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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记日暮 二十四 胸口不明的热了起来……

  胸口不明的热了起来,又好像冷了一块,象门外的雨夜一样,淅淅沥沥,说不清楚。

  门内的灯红酒绿还在继续。

  “你醉了。”

  “我没有醉!”

  “你醉了。”

  “我没有醉!”纪亚言傻笑着,眼神明显失去了焦距,整个人仿佛没骨头似的赖在他身上。

  严均天放弃的按住自己隐隐作痛的额角,试图和醉鬼讲道理――他也醉的差不多了。

  稳住气,端起日间总裁的架子,沉声道:“纪亚言,你起来!”

  大约是忽然接触到了熟悉的气场,原本黏在严均天身上玩得开心的纪亚言终于似乎清醒了一点,“总裁?”

  从来没有觉得这两个字这么顺耳过。

  就在严均天心底刚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好不容易眼神清醒了一点点的纪亚言又瘫倒了下去,还再次附送了两个字:

  “混蛋!”

  好!很好!

  这四个字连起来真是充分反映了“酒後吐真言”这句话。

  严均天黑着脸的喝空了手上酒杯。

  早知道这个人的酒量也就只有唬唬人的水平,他也不会玩什么借酒交心的把戏。上次酒会的时候,明明一杯杯喝得干脆,也没见他酒酣耳热的……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是那种说倒就倒的类型。

  这样还逞什么能?

  僵着脸半天,还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半扶半抱的拖着纪亚言往门口走去。

  人体的温度,温暖的让人心烦意乱,颈边传来撩人的热气……严均天不自在的转了转眼睛,却发现四周没有一个人对他们这个组合投以任何多余的关心。

  本来么,酒吧里什么样的醉鬼没有见过?

  只是他,心里有鬼。

  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酒保利落收拾了酒杯,出声叫住了他,

  “出租车都在东边那个门等着。”

  “谢了!”

  大冬天的夜里,晴空如洗,小小的星子象眼睛,冷冷的眨着看着,寒风却象刀,刮在脸上生疼。

  门外头,夜色沉沉,整个城市都已沉沉睡去,橘色的路灯打在空旷的街上,反倒添了几分寒意。

  伸手招来出租车,费了半天力,也没有把醉酒之后忽然变得难缠的男子塞进去

  “我帮您吧?”胖胖的出租车司机看上去很是面善。

  “不用。”严均天下意识的决绝,话出口才发现不对,“我朋友喝醉比较难缠,我来就行了,否则他见了生人又要乱闹腾,反而费事。”

  “哈哈,喝醉了么,不喜欢别人亲近也是常有的。”胖胖的司机笑咪咪的倒一点都没介意的样子。

  忙活了半天才把醉得神志不清的男人安顿好了,夜风一吹,他才发现自己竟然出了一身薄汗。

  “请问要去哪儿?”

  严均天低头看了看半趴在自己怀里的人,轻声唤道:“亚言?纪亚言?”

  没有回应。

  无奈的牵了牵嘴角,严均天报出自己公寓的地址。

  司机是老司机了,车子发动的又快又稳。大冬天的路上,小猫都没几只,别说是人了。内环路上的路灯大亮着,远远看去宛若银蛇盘踞,华美异常。

  只是,灿烂的是光华,寂寞的是人烟。

  严均天全然不顾外头的灯光,只是低着头专心的看着自己怀里的这个人。

  勉强算得上水准以上的俊秀,却因为主人独有的清爽温文而意外的让人过目难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完好的唇形因为酒醉而显的分外的红润。

  亚言……纪亚言……

  名字是世界上最短的咒,你对我下了咒,我便无法擦肩而过。

  只是不知我是否又有那个资格对你下咒,而你,又是否愿为我的呼唤停留?

  他所没有看到的,怀里的男人在听见自己的名字的时候,红润的双唇满足的弯了弯。

  好梦,正酣。

  严均天的公寓位于市中心的繁华地段,动辄几万的地价,如果纪亚言醒着的话一定会用力感慨一下:豪宅啊!有钱人啊!

  幸好,他睡着,沉沉的睡在男人的臂弯中。

  “谢谢。”严均天付了充足的车子后,礼貌的道了谢。

  司机笑呵呵的只收了计价器上的钱,摇了摇手,“好好照顾你朋友吧。”

  “我们……看上去象朋友?”

  司机冷不防他有这么一问,倒不敢乱说话,眼睛来回打量了几次,“至少是关心的人吧……”

  问陌生人这种问题,本来不是他的风格,把陌生人的回答当真更不是。可严均天还是无法控制笑意蔓延,

  “谢谢。”

  虽然不是他的风格,可是不可否认,他的心情好了起来。

  有人可以关心跟被人关心都是一种福气,无论哪一种,他都很珍惜。

  纪亚言睡的很好,非常好,很久,久的连他自己都不记得,自己睡的那么安心是什么时候了。隔着厚厚的大衣也挡不住人体的温暖,那个怀抱很温暖又很牢靠,仿佛自己什么都不用管,什么都不用操心。不用半夜担心接到疗养院的电话,也不用担心不知身在何妨的姐姐。不用再去管什么责任、义务,也不必背负那个压的他喘不过气的悲剧。

  真好,真好。

  一觉醒来,明天就会有个大太阳,一切都没有变,一切都还来得及。

  真好,真好。

  朦朦胧胧间,似乎有个声音不断的呼唤着他,很熟悉又矛盾的很陌生,可是很安心。

  “亚言,把胳膊抬一下。”

  他好像听到那个声音这么说,他想合作的抬一下胳膊,却发现身体象灌了铅,手脚沉得都动不了。最后还是那个安心的温度,帮他把手抬了起来。可为什么要抬胳膊呢?

  纪亚言努力的瞪大眼睛,想把问题搞明白。

  可终究抵抗不了睡神的召唤,沉沉的睡了过去。

  纪亚言孩子的举动,看在严均天的眼睛里却成了异样的风情。

  因为回到室内而回暖的面庞带着酒后的晕红,湿润的眼帘陪着迷蒙的眼神,还有那眼神中泄露出来的依赖与安心……

  无论是哪一个对一个正常男人都是无言的诱惑,尤其那个男人正在解这个诱惑的衣服扣子的时候。

  严均天的呼吸稍微急促了些,手也有不稳的迹象。

  从小在美利坚的土地上长大,在搞清楚父母不一定是要结婚的之前,他就明白:男人,是可以对男人产生欲望的。

  他,一直以为他不是的……

  慢慢的伏下身,看着底下男人俊美的面庞一分一分的放大,迷人的红唇越来越近,直到对方带着酒气的鼻息浅浅扑上面颊,他才惊醒的停止了接近,却还是忍不住诱惑的隔着只有一张纸的距离,膜拜了那优美的曲线。

  原来,那句话是真的。

  假如你长久的观察一个人,如果你没有将他厌恶到底,那就只有爱上那个人……一网而深!

  纪亚言,原来你已经在我心里走了那么远……

  远的,什么都来不及说也来不及做……除了承认这份禁忌的存在,我已别无他法。

  浅浅的鼻息交融着,严均天几乎是沉醉的欣赏着心上人的面上的每一寸肌肤,直到控制力到达崩溃的极限才倏然起身。

  带着丝狼狈冲进浴室,将水温调低再调低,血管里沸腾的温度却顽固的灼烧着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十二月的夜里的水是流动的冰,严均天打了一个冷颤之后却笑了。

  为了别人而沸腾的热血……他还以为这一生都不会再有了……

  好,真好。

  亚言……

  喉咙里低低溢出这个名字,严均天的一扫今日的抑郁,笑得愉悦非常。

  门外,纪亚言依旧好梦正酣。