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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记日暮 三十八 一直跪在房间中央的……

  一直跪在房间中央的严均水此刻忽然冷哼一声道:“这又是哪门子的长辈。”

  此时房间本来就静,严均水虽然没有特意提高音量,房间里的每一个人却都听得清清楚楚。每个人面上多少有些不自在,有人干咳了两声。斐叔面色本就有些苍白,此刻更是有些难看。

  很好!他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严均天神色一冷,一个眼神扫过去锋利如刀!

  “你……”严均天正待发作,却被一只手按住了,一回头,是斐叔。

  笑容更苦,却还是笑着,斐叔轻轻摇了摇头,不欲两人为了自己起争执。

  “亚言,陪我到隔壁坐一会吧。”

  “当然好。”这厢亚言正看得不知所措,听到男人叫自己名字立刻忙不迭应下了。

  两人的脚步才刚刚迈开,忽然听见严均天冰冷的声音,“道歉。”

  什么?

  “严均水,道歉。”

  “我看不出需要道歉的地方。”那个人跪在地上,声音却依旧傲慢。

  “好,很好。”严均天面上难得出现了怒意,说话反而异常的慢了下来。“这个屋子里,谁都可以说这句话,唯独你不可以。”

  “就因为是他把我从孤儿院里抱来的?”

  话音落地,顿如投石入湖,一时间激的房内暗涌迭生。原本就已经静的异常的房间,此刻更是死寂一片,连众人呼吸都不自觉的摒住了。

  当事人倒是落落大方,连嘴角的嘲讽都没有少了半分。

  好,很好!

  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忽然变得的特别刺耳,一步一步走到那个傲慢的男人面前,严均天弯下腰,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因为是他让你姓严。”

  严均水不领情的冷哼一声,“我本来就该姓严,大、哥。”

  原本严均天比严均水只大了几个月,严均水此刻刻意的一声“大哥”倒显得别有深意。

  “哦?我倒不知道谁给你这个权力?”

  “有没有这个权力,不是你说了能算的。”

  “我说了能不能算,”面上浮现出一个恶质的笑容,“你已经没有这个资格来质问我。”

  这对堂兄弟之间的战争,胜负已定。正如他们两人现下的位置,谁站着、谁跪着,一目了然。成王败寇,如今的他已经没有资格再说什么。

  严均水浑身一僵,旋即道:“我说的本来就不是这件事。”

  “那我还是那句话,这个屋子里谁都可以说那些混账话,唯独你不可以。”

  “哦?我也还是那句话,我倒不知道我说错了什么。斐叔,到底该算哪门子的长辈?”

  “就凭你严均水是斐叔养大的,光这一条就够了!做人任性也要有个限度!不要仗着斐叔宠你就无法无天!老爷子的脾气大家都清楚,连我这个侄子都挨过他的打,你从小在他身边长大,怎么不见你挨棍子?你扪心自问,那一次老爷子动手不是斐叔护着你,我看斐叔为你挨的倒比落在你身上的多!”

  严均水胸口一窒,顿时说不出话来。

  “你小时候吃东西挑嘴,又不肯见生人,斐叔为了你费了心思的学做菜,天天变着花样做吃食给你,别的不说,连老爷子都没那个福气!我那时住在你们家,真恨不得和你调个个儿。更不提我们当年少年意气,在外面逞强好斗,哪一回不是靠斐叔护着?不然哪有现在的你我?”

  严均水平日里不过傲慢些,到也并不是个不知好歹的,这样的话,换在平日里,是断然不会出口的。只是现在严均天面前,争强好斗的心一起,只顾着和这个死敌拧着干,别的便统统忘了。此刻被严均天这一顿骂,虽然心中怒意依旧,头脑到反而清醒了过来,偏偏碍着严均天,拉不下脸来服软,正两难之际,一直站在一边的一个素衣女子轻轻上前两步,柔和的打了个圆场:

  “均水今天怕是闹糊涂了。均水虽然叫斐叔声‘叔’,可人前人后哪里就不是父子了?平日维护斐叔他是最上心的,我无心说错点话都招他说了好几次。恐怕刚刚是一时意气糊涂了,并不是那个意思。”

  话虽没有明说,在场的人恐怕没有一个人不知道这个“意气”是和谁争的。那么一长串的场面话,换过来就一句:严均水之所以说那句大逆不道的话,活脱脱就是给你严均天气的。

  严均天不由自主的看了那个女子一眼,又不自在的转过头去,看着严均水说道:“我们两个既然都姓严,走到今天这个局面,三分偶然、七分难免。只是别……”别殃及旁人了就好,哪知严均天还来不及把话说完,严均水就接过了话头,

  “我不服的就是这,既然我们都姓严,凭什么生下你就是太子?”

  “均水!你不记得答应过我什么吗?”一旁的斐叔急了起来,这个孩子怎么就死心眼了呢?

  “斐叔!我不服!难道你服吗?爸爸服吗?”

  一直紧闭的书房门此刻忽然“哗啦”一声大开,

  “我们服不服还轮不到你这个不孝子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