怀?”

  沈清雨:“……???”

  几乎是瞬间捂住肚子:“我不能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