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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记日暮 四十一 严均天不自觉的看着……

  严均天不自觉的看着两人,被严睿锡的利眼抓了个正着。

  “均天,来,这边坐。”严睿锡和蔼的拍了拍身边的位子。

  严均天被严睿锡这意外的和蔼弄得有些心头警铃大作,小心翼翼的陪着笑坐下来。果然闲话没几句,严睿锡就单刀直入。

  “你刚刚说他们好就好,你真的这么想吗?”

  来了,终于来了。

  本来就有预感,这是今晚必谈的话题,偏偏都有意无意的避过了,此刻严睿锡这一提,严均天倒有一种“终于来了”的解脱感。

  “现在是真的这么想。”同样一个问题,几天以前问,他的或许有些口是心非,而现在,却是真心实意。

  严睿锡仔细端详了他一会儿,想要从他脸上看出点东西。半晌,

  “感情本来没有对错,这点大伯同意。可是人做事却是有对错的。在你最需要支持的时候却被最亲的兄弟和最爱的女人同时背叛,这种滋味,连我活了一把年纪的人也不敢说能应付的了。你却支撑了下来,没有被击倒,还活的有模有样。我为自己的儿子作出那样的事情惭愧,却也为你骄傲。”

  “大伯……”严均天心头先是一阵暖意涌过,紧接着前尘往事万般滋味,一起涌上,一时也不知是悲是喜。张了张嘴还是沉默了。

  严睿锡眼看着这个侄子又沉默了下去,心头一阵感慨,

  “均天,你从前是那样一个跳脱飞扬的一个人,我和你父亲总是暗地里担心你担不担得起严氏的担子,可是你现在这样成熟稳重,我又觉得你从前那样就好……你这样子,哪天我见了我那兄弟,真不知该怎么跟他交待。”

  “大伯您言重了,人总归要成熟的……托您和父亲的福,我年少的日子过的一帆风顺,后来的种种不过是补偿之前的过于遂顺。说句迷信的话,老天爷总是公平的。”

  “……你能想的开就好。那样的女人,失之,乃幸。”

  知道严睿锡对谢雪颜的陈见颇深,严均天只是一笑。

  “父亲,我知道你对雪颜有陈见。可是我们并不是……”严均水急急的想要辩白,却被严睿锡立时制止了。

  刚刚还略见回暖的脸,此刻又是一冷,“我不想和你讨论这个话题,尤其在谢家如今意向不明的现在。你如果想继续跪着,你就继续说吧。”

  “父亲!”严均水今天跪了这半天,本来为的就是他和雪颜的关系,现在折腾了这半天,严睿锡还是半点软化都没有。那他这半天不都全白跪了?

  严均水少爷脾气一上来,父子两人眼看着又要干上。

  斐清在角落里看着真切,此刻忽然出声叫住了他:

  “均水,过来!”

  “斐叔……”

  “我叫你,你还不过来?莫非真的嫌我这个长辈不够格?”

  被自己的话压死,严均水面上青一阵红一阵,只得乖乖的走了过去。

  严均天在一边看得有趣,不由失笑,却立时接收到两道幽怨的目光,唬得他立时一整神色。毕竟事关别人的幸福,以他尴尬的身份,在一边看热闹看得有趣也是不能形诸于外的。

  斐清有了严均水陪着,亚言落了闲,识相的悄悄离开了。严均天陪着严睿锡,房间里闲着的顿时只剩了他和谢雪颜。两人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一处,虽然谢雪颜有些腼腆,可亚言是什么样的人物?两人一问一答,交流也还算顺畅。

  场面本来就这样应付过去了,可偏偏有人看不得。

  两个人才刚刚礼貌的交谈了几句,就看到严均天神色不善的走过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亚言,今天辛苦了。这里藏着极好的酒,要不要试一点?”

  “昨天刚醉过,还是算了吧。再说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哪里的话,斐叔去年才动了手术,身边是一定要有人陪着的,你如果不来,我可就分身乏术了。”

  诸如此类友好礼貌而毫无建设性的对话进行了整整约莫有一刻钟,就算是本着敬业精神陪着上司浪费时间的亚言,也觉得有点过了。这种话题根本不值得他扔开自家大伯特地跑过来说,更不提他的话题总是刻意局限在极为私人范畴,让别人就是想插话也插不上。而这个“别人”,眼下正犹如受惊的白鸽,怯生生的来回打量两人,想说些什么却不敢插话的样子,和莆一照面镇定的为严均水打圆场的女子简直判若两人。纪亚言被这前后不一致弄得有些茫然。反观严均天倒是一脸镇定,只是刻意的无视于她的存在。

  也不是刻意无事,只是不知道如何在现在的心上人面前和昔日的旧情人相处。严均天脸上镇定自如,心里却是别扭的紧,心里暗暗着急,谢雪颜一向察言观色,怎么这次就偏偏不看人眼色了。

  本来在一旁和斐清说着闲话的严均水,也终于注意到这边诡异的组合了,和斐清匆匆说了几句,就站了起来,作势也要过来。

  眼看着三人对话就要成为奇诡的四人对话。再不说,以后要找机会就难了。

  谢雪颜无奈的一婕眉,只得硬生生打断两人,

  “纪先生,请给我一分钟,一分钟就好。”面对纪亚言,谢雪颜面上隐隐有哀求之色,不由人不答应。

  纪亚言本来也知道这趟混水趟不得,只得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转过头,面对自己重重伤过的旧情人,谢雪颜满腹愧疚,说话也少了两分底气多三分犹疑,“均天,今天我本不应该打电话给你,打了也不敢指望你能来,但你还是来了,多谢。”

  严均天这边还来不及做答,严均水人已经到了跟前。

  “你在这里做什么?跟我去陪斐叔。”言语之间全是命令,严均天听了不由暗皱眉头,却看到谢雪颜竞顺从的跟着去了。不由暗笑自己多事,她要的本就是可以依靠的大树,他从前时时提醒自己温柔体贴也不过枉费工夫。

  只来得及留下一个歉意的眼神,名贵的兰花就被一阵旋风似的卷走了。

  就这样?

  纪亚言在一边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觉的宛如闹剧。

  只是一声谢,何至於为难成这个样子?

  “你不跟过去?”纪亚言忽然开口,语气带着自己也不曾察觉的微妙。

  “不了。这里就很好。”

  严睿锡看到这些小辈又在那里牵扯不清,眉头一皱就想发作,却碍着斐清警告的眼神,只得按了下来。对严均天招招手,他还有几句话要交待。

  匆匆交代了亚言在门厅等着,严均天人就过了去。

  “大伯?”

  “我还有几句话要和你私下交待一下,你坐过来。”

  严均天依言再次在他边上坐下。

  “均天,你是明白的,今天这一闹只是个头。我左思右想,均水不懂事又总是意气用事,但反骨还是没有的,出卖严氏这种事情他还做不出来。只不过这些年气不平,不过他想折腾的人都不在了……随他折腾吧,我在这里看着。再过两年,自然也消停了。可是谢家的人……我知道你和谢家几个兄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可利益跟前是没有交情一说的。现在你和谢家老二,各为一家之主,自然各谋其政,你不要钻牛角尖了,可也不能不盯着点。还有这个谢家小姐,”严睿锡犹疑了一下,“还是不说了,我对她的陈见太深,不能说。”

  严均天一一应着,又宽慰了几句。

  时间眼看着就过了了午夜,第二天有推不得的重要会议,两位长者也显了倦意,严均天带着纪亚言这才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